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对于小绿的这个回答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之情。
只见她那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地看向小绿,语气平缓但又不失坚定地开口询问道:“这明明就是你的手帕,可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承认呢?反而要想尽办法去掩饰、遮盖它,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呢?”
说完之后,杨雪便紧紧地盯着小绿,想要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小绿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夫人,这块帕子是和一位故人有关,那位故人对奴婢来说很重要,但他却卷入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之中,我怕说出真相会给您带来危险。”
杨雪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原本紧握衣襟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加力。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已似乎距离寻得大娘儿子的行踪又更近了一步。此刻,她的心情愈发急切,恨不得立刻揭开这背后隐藏的秘密。
杨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的情绪,她轻声说道:“小绿,我理解你对故人的感情,但如今很可能我们也已经身处其中,一味的回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小绿紧紧地咬住嘴唇,仿佛要将那单薄的唇瓣咬破一般,眼眶中的泪水不停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然而,尽管如此,她眼中的痛苦却愈发浓烈,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终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杨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夫人,想必您也能看出来,我家小姐……她……她一直以来都是那般张扬跋扈、目中无人。此事,确实与我家小姐有所关联,但小人实在是万万不敢多言啊!以小姐显赫的家世和强大的势力,夫人您还是不要招惹这样的麻烦了吧?小绿敢保证到目前夫人一点都没有卷入此事。”
说到最后,小绿的声音已近乎哽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她深知自已此时的处境十分艰难,如果说错一句话,恐怕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但同时,她又觉得对杨雪心怀感恩和愧疚,毕竟这件事很可能会给对方带来不小的困扰。
杨雪静静地凝视着小绿,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复杂难言。她深知小绿内心深处的苦楚和无奈,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杨雪紧紧地握住小绿的手,轻声问道:“若是我告诉你,你所提及的那位故人,极有可能就是我的亲人呢?”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小绿心头炸响。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杨雪,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氛围。
杨雪见小绿如此反应,心中也不禁一沉。她继续说道:“你能否告诉我这位故人现今何处?他可知道家中老人一直在牵挂着他。”
小绿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控制地簌簌滑落下来。她缓缓抬起头,仰望着上方,眼神充满迷茫与无助,嘴唇轻颤着自言自语道:“老天爷啊,您终于听到小绿的祈求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带着哭腔喃喃自语:“可是……可是,如今忠哥究竟是生是死,我却已不知道了……”
“什么?!”小绿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打着杨雪的紧绷的神经,听到小绿口中的“忠哥”生死未卜,杨雪急忙追问道:“小绿,你说的‘忠哥’可是衣领口绣有花叶纹的那个?他可是岚城人士?”
在得到小绿点头确认之后,杨雪那颗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只要能确认忠哥就是大娘的儿子,接下来循着线索去找人就好办多了。
与之前毫无头绪地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相比,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只要顺着小绿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或许而很快大娘母子就能团聚了。
于是,小绿在杨雪和林月凉那如春风般温暖话语的抚慰下,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颤抖得厉害了。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缓缓讲述起自已与忠哥的相识经过......
小绿其实原本不叫小绿,至于她本来叫什么名字,连她自已都记不清了。
打从记事起,她便被亲生父母卖给了牙行。如今不过才十四岁而已,但却已被牙行转手倒卖了五六回。每到一户新人家,主人都会给她重新取一个名字,无非就是图个叫起来顺嘴罢了。
说来也是好笑,这“小绿”一名更是随意得很。只因那天与她一同被卖到小姐身旁的丫鬟共有四人,那娇生惯养的小姐懒得费心思去想其他名字,索性就按红、紫、黄、绿四种颜色给她们依次取名,并要求她们此后只许身着与各自名字相对应颜色的衣裳,如此一来倒也好区分些。
于是,小绿便有了这么一个简单而又普通至极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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