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冰冷的红点,如同死神的吻痕,牢牢印在沈砚无力起伏的胸口!
时间仿佛被冻结!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渣!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的巨响!
屋顶钢梁阴影里的那个黑色轮廓,如同融入黑暗的毒蛛,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致命压迫感!红点稳定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
“沈砚——!!!” 林小满的尖叫撕裂了地下工具库入口的死寂!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不顾一切地朝着沈砚扑去!什么工具库!什么断线钳!都他妈见鬼去!她只想用身体挡住那道该死的红点!
就在她扑出的瞬间!
地上,原本濒死般、连呼吸都微不可察的沈砚,身体里仿佛瞬间注入了某种源自本能的、燃烧生命最后一丝火星的力量!
他那双因剧痛和虚弱而涣散的瞳孔,在红点锁定的死亡威胁下,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到极致的锐利!那不是人的眼神,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在深渊边缘亮出的獠牙!
“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低吼!
沈砚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和重伤状态的、近乎抽搐的爆发力,猛地向上弹起!
不是闪避!而是——迎向!
他用自己的身体,如同最坚固也最脆弱的盾牌,硬生生地、精准无比地……撞开了扑过来的林小满!
林小满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腰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旁边踉跄摔去!
同一刹那!
“噗嗤!”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击打湿透皮革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维修车间里骤然响起!
林小满摔倒在地,惊恐万状地扭头看去——
沈砚的身体被那股撞击的反作用力带得向后重重一仰!他的左肩胛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瞬间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
没有巨大的枪响!只有消音器下压抑的死亡闷哼!
“呃——!” 沈砚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仿佛连痛苦都来不及完全宣泄的闷哼!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刚刚弹起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再次重重砸落在地!鲜血如同喷涌的泉眼,瞬间染红了他身下厚厚的灰尘!
他身体周围那本就稀疏黯淡、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几颗幽蓝光点,在子弹贯穿身体的瞬间,如同被狂风吹灭的蜡烛,光芒猛地一暗,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
沈砚的眼睛还睁着,瞳孔却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蒙尘的玻璃珠,空洞地倒映着布满蛛网的屋顶。刚刚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锐利光芒,彻底消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死寂。
“沈砚——!!!”
林小满的惨叫声凄厉得不像人声!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沈砚身边!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她的手掌!那可怕的出血量,那迅速失去温度的身体,那彻底熄灭的眼神和幽蓝光点……如同无数把冰锥,狠狠刺穿她的心脏!
“不…不…沈砚!你别吓我!沈砚!!” 她徒劳地用手去堵那个汩汩冒血的弹孔,鲜血却从她的指缝间疯狂涌出!她感觉到沈砚的身体在她手下迅速变得冰冷、僵硬!
屋顶的阴影里,那个黑色人影似乎对沈砚的“挡枪”行为没有任何意外或情绪波动。冰冷的红点,如同跗骨之蛆,在沈砚身上短暂停留确认后,极其稳定地、没有丝毫犹豫地……移向了扑在沈砚身上、毫无防备的林小满的后脑!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完了…’
‘沈砚…老王…’
‘老娘的新书…要太监了…’
绝望的沙雕弹幕在死亡的阴影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红点即将锁定林小满后脑、扳机即将扣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林小满的视线,被泪水、鲜血和绝望模糊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了自己刚才被沈砚撞开时、失手掉落在地的帆布挎包!
挎包的开口处,露出了一个冰冷、黝黑、带着一种粗犷暴力美学的金属物体一角——老王留下的那把改装过的、造型极其夸张的霰弹手枪!
老王!老王最后的遗产!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巨大的悲痛!林小满甚至来不及思考!在红点即将落在她后脑的瞬间,她的身体如同安装了弹簧般猛地向侧面翻滚!同时,沾满沈砚鲜血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入挎包,一把死死攥住了那把冰冷沉重、如同小型手炮般的霰弹枪!
“去你妈的——!!!”
一声混合着无尽悲痛、恐惧和狂暴怒火的嘶吼从林小满喉咙里炸开!她甚至没有瞄准!完全凭着本能和对屋顶那个模糊黑影方向的感知,在翻滚躲避的同时,朝着屋顶钢梁的阴影处,狠狠扣下了扳机!
“轰——!!!”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小型火炮发射般的恐怖巨响,瞬间炸裂在空旷的维修车间!
巨大的后坐力如同攻城锤,狠狠撞在林小满本就剧痛麻木的右臂上!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震碎了!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滑出去半米远!
枪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一大片密集的、如同暴雨般呼啸而出的钢珠霰弹!霰弹形成的恐怖金属风暴,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笼罩了那片钢梁阴影区域!
“噼里啪啦——!!!”
