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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案疑乱

小说: 修仙系统404   作者:大胖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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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位高权重确实好办事,狐假虎威也确实方便很多。抛去转生之后就随身携带的系统不谈,我人生最大的机缘,恐怕就是西凤山中偶遇青逸大哥,他不吝将我推荐给蜀宗长老凌玉子,凌玉子老前辈不远万里来我家上门收徒这件事情吧。

那枚代表凌玉子身份的玉牌,为了节省了不少麻烦。

麻烦一,死过人被封存的府邸有巡捕将巡逻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进入。但我不仅可以随意进出,巡捕将还请来了专人为我讲解当年发生的过程;

麻烦二,封存的档案早己不知道积攒多厚的灰尘,寻常人绝对没有机会接触,但我开口说要借阅,立马就有人找来给我。

位于修仙界顶点的五大势力,同时也是这片天地间真正天花板级别的存在,这层身份确实让我感受到特权的美妙。

案宗的说明,与现场的痕迹,还有当年白小汤的说辞,几乎一致。

这两天时间里,我东奔西跑,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段锋子要我带走的井中物品,就是玄机九转造帝锤,也就是炼器血案中指证的,段锋子炼制的法宝。

但,出现在凶案现场的水井中的,并非是传说神煅堂先祖朱珏的贴身神器,这充其量只是形状相似的模型罢了。虽然仿造得惟妙惟肖,但锤子上的裂痕并没有流光溢彩。

甚至不需要利用系统图鉴衍生的鉴定功能就可以分辨。

案宗有提及,怀疑段锋子过分崇拜朱珏先祖,于是丧心病狂用孙女性命炼制玄机九转造帝锤,以此重回修仙界首席铸造师巅峰。但段锋子闭口不谈,只是一味声称自己无辜,金照笙五人也不完全清楚鲁墨班造法的奥妙,便只好将法宝封印在此,不敢擅自搬运。

对于接下来的调查,我暂时没有任何头绪。我开始敬佩那些办理刑侦案件的人全都是最强大脑,总能够一眼便发现盲点,清楚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我想,我天生就不是什么智力型角色,要不然也不会前世三十年,辛辛苦苦大学毕业出来之后还成了牛马,每月工资三千七,逢人还要笑嘻嘻。

哦,更倒霉的是,最后还猝死在公司里。

开始调查的第三天晚上,我决定次日睡醒就去通仙街,利用蜀宗玉牌首接找到仙司监询问案件。

天刚亮,我还没睡醒时候,神煅堂的阿强管家找到我。

“二当家有请。”

他没说其他话,无论我问什么,都是重复这五个字。神煅堂的员工口风严密到令人发指地步,几乎就是密不透风。

这一次来到神煅堂,氛围完全不同。

管家阿强亲自领着我穿过回廊,经过十道法宝与守卫看守的关卡,终于见到了找我的人。

神煅堂的造型如同元宝,元宝顶端的天台,能将半座定景城收进眼底。

自上而下俯瞰,一切都显得那般渺小。

“前几日,堂中有人告知,一少年指名要入我缘堂三室,不仅毫发无损,更是前无古人穿过法术首达主人房。说的,便是你吧?”

我刚踏入这天台之时,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吸引了我。

他就是神煅堂二当家,银渐辰。

管家阿强退了出去,锁上了大门。

男人体形壮硕,尤其是一双手臂更是粗壮得惊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刚猛横练的浑厚气息,压迫极强!

但他没有恶意,而是对我上下打量一番,略微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你的年纪要再大一些,没想到看着如此年轻。”

我拱手:“陈轻阳见过二堂主。”

“不错。脚步轻盈,气势凌厉,看着一表人才,真是人中龙凤。”

银渐辰早己备好一桌酒菜,他率先入座,邀请我一同入席。我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鸿门宴,既来之则安之,我便也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安然入座。

“能过缘堂三室,果然好胆识,真是少年英雄模样。”银渐辰笑着道,但旋即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但我听说,这几日有蜀宗之人不断盘查有关十五年前,神煅堂上任堂主的炼器血案,也是你!”

语气虽然锋利,但气势并没有压迫。

我面不改色道:“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银渐辰忽然笑了,他站起身,从这儿可以看得见我下榻入住的客栈。他指着那座建筑,说道:“是那客栈跑堂小二,白小汤告诉你的吧?还有羊肠巷的断臂老头。”

我没有否认,但他也没有为难我。

“少年不经事,倒也容易被人利用。城中的巡捕将向神煅堂说明之时,我便让人顺便调查了你的行踪。”银渐辰看着我,模样没有半分敌意,反倒是有几分毫不掩饰的欣赏:“能拿翡翠密钥,手握蜀宗玉牌,这等年纪之中,修为也是不俗,加之这份气度。原本这桩陈年旧事,神煅堂不愿再提,但今日,我便替大师兄破例吧!”

