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内。
暗道里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胶水。
林晓峰被豆豆带着七拐八绕。
最终停在一间散发着霉味的小屋前。
门把手上的锈迹形成奇怪的图案，像是无数个重叠的手印。
"这是..."林晓峰刚开口，豆豆就踮起脚捂住他的嘴。
男孩的掌心冰凉潮湿，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林晓峰蹲下身，视线与男孩齐平："豆豆，我相信你不是坏孩子。"
他压低声音，道："但你要告诉我，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暗道？"
豆豆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眼睛里蓄满泪水。
"那个拿着匕首的哥哥...汪谷涵，他在哪？"林晓峰的声音越来越急。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豆豆突然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从一块松动的砖石后面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封面上积了厚厚的灰，但依然能看出曾经是奶白色的。
"这是相册？"林晓峰接过册子，手指蹭上一层黑灰。
"是你的照片吗？"
豆豆摇摇头，急切地翻开封皮。
——————
房间内。
黄骞缓缓睁开眼，铜钱在掌心微微发烫。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让他呼吸有些不畅。
他瞥了眼窗外。
夕阳正将天边染成橘红色，云层边缘镀着一层金边。
"太闷了。"他低声自语，起身推开窗户，一阵微凉的晚风拂过面颊。
唐振兴己经啃完了第二个苹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啊——困了。"
黄骞无语道：“还说自己不爱吃？”
只见唐振兴随手把果核丢进垃圾桶，踢掉鞋子，往床上一倒。
拽过被子往肚子上一搭。
不到三秒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黄骞摇摇头，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沿着走廊尽头的木梯爬上了屋顶。
瓦片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
他盘腿坐下，闭目调息，让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仿佛能汲取最后一丝温暖。
而就在他沉浸于冥想时，房间里的唐振兴翻了个身，被子滑落在地。
窗外，乌鸦的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壁缓缓爬行……
————
暗道内。
豆豆颤抖的小手翻开相册的第一页。
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乍看像是普通的全家福。
但林晓峰凑近细看时，却发现不对劲。
"等等..."
林晓峰用手指轻轻点着照片，呢喃道："这不像摆拍的全家福。"
照片里，六个人站在"甜蜜DIY"奶茶店门口，姿势僵硬而不自然。
最前排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穿着褪色的蓝衬衫，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后排站着三个孩子，最大的约莫十二三岁，最小的才五六岁模样。
"这是..."林晓峰皱眉思索。
"像是监控拍下的画面？"照片的角度很奇怪，是从斜上方拍摄的。
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们机械地站成一排。
豆豆点点头，急切地翻到第二页。
这次是另一张"全家福"。
如果那能称之为全家福的话。
照片里五个人站在同样的奶茶店门口，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三个孩子。
"又是监控角度..."林晓峰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第三页的照片让林晓峰的后颈汗毛倒竖。
画面中，一家西口站在奶茶店门口，父母紧紧搂着两个小女孩。
但令人不适的是，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涂黑了，像是有人刻意用笔抹去了他们的面容。
"这到底..."林晓峰的声音有些发干。
豆豆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力道大得惊人。
当翻到第西页时，林晓峰发现这是一张相对正常的全家福。
照片里，一对老夫妇坐在奶茶店内的藤椅上，旁边站着儿子儿媳和两个穿校服的孙子。
“这个藤椅不就是之前陈智勇玩的那个吗？”
"这些照片..."
"都是来过这家店的人？"
豆豆用力点头，快速翻到第五页。
这次是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奶茶店门口自拍。
其中一个女孩比着剪刀手，笑容灿烂。
林晓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当豆豆翻到倒数第二页时，林晓峰突然按住相册。
"等等！这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照片里，年幼的豆豆站在一对年轻夫妇中间，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背景正是这家奶茶店，但招牌还是崭新的。
林晓峰突然发现什么，问道："这对夫妇...不是陈明和周婷？"
“你爸爸妈妈不是周婷和陈明？”
豆豆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两道泪痕。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是不是他们杀害了你的父母？”
豆豆点点头，看着林晓峰。
"所以你不说话是因为..."
林晓峰的声音越来越轻，道："他们毒哑了你？"
豆豆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地摇着头。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
豆豆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地张开了嘴巴。
林晓峰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都凝固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男孩的口腔里竟然空空如也。
原本应该有舌头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黑洞！
那黑洞周围是一圈扭曲的疤痕组织，看上去异常恐怖。
“豆豆你……”林晓峰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满脸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即使是己经经历过丧尸过境的他，此刻看到那没有舌头的口腔，也不禁心中一震！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但他却不敢将其说出口，生怕这会成为现实。
然而，豆豆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只见他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剪刀的形状，然后慢慢地将手指移到自己的嘴巴前，做了一个剪断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后，豆豆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但他的表情却出奇地平静，就好像他早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一样。
“是……是他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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