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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影、面具与“薇薇”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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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轰隆——!!!”

沉重的撞击如同死神的战锤,狠狠砸在紧闭的金属舱门上!整个安全屋剧烈地一震!固定在墙壁上的照明灯管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将狭小空间内的景象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光影!冰冷的金属舱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坚固的合金门板中央,赫然向内凸起一个清晰的、脸盆大小的鼓包!边缘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嗒…嗒…嗒…”

那冰冷、稳定、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脚步声,穿透了舱门的呻吟和撞击的余音,如同踩在心脏上的鼓点,清晰地、一步步地逼近!每一步落下,都让林小满的血液冻结一分!幽灵杀手!他(她)就在门外!他(她)找到了这里!这扇门,挡不住多久了!

“威胁!高阶!清除!危险!”

“钥匙”的低语瞬间被极致的警报取代,充满了冰冷的战栗感!

林小满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她下意识地看向床上——沈砚依旧深陷在昏迷的深渊,胸口的裂痕在灯光闪烁下,那丝暗红与微蓝交织的诡异能量流依旧在缓缓渗出,如同垂死伤口的无声哀鸣。他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嘴角不断渗出的暗红血沫,证明着那具躯壳里正在进行的、毁灭与新生的残酷拉锯。

孤立无援!力量耗尽!沈砚濒死!门外是索命的死神!

绝望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淹没了她。异化的右臂因为之前的剧烈情绪波动和能量消耗而沉重麻木,肩胛骨下方的匕首嵌入处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和冰冷的侵蚀感,连抬起都变得异常艰难。她甚至能感觉到“钥匙”核心传来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虚弱。

跑?往哪里跑?这个安全屋只有一个出口!就是那扇即将被砸开的门!

躲?这狭小的空间,无处可藏!

反抗?拿什么反抗?用这虚弱不堪的异化手臂?还是用地上散落的、冰冷的实验资料?

“砰——!!!”

又是一声更加狂暴的撞击!舱门中央的鼓包猛地向内撕裂!一个巨大的破洞赫然出现!破碎的合金边缘如同狰狞的獠牙!冰冷的、带着深海腥咸和金属锈蚀气息的气流,瞬间从破洞涌入!

一只覆盖着湿漉漉黑色作战服手套的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爪,猛地从破洞中伸了进来!那只手,稳定、有力、骨节分明,无视锋利的金属边缘,精准地抓住了破洞内侧的门板!

“吱嘎——!!!”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撕裂声响起!坚固的舱门,在那只手的恐怖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纸板,被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地向内撕扯、掰开!破洞迅速扩大!

一张冰冷、毫无表情的纯黑面具,透过扩大的破洞,出现在林小满惊恐的视线中!面具下那双无机质般的眼睛,如同深渊的凝视,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和闪烁的光影,牢牢锁定了角落里的林小满!也锁定了床上毫无生气的沈砚!

目标——“钥匙”!以及……必须清除的障碍!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空间!比深海的寒意更加刺骨!

幽灵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一步踏入了被撕开的舱门!湿透的作战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非人的力量感。幽蓝的匕首在他(她)手中,如同毒蛇苏醒,闪烁着致命的寒芒。他(她)的目光扫过安全屋,扫过墙壁上沈薇的照片和那些残酷的实验记录,最后,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再次聚焦在林小满身上!

没有言语,没有停顿。幽蓝匕首划出一道死亡的弧光,带着撕裂一切的意志,首取林小满的咽喉!速度之快,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冰冷的残影!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林小满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她甚至能感觉到匕首带起的锐风刺痛了脖颈的皮肤!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闭眼,但极致的恐惧却让她死死睁大了眼睛!

结束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匕首锋刃即将吻上咽喉的瞬间!

“吼——!!!”

一声压抑的、充满了极致痛苦、愤怒和某种非人力量的咆哮,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猛地从林小满身后那张金属床上爆发出来!

是沈砚!

他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昏迷时的灰暗空洞,而是完全被一种混乱的、如同熔岩深渊般的暗红色光芒充斥!那光芒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但深处,却燃烧着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火焰!

他胸口的裂痕处,那丝渗出的暗红与微蓝交织的能量流,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狂暴到无法想象的混乱能量,如同挣脱了最后枷锁的恶魔,从他跪坐起来的身体中轰然爆发!