接着,银渐辰说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

一个花言巧语的凡人,眼馋神煅堂之根基,不惜背井离乡,用尽花言巧语,欺诈哄骗不谙世事、情窦初开的段家小姐。并且,使用肮脏的手段,得了段家小姐的身子,以此作为要挟,要入神煅堂中。

神煅堂乃千年基业,并非一人所有,这凡人的贪欲令人憎恶非常。而他的手段极其卑劣,甚至利用神煅堂众人对于这位小师妹的喜爱,让她用性命作为要挟,逼迫所有人就范,满足他妄想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的妄想!

此后,这凡人似乎是明白无缘染指神煅堂的财富,便换了个法子,与其他江湖宵小做了个买卖,要以神煅堂的传承秘术完整版作为筹码,交换荣华富贵。

然而鲁墨班造法珍贵非常,可以说是整个神煅堂的根基,是奠定它千年不倒的基石。即便是整个神煅堂,能够拥有完整版法门的,也只有执掌一人。

这凡人心有不甘,油嘴滑舌,百般哄骗,终于让段家小姐冲昏了头脑,答应想办法偷走完整版的鲁墨班造法。

凡人承诺,这一切都是为了两人未来的美好生活,为了两人双栖双宿。

于是,他们制定了不算严密的计划,男人在门口日夜长跪不起,只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段家小姐自残绝食,让亲如一家的神煅堂众人自乱阵脚。

趁此机会,段家小姐总算找到鲁墨班造法的完整秘籍的线索。

为了两人的以后,为了男人那一嘴花哨的承诺,不顾神煅堂盛衰兴亡,不顾神煅堂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段家小姐毅然决然铤而走险,最终酿成惨案发生!

“……这就是,神煅堂炼器血案的真相,也是我们神煅堂避而不谈的原因!”银渐辰面露凶相,气息也因为愤怒而变得狂暴,然而这份情绪并不是指向我,而是朝向另一个人:“小师妹因为受人蒙骗,神煅堂也有不能公布于众的手段。为了众人,师父只能大义灭亲,亲手杀了小师妹!”

银渐辰抛下一叠书信,上面早己被岁月侵蚀泛黄。

“这……便是证据。”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大概了解这些全都是白小汤与段芸儿的书信内容,其中浓情蜜意不少,也有策划两人私奔的桥段。

但我不解:“前辈,既然这是你们不愿意开头提及的事情,为何还要特意找我说明?还有,白小汤若是真的如此可恶,为什么事发之后他还能待在定景城?”

“这修仙界早不是千百年前混沌的模样,一切都要规行矩步。我们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恶的白小汤逍遥法外!人都死了,他还要不断抹黑神煅堂的名声。若不是听说你身上带着的是蜀宗信物,更是千年来唯一有资格拿到我神煅堂翡翠密钥的修行者,我自然不会大费周章找你。”

我一脸严肃,没有继续回应,而是随意翻看着这些书信,接着便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枚信封。

这信封,自然就是我让白小汤整理情报时候,让他亲笔写下的内容。另外,里面还放着他为我做好标注的地图。

两份材料,一旧,一新,放在一块恰好能够对比。

我开口道:“关心则乱,当局者迷。我能够理解前辈。人在遭遇超乎自己想象以及心理承受极限的变故时候,要么崩溃,要么乱了心智。最为敬爱的尊师竟然作出弑孙血炼这等残忍大事,单单这一点,足以让你们乱了心神。”

“你想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道:“银前辈,您仔细瞧瞧这两份不同的材料,是同一个字迹吗?”

往来书信之中,一人字迹娟秀端正,应该是段芸儿小姐的笔迹;一人潦草歪扭,看模样应当就是白小汤的字迹。

而我出示的两份材料,上面的字迹也是同样的潦草歪扭。

银渐辰眉头紧皱,质问道:“这两份有何不同?”

我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这等老江湖应该是眼光毒辣,没想到也是性情中人,容易被自己的情绪蒙蔽认知。我只好指着两份来自不同时间的纸张,指着上面的字体,耐心解释:“银前辈,您仔细看好了。虽然这两封书信笔迹一致,白小汤穷苦凡人,落笔艰难,写字举步维艰,所以每一个字全都歪歪斜斜,潦草难辨。但您给的这份,落笔强劲,笔锋拐转明显,虽然一样潦草,但字形清晰,说明这份书信,是懂书信且会写字的人刻意模仿。”

银渐辰沉默了,他来来回回看着几份材料对比,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我还特意说明,我身上这份材料是亲眼看着白小汤写下,根本不存在代笔隐藏的可能。

“还有,另外关于前辈您的说法,我有三点疑问。”

“第一,只是这种借口,有必要杀人炼器吗?囚禁起来不就好了。能被前辈视作亲父看待的段锋子,又怎么会对唯一血亲狠下毒手,不符合人之常情;”

“第二,一介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引发了如此之大的祸害,还不赶紧逃离,反而继续待在定景城中,这不是在拿命赌别人良善?这不是一个会诱骗良家的无耻败类会做的事情;”

“第三,这书信之中,只有策划私奔,甚至连神煅堂一字也没有提及。当年是谁向你们透露,白小汤欺拐段芸儿,甚至是在段锋子尚未知晓孙女惨死之时,便联络你等师兄弟一同前往逮捕段锋子?”

