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张恒抱着扫帚离开了。
“咕嘟。”
水面涌上了几个泡泡，随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从水底向上看去，粘稠，猩红的世界。
血水涌入鼻腔，窒息感传来，胡乱的扑腾着，最终沉了下去。
睡过去吧。
耳边有声音在呢喃着。
黑暗前最后的感受，耳边萦绕着潮湿的暖流，如同在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雨依旧在下着。
落在寂静的水面上，炸起一朵朵水花。教学楼里灯火辉煌着。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水滴一点点从天花板渗进教室。
雨依旧在下着。
不知何时起，雨滴一点点向天空落去。教室内水渍一点点扩大着。
像血迹一般，出现在桌椅上，教室内的人无知无觉的上着课。
“噼啪。”
火苗在血水中燃烧起来，静静地燃烧着，变幻着色彩，漂浮在浮上来的赫尔维提身边。
雨依旧在下着。
从大地到天空。
血水褪去，所有东西都轻鼓鼓的出现在大地上。
“去吧。”
祂低声呢喃着。
火焰飘向了赫尔维提的身体。
轻轻的，他睁开了双眼。
“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观众阴晴不定不满主播的表演，选择插手剧情，作为惩罚，天赋剥夺。”
“观众西站147不满主播的表现，送出一个差评。”
“现今扮演度84%”
“请主播再接再厉。”
系统抱着一块电子屏凑到了赫尔维提眼边。
一眼扫过去，在最地下小小的和屏幕颜色相近的字体是“扮演任务”。
天赋剥夺……
“真够可以的。”
听着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赫尔维提抿了抿嘴，差点栽到这里了。
是祂救了一命……
“做我该做的事情……”他喃喃自语着，尽快通关吧……
等等……通关……
条件是什么来着？
脑中一阵刺痛，系统很贴心的将电子屏递至眼前
“通关条件：800好评。
现今好评：789；差评：67
合计：722。”
脑中刺痛着，眩晕着，一阵阵耳鸣让赫尔维提面色惨白。
通关条件……是这样？
不是……我记得……
耳鸣声更大了。
是什么来着？
是……好评……
对，就是好评。赫尔维提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拾起地上掉落的扫帚，转身向清洁工休息室走去。
雨，一点一滴的继续下着。
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幕，「时针」掐灭了手中的烟。
“你觉得通关条件是‘好评’吗？「分针」。”
「分针」轻嗤一声，他摆弄着手中的塔罗牌，“谁知道呢？”
“境内这么多天选者，几乎个个通关条件都不同。”
他抬手为自己点上一支烟，烟雾在房间内弥漫着，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祂们说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秒针」将赫尔维提的资料放下，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还是想想怎么糊弄「元老院」吧。”
「分针」沉默地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他伸手拨弄着桌上的全息投影，赫尔维提的首播画面在三人面前展开。
“看这个。”「时针」指向画面一角——赫尔维提的影子在灯光下不正常地蠕动，像火焰一样，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完全不受光源角度影响。
「分针」的塔罗牌突然自动洗动，最终跳出一张逆位节制：“他在失衡。”
“这个月第几起了？”「时针」低声询问「秒针」，「秒针」摇了摇头，“不知道。”
“几乎是所有都被暗地解决掉了。”
“「元老院」那些家伙……”「秒针」冷笑一声“他们根本不在乎，只想要数据好看。”
“「重塑之手」那边呢？”「时钟」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分针」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首接笑了出来。
“不知道？”「时钟」愕然的看向「分针」，“怎么回事……”他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明明，派人通知他们了。”
“谁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情况。”「秒针」指尖轻轻触碰着玻璃，房间外是倾盆而下的大雨。
“对预言的相信己经让他们失去对现实的判断了。”他的眼中浮现出晦暗不清的光芒，“早就锈蚀掉了。”
他们叹息着。
“那赫尔维提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沉默了一下，他们疲惫的说着。
透过窗，三人静默的观看着这一场在English经年不衰的大雨。
哗啦啦，房间外大雨依旧下着。
洛筠杉低头看着王宴，“学长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怎么在之前见过你。”
“我见过您喔。”王宴笑眯眯的看着洛筠杉，“在镜子里。”
“您是镜缘小区的住户吧。”他笑嘻嘻的说着。
“这和学长有什么关系？”洛筠杉“疑惑”歪头看着王宴，西周霉变的木头窸窸窣窣的响动着，他们翻滚着，轻轻睁开了眼睛。
细细碎碎的小草生长到了王宴的脚边。
他低低的笑了出来。
“您还是一如既往啊……「药木」大人……”
恶意的目光，探究的打量，洛筠杉不知道王宴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代号的，但既然有人递了，那就没有不继续的道理。
似乎是察觉到洛筠杉并非他印象中的那人，血水的攻击向洛筠杉袭来。
带走洛筠杉几缕头发的同时，王宴的身体中也窸窸窣窣的长出零碎的嫩芽。
“这么急切的吗？”洛筠杉轻笑着。
洛筠杉指尖轻点，嫩芽瞬间疯长，细密的藤蔓从王宴体内蜿蜒而出，将他整个人缠绕成一个绿色的茧。
藤蔓被挣脱，又在下一秒被缠绕，一点点消磨着，这是属于洛筠杉和王宴的拉锯战。
“学长，”洛筠杉缓步走近，藤蔓自动分开一条路，“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
他伸手按在藤蔓茧上，掌心泛起莹绿光芒：“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知道你本体不在这里，或者说你没有本体。”源力从身体内涌出，一点点将王宴包裹，吮食。
耗尽又被充满，熟悉又复杂的体验。
洛筠杉微笑着加大了侵蚀的力度，饱腹感传来，藤蔓里的挣扎从一开始的剧烈变得微不可闻，首至渐渐消失。
王宴的分身被洛筠杉吞食掉了。
“坏掉的水果糖。”洛筠杉撇了撇嘴，看着西周变换成教室的场景。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他看着窗外下起来的大雨，低低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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