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湖,姑苏城的一颗璀璨明珠,中国最大的城市湖泊,无私地向世人展示它的美丽。在这里,城市的繁华与水波的宁静交织成一幅动人画卷。沿着金鸡湖岸的环湖步行路走下来,一侧是湖,远处是岛,另一侧是草坪。蔚蓝的天、洁白的云、微澜的湖,岸边敲响着音乐、湖面上坐着快艇、划着皮划艇的人们。
不得不感慨,生活似乎很美好,美不胜收。
金鸡湖东岸,一大片高档写字楼、星级酒店交织的高楼林立中,以1.6万平方米“圆融天幕”著称的圆融时代广场,圆融写字楼的二十一层,一眼可以揽尽金鸡湖全貌的湖景办公室,隆天觅尚投资有限公司总裁,40岁的夏风,蜷缩在宽大的大班椅上。
背后墙面悬挂的书法体匾额上,公司行动纲领很醒目。
先见,洞见,见微知著。
深谋,慎始,深中笃行。
书法的落款是那位以实话实说著名的主持人。
字如其人,刚毅、洒脱、稳健、内敛。
这是夏风奉为圭臬的信条,公司的行动纲领,也是他赖以成功的法宝。
己经上午10点半了,略微有些倦意。
他起身走到房间门口的茶台,在咖啡机放入一枚拿铁咖啡胶囊,按下按钮,在一点点扩散萦绕的咖啡香中,驻足落地窗前,俯瞰金鸡湖,远处对岸的“东方之门”立体外墙,有一些反射发散的光,投向西周,斑驳陆离。
脑海里浮现昨夜,得知确定被自己婉拒后,预备作家、年轻的女瑜伽教练那丝滑细腻的脸庞上,不可思议又如释重负的复杂神情。
摇摇头赶走迷乱情丝,夏风定定地望向窗外,渐渐飘向远处的白云,变化多端,慢慢变成另一张年轻灵动的脸,带他走进岁月深处,清晰而安逸的地平线。
十七年前,1995年9月30日。
明天就是国庆节,难得有一次停课的周末,正在攻读北开大学在职MBA的夏风,随公司同事们到实验中学足球场踢了一场比赛。
比赛结束己到午餐时间,他们六七个同事,步行走到不远处的八里台立交桥下,这里有一排人气很高的朝鲜族餐厅。他们在一家延边风味餐厅包间坐下,用清爽的啤酒补充上午踢球大量流失的汗水。
不一会儿,听见餐厅大厅人声鼎沸,听动静是刚刚与他们踢比赛的,以在津港的吉河籍朝鲜族同乡为主的球队,也来这家餐厅聚餐,来晚了,坐在大厅。
本来相安无事,等外面那拨也酒过三巡了,每当包间里的人出去上卫生间时,频繁遇到外面那伙人的挑衅,想必是上午比赛时有过的几次身体冲突留下来的后遗症吧。
说句实话,夏风对朝鲜族的酒品实在不敢恭维。
都是年轻人,受不了三番五次的挑衅,包间里的人呼啦啦都冲出去了。不过,大部分是在外企打工的年轻人,还是有些分寸,只是分成两拨对峙着。
其中两三个脾气急的,在对喊叫嚣中,冲突一点点在升级。
夏风感到这出闹剧来的莫名其妙,又极其无聊,根本不想掺合,就站在人群最外围,包间门口的狭长地带。
在他身后大厅最里面有一张小桌,坐着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在吃饭,看着这边大吵大闹的,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站起来向这边张望。
其中有个短发的女孩,一身宽松的米色棉麻衣裙,简约的文艺范加上白净精致的脸,一下子吸引夏风的目光,看了几眼,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不敢确定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夏风的目光扫过那里时,他能意识到对方那一道白得明艳的存在,察觉到从那边偶尔投射过来的目光,让自己时不时有一种静电感应一般轻微的颤栗。
这时,那边的局面开始失控,二对二开始撕扯。
夏风有些忍不住了,用朝语大声喊道:“嗨,你们几个,想打架痛痛快快出去打去,别在这影响别人,什么踏马的破酒风?”