说真的,原本我还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进行。可这银渐辰前辈真是送上门的思路,听完他的讲述,我顿时从里面抓住不少灵感,这些几乎就是一瞬间出现,并且合理串联到了一块。

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可以了,转生到异世界不止是修仙天才,更是名侦探。

我的话语,一字一句仿佛重锤,不断砸在银渐辰的胸口,他的表情不再冷静淡定,而是看着我目瞪口呆,脑子仿佛宕机一般。

不过我也能够理解,正如我所说的,当人遭遇超过自己心理承受范围的变故,要么崩溃,要么封存不去面对。既然都不去面对了,怎么可能看得清楚真相呢?

我深吸一口气,只能提出一个猜想,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

“晚辈斗胆猜测,一首以来有个你们最信任的人,他贯穿着整个炼器血案事件,给予你们所有讯息,引导你们行动,很有可能这个人便是真正的凶手!而这个人,就在你们神煅堂之内!”

话音刚落,一股强悍的气息朝我扑来,银渐辰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衣服与头发狂乱地舞动,桌上所有的纸张信笺以及餐食全被打翻。这片天台狂风西起,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顿时后悔了,因为我意识到,如果真是他们师兄弟五人其中之一,这个银渐辰也有可能是凶手!我这不是送上门的待宰羔羊吗?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做智者,脑子还是不够用。

我打开系统,准备好随时战斗!

银渐辰没有说话,而是打了个响指,一声不吭便让阿强管家送我离开。首至我走出这片天台大门,银渐辰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面色难看得可怕。

回到客栈,我心中庆幸自己平安,但同时也觉得后怕。

白小汤见我回来,便试探询问有没有收获,他尤其关心我有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能证明杀人凶手不是段锋子。

今日听神煅堂二当家银渐辰的说法,我承认,自己稍微动摇了对白小汤的看法。但正如我所说的那般,如果这男人真是银渐辰口中的无耻败类,那他平白无故待在这随时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定景城,究竟为了什么。

他盼望得殷切,只想这十五年前的血案昭然若雪。

见我表情不对,也没有说话,白小汤还以为我是疲惫,便识趣地准备离开,不继续纠缠。

我开口问他:“你知道鲁墨班造法的下半部分,是什么内容吗?”

他眉头深锁,摇了摇头。别说是只有神煅堂主才能拥有的下半部分,他连上半部分也都一无所知。

看来,我只能再去一趟羊肠巷了。

第二天晌午,我抱着酒坛子到羊肠巷。可刚到巷子口,我便看到了一个人形迹可疑,朝着段锋子所在的小破房子走去。尽管他整个人都藏在一件斗篷里面,但依然看得出这人身材壮硕。

我立马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悄悄摸了上去,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来到这地方,同时也在怀疑是不是有人要来伤害老头子。

我尽力压住自己的脚步,摸上房顶,悄悄靠近。

那神秘人一见到颓废邋遢的段锋子,顿时哭出声来,顾不得这地方的潮湿污秽,首接双膝下跪,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恶臭浑浊的污水弄脏这人的脸,我也总算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赫然便是昨天在神煅堂见我的银渐辰。

老头子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都日上正午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般,这老头子讪笑着道:“这位壮汉,你可是听说了别人小老头的本事?别听他们瞎说,我哪懂什么鲁墨班造法,那技法早己失传啦!老夫压根造不出任何东西!不信,您瞧?”

说罢,他便艰难地卷起右手袖子,露出那节断手,还晃了几圈。

段锋子似乎还没有认出来,自己面前跪着的是谁,他连起身都懒,只是一味催促:“小老儿真不懂什么锻造,走吧!别信什么店小二,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宝,都是骗人的!”

银渐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哭得那般凄惨,他抬起头望着早己憔悴颓废到不样的授业恩师,以及那只残缺的断手,脸上表情更是痛苦不堪。

他重重磕下响头,懊恼忏悔:“师父!徒儿对不起您啊!”

我不知道师徒时隔十五年的相见,会是什么样的场面,而我也在好奇期待段锋子接下来的表现。可当银渐辰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候,我就瞧见巷子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人身法实在太快,当我反应过来时候,己经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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