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姜意身后的赫连识，快步走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他有模有样的向楚玄泽行礼。
“二表弟不必多礼。”楚玄泽表情还算温和，并没有因为赫连识的突然出现冷下脸。
他沉得住气，脸上没什么变化，但赫连识却是藏不住心事。
他的嘴角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腮帮子微微鼓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敌人。
没听错的话，太子叫她姩姩。
这么亲密的称呼他不得不多想。
赫连识有意无意地挡在姜意的身前，用行动宣告着他的领地意识。
“殿下怎么会在这？”
“殿里闷热，出来透透气，二表弟也是吗？”楚玄泽应着他的话，眼睛却是看向被他遮住半个身子的姜意。
她瘦了很多。
而他是罪魁祸首。
“二表弟和姩姩很熟？”
赫连识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只有他自已才能这么叫，语气不太好的反问道：“殿下和姩姩认识？”
他在京城中向来都是横着走，除了皇上皇后，他长这么大没怕过谁。也不需要向别人一样奉承太子。
楚玄泽的脸也沉了下去，一股微妙的气氛蔓延。
两人都能在对方眼里看见明显的敌意。
“殿下，宴席上不可久离，我等不便相送。”最终，赫连识先打破沉默，边说边给姜意使眼色。
姜意自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看见赫连识的暗示，跟着赫连识默默的行礼告退。
楚玄泽不想让她走，无视赫连识脱口叫住她，“姩姩，能否单独说话。”
“殿下，此举不妥。”姜意脚步一顿，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和忧郁，似乎想到之前的不愉快，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随后无助的看向赫连识。
赫连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保护欲，丝毫不给楚玄泽面子，迅速带着姜意离开。
楚玄泽僵在原地，没想到她会拒绝他，本以为她既然选择赴约，就已经算是原谅他了。
他望着二人般配的身影，心脏仿佛被无形的线轻轻一扯，痛得让他几乎窒息。
他们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就像一块完美的瓷器突然破碎一样。就算是拼凑好了，也难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你们还要看多久？”他浑身泛着冷意，锐利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假山后。
“参见太子殿下，臣等无意间听到，恳请殿下恕罪。”
赫连湛与姜璟走出来，低着头恭敬的行礼。
楚玄泽的目光在赫连湛的脸上看了一圈，最后看向姜璟。
湖边，微风轻拂，波光粼粼。姜意身着轻盈的夏裙，在赫连识的陪伴下，缓缓漫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却难掩其天生的丽质，给人一种柔弱而娇美的感觉。
赫连识深情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关心与温柔。他见四周无人，轻轻地扶住她的手，仿佛怕她摔倒一样。
“姩姩”他轻轻的唤她一声，没有要提刚刚事情的意思。
“阿弟怎么了？”
“姩姩，你叫我名字呗”
“为什么？”她微微扬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眉眼间带着疑惑。
“因为我长大了。”
十五岁的少年比她高一头，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宛如剑一般锐利，却又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柔和。
此刻他的眼神专注认真，瞳孔中倒映出她的影子，说不出的深情。
姜意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慌忙转头。
“……”
这次宫宴，让赫连识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意识，宫宴结束的第二日，便向长公主请安去了。
“给母亲请安”
“今日是何等吉日，你们二人竟齐来请安。”长公主坐在红檀木椅上望向下面的两人，笑道。
赫连识也没想到自已大哥也在，不过并没有多在意。
他靠近长公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殷勤地为长公主倒上一杯热茶，双手捧着茶盏，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母亲，您劳累了一天，请喝茶。”
长公主疑惑的接过茶盏喝了口，感受到儿子的一片孝心，正要欣慰时，就听见他试探的声音。
赫连识见长公主心情愉悦，悄悄地靠近长公主身边，轻声道：“娘，你想不想要儿媳。”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他会说这个。依旧笑道：“你这孩子，看上哪家小姐了？”
赫连识深吸一口气，“母亲，孩儿心有所属，希望能迎娶尚书府的嫡女为妻。〞
长公主一愣，她看着赫连识，那眼神中的坚定与执着让她明白这不是儿戏。
而旁边的赫连湛听见这段话，心脏猛地一沉，手一颤，几乎要打翻了手中的茶杯。他垂下眸子努力保持镇定，不让内心的慌乱流露出来。
半晌，长公主轻吸一声：“我儿已决意如此，为娘的还能说什么呢？”
她脑海里浮现姜意的模样，心里还算满意。不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那孩子都不差，最主要的还是赫连识喜欢。
赫连识没有注意到赫连湛的异常，听到母亲的话后大喜，“多谢母亲成全。”
长公主打量了赫连识的神色，心感慨孩子大了，稳重了许多，她心中甚是欣慰，“婚姻不是儿戏，既然你已考虑清楚，那我便去为你提亲。”
话语刚落，“哗啦”一声，茶盏落地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茶水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茶香。
赫连湛盯着地上的水渍失魂落魄。
“湛儿，可有伤到。”长公主有些着急的站起来。
“大哥，怎么这么小心，嬷嬷快给大哥看一下。”赫连识吩咐母亲身旁的嬷嬷。
“母亲，我无碍。”赫连湛回过神僵硬着身子拒绝上前查看的嬷嬷。
“……”
赫连识得到自已想要的承诺，高高兴兴的离开，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他着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姜意。
厢房里又恢复刚刚的宁静。
长公主看向下面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湛，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湛儿，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婚姻之事不能再拖了。"
赫连湛微微一顿，压下心中的苦涩，“母亲，孩儿并非不想娶妻，只是婚姻不是儿戏，我不想草率决定。”
长公主却不听他这套说辞，看着他，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尽快成婚。”
最好是现在就能定下，下半年成婚，明年就能抱上孙子。
战场刀剑无眼，她真怕湛儿有个意外。
只希望边疆和平，这样的话她的湛儿和丈夫就不用去那苦寒之地。
赫连湛低头不语，成婚吗？
他又想起梦中身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她，繁复的绣花巧妙地缀于裙摆与衣袖，少女的面容精致如画，眉眼含情，小巧的鼻子下，唇如玫瑰花瓣一般柔软，带着一抹淡淡的红。
少女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她轻启红唇，轻声地唤了一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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