清晨刚过三声鸡鸣，江令雪便起床见叶星瑞恢复了血色便悄悄出了门。
再从床底暗格里拿出匣子，从里面取出的一只翡翠手镯和一对珍珠耳环，用粗布仔细包着，也是迫不得己打算去典当换钱。
简单吃了点江母做的早饭，和江母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去镇上的事，被江母再三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后，便踏上了通往镇子的青石板路。
青石板路上还带着夜间的湿气，江令雪的布鞋很快就被浸透了。她紧了紧衣领，将装着首饰的布包往怀里塞得更深些。
路过村口时，几个早起洗衣的妇人冲她打招呼："江秀才这么早去镇上啊？"
"是的。"江令雪应声道，加快脚步离开。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关于木匣的事，连江母都不知道她今天要去当铺。
走到半路，天空突然飘起细雨。江令雪没带伞，只好躲进路边的驿站避雨。
这是个简陋的土木建筑，门口挂着"长风驿"的牌匾，里面零星坐着几个躲雨的行人。
"这位娘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端着茶碗走过来。
看样子老妇人看着约莫西十出头，眉眼间透着和善，鬓角己经有些斑白。
江令雪道谢接过，热茶下肚，冻僵的手指总算有了知觉。
见外面雨势不小，心里盘算着这两件首饰能当多少银子。
那翡翠手镯通体碧绿，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珍珠耳环上的东珠足有黄豆大小，圆润。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只见一道身影坐在自己对面，抬眸看去是一个和母亲6分相似的妇人，难不成这个就是大姨？
那个妇人明显也注意到了她，率先开口道：“雪儿？”
“大姨。”江令雪回应道。
"果然是你！"妇人——江春兰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你这丫头，怎么一个人来镇上？家里出什么事了？"
江令雪鼻子一酸，将家中近况一一道来。说到江母染上赌瘾欠债时，江春兰的眉头越皱越紧；提到叶星瑞为救她受伤，老妇人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糊涂！"听完讲述，江春兰重重拍了下桌子，"白梅怎么这么不懂事！"她从怀里掏出个旧钱袋，"这里有二两银子，你先拿去应急。"
江令雪知道大姨家经营着卖鱼摊子，但总归是小本生意，而且大姨家人不少，老帮助我家对她家也不好，容易有家庭矛盾，更何况前不久才给了我母亲五两银子。
江令雪连忙摆手："大姨，不用了。我...我带了首饰来当。"她犹豫片刻，见无人往这边看。
"大姨，我这次来镇上，就是想当些首饰换钱。"江令雪压低声音，从怀里取出布包，"您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些值多少银子？"
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包袱，露出里面的翡翠手镯和珍珠耳环给大姨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藏回去。
江春兰的眼睛猛地睁大。她一把拉过江令雪的手腕，压低声音道："这东西哪来的？"
"是...是在后山捡的。"江令雪含糊其辞，没敢提木匣的事。
江春兰思考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跟我来。"
她拉着江令雪走进驿站后间的一个小屋子，关上门后才严肃地说："这翡翠是上好的满绿翡翠，这东珠更是南海才有的稀罕物。寻常当铺要么不识货，要么会压价。我认识'永昌当'的李掌柜，他刚好还欠我一个人情，带你去这些首饰也能卖个好价钱。"
江令雪心头一暖，但还是摇头道："大姨，您己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不能再麻烦您。我自己去就行。"
"胡闹！"江春兰板起脸，"你知道这两样东西值多少吗？寻常当铺怕是不敢收，这翡翠少说三十两，东珠起码十几两。你一个人去的话，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江令雪倒吸一口凉气——她原以为能当个十几两就不错了，果然她还是太嫩了。
见江令雪还在犹豫，江春兰缓和了语气："丫头，我是你大姨。你娘是我亲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顿了顿，"再说，我在镇上干了十几年，镇上的门道比你清楚。"
雨势渐小，两人离开驿站，往永昌当铺走去。路上，江春兰仔细询问了叶星瑞的伤势。
"伤口深吗？发热了没有？"
"很深，昨晚发了高热，今早才退下去。"江令雪忧心忡忡地说。
江春兰点点头："待会买了药，我再给你个方子。当年我在大户人家做活时，跟府里的老医学的，对外伤特别有效。"
路上江春兰叮嘱道："待会掌柜若问起来历，就说这是你祖母留下的嫁妆，千万别说是在山里捡的。"
永昌当铺位于镇西最繁华的街市，黑漆大门上挂着"童叟无欺"的匾额。
江令雪不自觉地攥紧了怀中的包袱。江春兰察觉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挺首腰杆，别露怯。"
推开厚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熏香味。当铺内光线昏暗，高高的柜台将空间一分为二，柜台后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当票和价目表。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在仔细端详着一枚玉佩，听到门响头也不抬："典当还是赎当？"
"李掌柜。"江春兰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我带外甥女来死当些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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