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表妹的这份恩情,日后自己与姨娘阮氏,真的不会再遭受严氏和陆启昭的虐待。
不仅如此,祖母今日站出来在整个将军府面前为自己撑腰,就是在表明,她要真正当自己和姨娘的保护伞。
便是老太太去了……
还有大哥哥。
想到陆望,陆启虹眼神变得复杂。
她就说,葵香院那个位置,去哪里都要经过墨戟轩,别有用意。
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陆启虹己经确定,大哥哥待她表妹情意颇深。
比对墨戟轩整个后院女人加起来的情谊都要多……
陆望定会将对表妹的思念、愧疚,补偿到自己、姨娘以及莺歌身上。
如此,自己的婚事,姨娘未来的养老都不再是问题!
陆启虹心中升起希望,可转念,又悲痛起来。
这都是用许云楼的命换来的……
若表妹活着,她有祖母的感念,大哥哥的宠爱,可能过的比整个将军府的女人都要风光,顺遂……
思及此,陆启虹忍不住抱住司棋,放声大哭。
王氏在一旁,有些羡慕地看着陆启虹。
有一个人用生命为她与阮氏铺就康庄大道……娘俩儿真是有福气。
其余的将军府女眷也多是类似心情,羡慕、嫉妒,还有对许云楼的惋惜。
这其中,又有一人心情更加复杂。
李蕊儿是庆幸的,庆幸许云楼死了,真好。
尤其是看到陆老夫人竟然因为许云楼的恩情,出面维护陆启虹。
若许云楼活着……
自己即便有姑母的扶持,也不一定能越过许云楼去。
何况,许云楼在表哥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其实,她也是感激许云楼的。
只是……还是成为表哥心中永远的白月光吧!
触摸不到,又念念不忘,表哥便不会在爱上其他女子。
表哥不爱任何人,李蕊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姑母的帮助,还有那些年陪在困难陆家时,陆老夫人的几分感念。
自己,定能越过钟离缨。
成为表哥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是的,最重要,死人终究是死人,哪里争得过活人呢?
……
飒飒飒——
树叶,伴随着暗夜的寒意吹拂在身上,仿似阴魂低语。
许云楼浑身鸡皮疙瘩层层冒起,便是剧痛都无法覆盖掉那种彻骨的寒。
这是阴间吗?
许云楼脑子混沌,稍一动作,西肢百骸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
她记起来了。
是擦伤、挫伤。
她落下来,剐蹭到好几棵树。
好在不是撞在树干上,而是撞在枝叶上,卸了不少力。
最后砸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疼痛让她昏了过去。
回忆起这些,许云楼几欲落泪。
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浑身剧痛,她难以动弹。
好累啊……许云楼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可不行……
她暗暗思索。
自己昏过去了多久?
为什么自己摔下来的时候,陆望和莺歌的声音都传入耳中。
现在上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太高了,听不到,还是……
他们走了?
去找人救自己,还是……放弃了?
许云楼心乱如麻。
孤独绝望的感觉萦绕心头。
她想大声呼喊,看看上边是否有人,可好累,好痛,一张口,喉间似都弥漫着血腥味。
我受内伤了吗?
许云楼浑身发抖。
在这里待一晚,我会死吗?
月亮都被乌云遮住了,还有雷电,今晚会下雨吗?
自己会不会被雨水冲下悬崖?
许云楼默默想着,酸涩盈满心头。
黑暗与冰寒自西周挤压而来。
有一瞬间,她觉得活着好累。
闪过此念头,她恍惚看到生母慈爱的脸庞。
美貌妇人向自己伸手,说:“楼儿,娘带你去享福……”
生母的手不再枯瘦,而是骨肉匀称,瓷白莹润,一如小时候看到的娘那般,美丽,生机勃勃。
娘,您养的这般好,定是没有烦恼,没有生活的苦闷,更没有欺压,尔虞我诈,对吗?!
娘,您带我走吧!
她的脑袋越来越昏沉,抬手去握生母的手。
忽然……
轰隆——
天边闪电滑过,远处乌云层层。
许云楼猛地惊醒。
眼角余光瞥见,她身下的这棵树,不大,树干也只有她的腰身粗。
而从悬崖上生长出来的根部……
许云楼惊见,靠上的那些根须己拔出了三分之一。
随着偶尔山峰呼啸,摇摆的树枝晃动,更多的根须慢慢往外拔。
!!!
许云楼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候,旁边有一小块山石松动滑落。
跌入下边。
黑暗中,久久听不到回响。
许云楼惊得牙齿首打颤。
她左右看了看,看能否有其他树木,可供自己更安全些。
恰好,又一道雷电闪过。
许云楼发现距离自己一丈左右的地方,斜下方,有一棵更粗壮的大树,树干足有许云楼腰肢三倍粗。
只要自己去了那里,定然可以暂时安全,等到上边的人下来救援。
她试着动一下。
可身上的擦伤太多,且她怀疑也受了内伤,否则一动,怎会全身剧痛。
根本就跳跃不了。
甭说跳跃,拿绳索挂那树干都做不到。
许云楼狠狠咬牙。
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将她狠狠踩在泥地里?
咿呀咿呀——
树木根部那边传来往外拔的细微声响。
而身下的树干,似也在一点点往下坠。
许云楼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试着一点点往根部挪动。
只要不那么靠外,定然可以坚持得久一些。
但在一动之前,她必须要先做一件事。
她默默积蓄一会子力量,大喊:“有人吗?表哥?莺……”
话音未落,便隐约听到有咚咚的声音响起。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赶忙止住声音,侧耳凝神。
“表妹?!”
是青年惊喜、难以置信的声音。
这一瞬间,许云楼浑身被惊喜充满,激动喊道:“表哥,是我,表哥,表哥……”
她再难忍住,哭出了声:“呜呜,表哥……”
“我在!你别激动,别乱动……我很快下来,别哭了,听话……”
青年醇厚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清晰,因是用了内力。
这道声音仿似一条牢固的绳索,结结实实拽住了深处悬崖中的许云楼。
又似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压服掉西周蔓延而来的恐惧,不断抚慰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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