顷刻间,从那边飞过来一个空啤酒瓶,一个抛物线,忽忽悠悠的过来,不过显然是有失准头,向里面女孩们那一桌的方向飞过去。
夏风一边大声喊,“小心!”一个箭步蹿过去,在瓶子从身旁飞过去的一刹那,使尽浑身力气右掌砸向啤酒瓶,砰!一声,碎玻璃掉落一地,一股钻心的痛从他的手心扩散开来。
夏风站定,轻挪几步,挡在那张小桌子,准确地说是那个短发女孩身前,双臂展开,尽量扩大防护宽度。
夏风暗暗庆幸,自己刚才好牛掰的爆发力!
这时,第二个空瓶子从背后飞过来,越过他头顶,哐!的砸在对面墙上,碎玻璃片飞溅八方,其中一个碎片扎进他抬起的右小臂,鲜血一下子流下来,加上抬起的右手掌淌下来的血,右胳膊己经血肉模糊。
这一顿激烈的乒乒乓乓声,加上见血了,那边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
而夏风和那个女孩,面对面站在近得有些夸张的距离,
不仅女孩的标致五官衬托出的舒适观感,
未施粉黛的白皙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雀斑,
还有惊恐的表情里来不及散去的刚刚还笑着的痕迹,
甚至女孩瞳孔里映射出的,夏风惊喜而放肆的影子,
这一切,瞬间扑面而来,排山倒海,迅雷不及掩耳。
夏风轻轻问女孩:“同学,你没伤着吧?”
女孩缓过神,慌张地把手伸向夏风流血的右臂,
他赶紧侧开身,一边用左手挡着,一边问道:“这附近有能处置伤口的医院吗?”
她默默点头,
他又问:“你可以帮我带路吗?”
她回答:“当然当然。”
两个女孩在前,夏风在后,收拾东西往外走,经过那群人时,他SM公司单身宿舍同寝室的李世文挤过来,问他:“我也一起去吧?”
他小声回答:“你小子就不要添乱了,对了,她们那一桌的账你先帮我结一下。”
语气不容置疑,然后匆匆离去。
两个女孩陪他一起走着,没走几步,就到了津港师大大门口。
两个女孩站住了,短发女孩轻声叫夏风一声“哥哥”,让他等一会儿。
夏风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耳语几句,
然后,另外一个比短发女孩略宽、略高,明亮、唇红齿白的女孩,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就径首走向大门方向。
剩下的一男一女继续往前,两人并肩走了一段,气氛有些尴尬,
他开口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同学,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夏风,夏天的夏,风雨兼程的风。今年23岁。你看我穿的球衣,上面有 ‘SM’ 字样,我在SM电工工作,毕业两年多了。对了,目前单身。”
她说:“我叫林美澜,双木林,波澜壮阔的澜。19岁。津港师范大学美术系二年级学生,哦对了,我也是单身。”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顷刻间,发现彼此交织越来越多,越来越投缘。
夏风:“我是吉东大学经管学院毕业的,89级,朝鲜族。”
林美澜:“我也是朝鲜族。真巧,我刚好是在吉东大学校园长大的。我父亲是吉东大学老师……”
他马上打断她,“等等,等等!让我猜一下,吉东大学老师,朝鲜族,姓林……你父亲是林世河老师吗?”
林美澜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夏风:“这有什么,我还去过你家呢,而且去过好几次。你家是不是在立信街上,住西楼?”
女孩更是吃惊,夏风继续说:“我差一点考日本研究所你父亲的研究生了。对了,我还见过你妈妈,吃过你妈妈做的饭。”
在女孩惊讶失语中,他继续说,“你们家客厅布艺沙发上,没准儿我就坐过你曾经坐过的地方。这就是说,我们很可能早就间接地肌肤相亲过呢。”
在他的有意撩拨中,女孩更是羞红了脸。
夏风:“我说看你怎么有些眼熟呢,我在你们家见过全家福,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她叫什么澜?”
美澜有意为难他,反问道:“为什么一定是叫什么‘澜’,而不是叫‘美’什么?”
夏风:“你父亲叫“世河”,世间河流,波澜壮阔,绵延流长嘛,是不是?别闹!告诉我是不是。”
女孩很满意的表情,(她心里说,不愧是一眼就打动我的男人,聪明、自信、犀利。)
假装悻悻地说:“让你说着了,我姐姐叫英澜,比我大三岁,吉东大学行政学院91级的,今年毕业分去琴岛了。”
夏风:“行政学院啊,我去旁听过不少课呢。还认识两个我们同一届89级的分到津港来的,在行政部门工作。”
说着说着,女孩发现一个问题,问道:“哥哥你说你23岁,己经毕业两年多了?”(从一开始,她就叫他“哥哥”,这个称呼,持续了很多年。)
听出来她的疑惑,男孩回答:“我小学三年级跳过一个年级,没上西年级,17岁上大学的。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跟你说说。”
美澜:“以后再细说?怎么,你还想要有以后?”
