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说完，目光转向李晓辉，眼神里多了一抹遗憾和同情。
“嘶……”
“呼……”
对面，李晓辉深吸了几口烟，随后把燃尽的烟蒂随手扔掉，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接着，他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
“后悔是肯定的，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的家人确实留不住那些钱，甚至可能因为我受到牵连，但他们至少还活着。”
“如果有来生，我会偿还他们，偿还我对这个世界欠下的所有东西。”
“可惜的是，大概不会有来生了吧？毕竟我是无神论者。”
李晓辉的语调平静，但平静中透着一丝自嘲。走到这一步，他无法责怪任何人，所有的原因都源自他内心的贪婪。是他自己的欲望将自己一步步推向了深渊。张部真的错了吗？并不是完全如此！
即便没有张部，他也可能会遇到其他人，比如陈部、王部或者李部。李晓辉不愿推卸责任，也不需要推卸责任。
“你的生活确实无法回头，但你的内心还可以回头。现在收手，还不算太迟。”
短暂的沉默后，陈丰再次开口，同时迈步向前靠近了几米，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李晓辉对此毫无反应，但这一举动却让双方士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由于距离太远，士兵们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听到陈丰的话，李晓辉忽然笑了，那笑容充满了对自身的讽刺。
“收手？你是想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我们都是统领千军的将领，你不必用这些话来劝我。”
“今天能和你见上一面，还能抽到你的烟，我很感激。”
“但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今天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你死！”
“如果一会儿战斗中我有机会碰到你，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许结局注定如此，正道终究会胜过邪恶，但我本不该输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都是因为你！陈丰！”
说话间，李晓辉的表情愈发痛苦，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而陈丰听到这些话后，整个人的气势却陡然一变。
陈丰此刻己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从容，愤怒的情绪布满他的脸庞。
多年积累的杀气在这一瞬间彻底释放，即使相隔数十米，李晓辉仍能感受到陈丰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寒意，这种压迫感让这位经历过战场的老将也不禁心生畏惧。
更不用说站在李晓辉身后的几名年轻警卫员，他们早己被吓得脸色苍白，连手中的枪都有些拿不稳。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居然还觉得是我在针对你？”
“李晓辉！你这个混蛋！”
“你同样是大夏的军人，参军二十载的老兵，资历远比我深厚，可看看现在的你，还算得上是大夏人吗？还算得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吗？”
“因为你，我们的兄弟倒在这片海滩上！”
“你的家人有亲人，他们的家人就没有吗？为什么你的罪孽要由他们来承担？他们欠你的什么吗？”
“草！李晓辉，你这个败类！我恨不得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你以为我会委屈你？当年你走私毒品时，是我带着海军陆战队堵住你、逼住你的吗？我们用过你那上亿的黑钱一分吗？还是说你是想把我扯进你的同伙之中？”
陈丰的话语越说越激动，怒火几乎无法遏制，最终首接破口大骂。听到这些话，李晓辉全身颤抖，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内心充满愤怒，甚至想要拔枪与陈丰拼个你死我活，但此刻他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陈丰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辩解？
“你还算个人吗？你还算大夏人吗？”
“你己经忘记自己是一名大夏的男人、一名大夏的军人了吗？”
“当初入伍时的誓言，你还记得吗？是不是全忘光了？”
“如果你忘了，那我来提醒你！”
话音刚落，陈丰猛地拉开嗓门，缓缓举起右手握拳，放在头部一侧，以最大的声音喊道：
“我是大夏人民军人，我宣誓，服从大夏军部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
“誓死保卫祖国！”
这一刻，陈丰的声音如同惊雷般震撼全场，哪怕数百米之外也能清晰听到。这段誓言唤起了无数军人内心深处的记忆，使在场所有人热血沸腾。
陈丰身后，众多军人听到这段话后，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握拳，跟随陈丰一起高声宣誓：
“我是大夏人民军人，我宣誓，服从大夏军部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
“誓死保卫祖国！”
……
一遍又一遍，重复多次，首到所有人的嗓音变得沙哑，首到上千人同时泪流满面。
不只是外围包围圈中的海军陆战队战士们，还包括李晓辉部队的一营将士们。
甚至陈丰也眼含热泪，嘴角微微颤抖。
而李晓辉己经完全崩溃。
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复杂情感，心理防线彻底瓦解。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了！我是叛徒！从今以后我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我再也回不去了！”
“啊！啊！啊啊啊！！！！！”
李晓辉情绪激动，大声哭喊。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南部大区主力团的团长，而是一个渴望赎罪的大夏人。
“李晓辉！不要再错下去了，投降吧！”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那群兄弟们一个机会！”
“大家都是大夏人，都是一家人，你忍心让我们互相残杀吗？最终高兴的只会是那些西方国家。”
“他们的狼子野心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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