密集如炒豆般的撞击声在屋顶钢梁上疯狂炸响!锈蚀的铁皮被瞬间撕开无数孔洞!断裂的钢索如同垂死的蛇般垂落!积年的灰尘和蛛网如同雪崩般簌簌落下!整个屋顶都在这一枪的威力下呻吟颤抖!
那蹲伏在阴影中的黑色人影显然没料到林小满的反击如此狂暴、如此不讲道理!更没料到这把其貌不扬(或者说极其丑陋)的霰弹枪,威力竟如此丧心病狂!
黑影在霰弹风暴笼罩下来的瞬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敏捷!他如同鬼魅般猛地向后一个翻滚腾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霰弹最密集的正面轰击区域!但如此密集的覆盖范围,他终究无法完全避开!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石子投入水中的声音!
黑影翻滚落地的动作明显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和踉跄!他的左侧肩胛位置和右大腿外侧的黑色作战服上,瞬间洇开了两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中弹了!虽然只是被边缘的霰弹钢珠擦伤,但足以影响行动!
林小满一枪轰出,巨大的后坐力和右臂传来的撕裂般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握不住枪!但她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抬起沉重的枪口,黑洞洞的枪管指向那个刚刚落地、身形还有些不稳的黑影!
“再动!老娘把你轰成筛子!” 她嘶声咆哮,声音因为激动和剧痛而剧烈颤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疯狂的杀意!霰弹枪那粗大的枪口,如同巨兽的眼瞳,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毁灭气息!
黑影的动作瞬间凝固!
他站在距离林小满十几米外,车间中央的一片狼藉中。灰尘弥漫,光线昏暗。他微微低着头,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极其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丝……意外和凝重。显然,林小满这狂暴的一枪和此刻悍不畏死的姿态,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林小满手中那把威力恐怖的霰弹枪,扫过她身后地上血泊中生死不知的沈砚,最后,极其隐晦地扫了一眼沈砚脖子上那个沉重的、带着裂痕的项圈。
车间里陷入了一种极度危险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灰尘簌簌落下的声音,和林小满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
黑影没有动。他肩胛和大腿处的伤口在缓缓渗血,但他站得笔首,如同一杆冰冷的标枪。他似乎在评估,在权衡。
林小满的枪口死死锁定着他,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她却不敢眨一下。右臂的剧痛和麻木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志,沉重的霰弹枪在她手中越来越沉。
‘老王…你这枪…后坐力是给猩猩用的吧…’
‘胳膊…要断了…’
‘沈砚…等我…’
就在林小满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支撑不住、枪口即将下垂的瞬间!
那黑影动了!
不是攻击!而是……后退!
他的动作依旧快如鬼魅,但带着一种刻意的、无声无息的谨慎。他一步步后退,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小满的枪口和地上的沈砚。他退到了车间的另一侧,一扇被木板钉死的破窗前。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沈砚脖子上的项圈上,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是惋惜?是遗憾?还是一种冰冷的确认?
随即,他猛地转身!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和速度,瞬间撞碎了那早己腐朽的木板,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滴,消失在破窗之外!
只留下满地狼藉、弥漫的硝烟和灰尘,以及那扇在晨风中吱呀作响的破窗。
走了?
林小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如同死神般的猎手,竟然…被老王这把“猩猩专用”霰弹枪给…吓退了?!
巨大的脱力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软瞬间席卷全身!沉重的霰弹枪“哐当”一声脱手掉在地上。林小满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但下一秒!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沈砚!
她连滚带爬地扑回沈砚身边!
沈砚静静地躺在血泊中,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胸口那个弹孔还在缓慢地渗着血,但出血量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是错觉吗?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一片死寂的空洞。身体冰冷僵硬,没有任何声息。他身体周围,那些代表着意识碎片的幽蓝光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沈砚!沈砚!你别死!你不能死!” 林小满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指尖感受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她不死心,又去摸他的颈动脉,手指下…没有任何搏动!
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巨手,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 撕心裂肺的哭嚎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她紧紧抱住沈砚冰冷僵硬的身体,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滴落在沈砚苍白的面颊上。
老王死了。
沈砚也死了。
都死了。
就剩她了。
像个笑话。
悲伤如同实质的冰水,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僵了。
‘沈砚…’
‘说好的一起打BOSS呢…’
‘你他妈…又放我鸽子…’
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冰冷中,林小满的左手,因为刚才紧握霰弹枪而同样剧痛麻木的左手,无意识地按在了沈砚冰冷的胸口。
掌心下,除了冰冷和粘稠的血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余温?!
这丝微弱到极致的温度,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缕微光,瞬间刺穿了绝望的冰层!
林小满猛地停止了哭泣!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再次将手掌紧紧贴在沈砚的左胸心脏位置!
冰冷!僵硬!
但是……就在那冰冷的皮肤之下,在那片死寂的血肉深处……似乎…似乎…真的…还有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缓慢、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的…暖意?!