“砰——!!!”

无形的能量冲击波以沈砚为中心,如同海啸般猛地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是己经扑至林小满面前、匕首即将及体的幽灵杀手!

幽灵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惊骇!他(她)的动作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瞬间迟滞!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无形的气墙!幽蓝匕首的锋刃硬生生停在林小满咽喉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紧接着!

“轰——!!!”

狂暴的暗红能量流如同怒龙,狠狠撞在幽灵身上!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面具下传出!幽灵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刚刚被撕开的、布满锋利金属边缘的舱门破口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幽灵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掼在破口边缘的尖锐合金上!他(她)的左肩位置瞬间塌陷变形!作战服撕裂,露出下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非人的仿生结构?!但即使是仿生结构,也在巨大的冲击下扭曲、断裂,爆出刺目的电火花!

幽蓝的匕首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落在林小满脚边不远处的湿滑地面上!

幽灵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顺着撕裂的舱门滑落在地,靠坐在破洞边缘的金属废墟里,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深切的痛苦?他(她)的左手无力地垂落在扭曲变形的左肩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断裂的结构,发出细微的电流噼啪声。

而沈砚,在爆发出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后,如同耗尽了所有的生命之火,身体猛地一晃!眼中的暗红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黯淡!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才没有彻底倒下。口中涌出大量暗红色的、粘稠如同沥青般的血液,滴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和皮肤下暗红纹路的疯狂蠕动,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崩解!

“沈砚!” 林小满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巨大的惊骇让她失声喊出!她看着跪倒在地、如同燃烧殆尽的灰烬般的沈砚,又看向门口靠在废墟中、左肩重伤的幽灵杀手,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是什么力量?!沈砚他……他在燃烧自己?!

“钥匙”的低语充满了混乱和虚弱:

“熔炉……爆发……失控……临界……”

“能量……反噬……容器……危险……”

安全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沈砚压抑的痛苦喘息声、幽灵肩部断裂结构发出的细微电流声,以及林小满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回荡。

幽灵缓缓抬起头,那双冰冷的、无机质的眼睛,透过面具,第一次没有看向林小满,而是……死死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落在了跪倒在地、濒临崩溃的沈砚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杀意和冰冷,而是混杂着震惊、痛苦、怨毒……甚至……一丝林小满无法理解的、深埋的……悲伤?!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液体滴落声,打破了死寂。

林小满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幽灵那覆盖着纯黑面具的左侧脸颊下方,靠近下颌线的位置,一滴粘稠的、闪烁着微弱暗银色光泽的液体,正沿着冰冷的面具边缘,缓缓滑落,滴落在湿漉漉的作战服领口上。

那不是水。

也不是血。

更像是……某种活性的能量液体?!

幽灵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滴液体的滑落。他(她)的身体极其轻微地一震!那只还能活动的右手,如同触电般猛地抬起,似乎想去擦拭,却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这个细微的动作,这个滑落的暗银液体……

一个疯狂到极点、却又在瞬间串联起所有线索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林小满混乱的脑海!

幽灵杀手左肩受创……

那滴暗银色液体……

沈薇死亡时爆发的暗银色能量……

培养舱幻象中,沈薇最后看向沈砚那怨毒的、暗银色的瞳孔……

“创生”的遗产……“医生”的评估与回收……

难道……?!

林小满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箭,死死钉在幽灵脸上那张冰冷的纯黑面具上!仿佛要穿透那层毫无表情的伪装,看清面具下隐藏的真相!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小满那穿透性的、充满了惊骇和探究的目光,幽灵面具下的眼神猛地一缩!那里面闪过一丝清晰的慌乱和……被窥破秘密的愤怒?!

紧接着!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的脆响!

幽灵脸上那张覆盖了整张脸的、光滑无比的纯黑面具,左侧靠近太阳穴和颧骨的位置,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

裂缝很细,如同瓷器上最微小的冰裂纹。

但透过那道裂缝……

林小满看到了!

在那冰冷面具的裂痕之下,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机械结构或非人皮肤……

而是一小块……极其细腻的、属于人类的……白皙肌肤!

以及……那裂痕边缘,一抹极其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如同月牙般微微上翘的……眼尾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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