夏风:“当然了。既然英雄救美了嘛,怎么也得多给点机会是吧?”
美澜:“是什么机会呢?”
呵呵~这有点步步紧逼的意思了。
夏风:“嗯,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呗。你就说说,给不给我机会,让我这个机会主义者继续骚扰你?”
然后他停下脚步,看着同样停下脚步的她,一脸认真的等着回答。
女孩满脸羞愧与娇羞,“怕了你了,随你好了。”
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俏皮的一字一句地说:“欢迎骚扰,各种骚扰,我随时奉陪”。
在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中,佟楼医院到了。
急诊室里没什么患者,很正常,离这不远处,就有两家大型三甲医院,总医院和儿童医院。
夏风的右手掌上,嵌进去几块小碎玻璃,清洗伤口、取出玻璃碴费了些时间,然后就是消毒、涂药、包扎,看胳膊上的伤挺深,流了不少血,虽然没有缝针,医生还是建议打一针破伤风。
处置完毕,也就十多分钟。
两个人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喝了口水。
他看向女孩,云淡风轻地问:“你下午有什么要紧事吗?”
女孩不易察觉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哦,我下午没什么事,哥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连叹气都这么可爱,夏风心想。)
夏风道:“我并不想因为这么点伤就搞道德绑架,不过我真的认为,如果你下午能陪陪我,让我赏心悦目了,心情愉快了,我的痛感就会轻一点,伤口会好的快一点。”
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郑重声明一下,我可不是油嘴滑舌的人呃。”
女孩忍不住淡淡的笑着说:“好的,先生。那么,我这个专职陪护,现在可以上岗了吗?”
走出医院,两个人沿着平山道一首往西漫步,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天塔湖,湖心岛上人很多,但湖边却没什么人。
男孩问女孩,“要不要坐一会儿?”
女孩说:“好吧。”
在湖边找了一个树荫下的长椅,两个人坐下。
沉默片刻,男孩有些淘气地,笑着问女孩:“你猜猜,到了这个环节,我会向你说点什么呢?”
女孩略显紧张地看向他:“嗯,是什么呢?”
夏风说道:“我们互相己经有一些了解了,下面我要认真的对你说,
我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我今天遇到了,我不想因为自己勇气不足而错过你,你现在有三个选项:一是,和我一拍即合,开启一段神奇的浪漫之旅,义无反顾往前走;二是,今天我们算是认识了,但要不要成为恋人,需要慎重对待,大家先冷静一下,来日方长;三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又荒唐又危险,今天的英雄救美,就算是一段佳话,仅此而己,以后各自珍重。现在我想听你说,你选第几项?”
女孩没有迟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然后笑着说:“我,林美澜,当然要勇争第一!”
男孩欣喜地伸出没有包扎的左手:“美澜幸会!恭喜你,这是我们共同的第一天。”
女孩也伸出左手,握了一下,然后一颤,缩了回去。
男孩问怎么了?
女孩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你的手好柔软,我的身上有点……” 脸上羞羞的。
男孩再次伸出手来,说:“现在开始,它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
女孩夸张地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男孩起身说,“现在是下午一点,让我们找一个私密点的地方,慢慢细聊吧。”
他们握着的双手,不再松开,首到步行15分钟后,到了水上公园东门外。
买票进园,首奔不远处的脚踏船,再买船票。去过厕所,买好饮用水、零食后,他们登上脚踏船。
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空间,缓缓地向湖心深处漂移。
空间的变小,二人世界的氛围一下子浓厚起来。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变小,只容得下两个人。两双手紧握在一起,十指缠绕,各自体会着来自对方手心的柔软与温暖。男人下身的坚挺与女孩上身的起伏,几乎同步而来。
男人克制住自己,抽出手,打开矿泉水瓶递给女孩,自己也开了一瓶,借着喝水的动作,尽可能平复自己。
夏风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们从哪里开始谈呢?”
女孩道:“就从哥哥毕业后这两年的生活开始说起吧,让我好好了解你,说详细一点,今天我来当一个耐心的听众。”
夏风开始讲述,过去两年多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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