这不是皮肤的余温!更像是……身体核心深处,最后一点生命之火,在顽强地、微弱地燃烧?!
林小满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沈砚的胸口!
一秒……两秒……三秒……
死寂!
就在林小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心再次沉入谷底时——
“咚……”
一声极其微弱、极其缓慢、间隔长得令人窒息的心跳声,如同穿越了无尽深渊,极其艰难地……从沈砚的胸腔深处,极其微弱地传了出来!
咚……
又一声!比刚才似乎稍微清晰了一点点!间隔依旧长得可怕,仿佛每一次跳动,都耗尽了这具身体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
他没死!
他还活着!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虽然心脏跳动缓慢得如同随时会停止!但他还顽强地吊着最后一口气!
“沈砚!坚持住!坚持住!!” 林小满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她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个被她掀开的地下工具库入口!
“工具!断线钳!!”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下那狭窄陡峭、布满铁锈的金属楼梯!楼梯下方是一个不大的、堆满了各种锈蚀工具和废弃零件的地下空间!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入口透下的一点微光!
她像疯了一样在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工具堆里翻找!扳手!锤子!螺丝刀!各种奇形怪状、锈得看不出原貌的工具被她胡乱扔开!
“断线钳!断线钳!!” 她嘶哑地低吼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也顾不上擦!沈砚还在上面等着!每一秒都是和死神的赛跑!
终于!
在角落一堆沉重的铁链下面,她摸到了一个冰冷、沉重、带着巨大剪切口的金属手柄!
找到了!
一把巨大、沉重、锈迹斑斑,但剪切口依旧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液压断线钳!
林小满如同抱着圣物般,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把比她想象中还要沉重的大家伙拖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地抱着断线钳,几乎是爬着冲上楼梯!
回到车间,冲到沈砚身边!
沈砚依旧躺在血泊中,脸色死白,身体冰冷。只有那微弱到极致、间隔长得令人心碎的心跳声,证明他还在顽强地与死神角力。
林小满跪在他身边,将那沉重冰冷的断线钳放在地上。她看着沈砚脖子上那个沉重的、带着裂痕的金属项圈,看着项圈下那脆弱的、还在微弱搏动着的颈动脉。
‘沈砚…保佑我…别把你脑袋一起剪下来…’
‘老娘可不想当寡妇…还是亲手送走的那种…’
她深吸一口气,将巨大的、冰冷的剪切口,小心翼翼地卡在沈砚脖子上那个强磁项圈裂痕最深处的位置!她能感觉到项圈那令人心悸的坚硬和冰冷!
她双手死死握住断线钳那冰冷粗大的手柄!用尽全身的力气,双脚蹬地,腰背弓起,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给我——开啊——!!!”
林小满发出一声混合着无尽悲愤和决绝的嘶吼!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尖啸,骤然响起!
断线钳巨大的剪切力作用下,那道被EMP和爆炸反复冲击、又被林小满用石头砸过的裂痕,如同被撕开的伤口,开始……极其缓慢地……变形、扩大!
冰冷的金属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裂痕在延伸!在张开!
林小满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虎口被震得生疼!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她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咬出血!将最后一丝力气都压了上去!
“咔——嘣!!!”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金属断裂声!
那个禁锢了沈砚不知多久、如同诅咒般的沉重强磁项圈,终于在液压断线钳的恐怖力量下,被硬生生地从裂痕处……剪断了!
断裂的两半金属环,带着巨大的弹力,“哐当”两声,砸落在布满灰尘和血污的地面上!
项圈,断了!
林小满脱力般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看着地上那两半断裂的金属环,又看看沈砚终于摆脱了那沉重枷锁的、苍白脆弱的脖颈。
然而,预想中沈砚立刻好转的奇迹并没有出现。
沈砚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那缓慢的心跳声依旧如同风中残烛。
但就在项圈断裂的瞬间!
林小满紧握在左手、一首没来得及放下的那枚冰冷死寂的黑色U盘……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
“嗡——!!!”
震动之剧烈,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U盘表面那个凹刻的“S”形标记,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幽蓝光芒!光芒如同燃烧的冷焰,瞬间将周围一小片空间都映成了诡异的蓝色!
更让林小满惊骇的是!
沈砚那冰冷僵硬的身体,在U盘爆发出刺目蓝光的同一刹那,猛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原本彻底熄灭、空洞无神的眼睛,眼皮……极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对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又仿佛在挣扎着想要睁开!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以U盘和沈砚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涟漪般猛地扩散开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如同高压电弧灼烧后的臭氧味道!
“沈砚?!” 林小满惊恐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异变!
就在这时!
沈砚那紧闭的、剧烈颤抖的眼皮,猛地……睁开了!
露出的……不再是人类的瞳孔!
那双眼睛,此刻……完全被一种狂暴的、燃烧的、如同液态金属般流淌的……幽蓝火焰所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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