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对他的这个表情毫无抵抗力，见他这样，缓缓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表示安慰。
赫连识就知道会这样，心中一喜，低头得寸进尺的又亲了一下姜意的嘴角。
他还是不敢看她，但依旧抱着她不撒手。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他控制不住自已，亲一下而已，没关系。
姩姩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哄一哄就好了。
他努力忽略胸膛中狂跳的心脏，不让自已失态。
“姩姩，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十月金秋，繁花似锦。京城中的红叶如火，映衬着喜庆的氛围。
天刚蒙蒙亮，姜意就被采薇唤醒，开始进行出嫁前的装扮。
梳妆台前，她静静坐着，面庞在铜镜中映出。
她一身正红色的嫁衣如霞，华丽而庄重。红妆如画，眉似远山，唇若樱桃，精心梳理的发髻上，一支金凤展翅簪，璀璨夺目。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嫁衣，有点新奇。
姜意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铜镜露出一个惑人的笑容。
在众人的簇拥下，她身着华丽的嫁衣，缓缓走出了闺房。
门外是等候多时的姜璟。
姜璟看着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他强忍着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姩姩，该走了。”
姜意轻轻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姜璟蹲下身子，让姜意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站起身，背着姜意缓缓向门外走去。
他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希望姩姩未来的生活幸福美满。
要不然…
他会杀人…
赫连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身披着华丽的鞍鞯，马鬃梳得整整齐齐。
他一身红色喜服，衣领袖口绣着金边云纹，腰间系着一条玉带，长剑佩戴在左侧，面容英俊，目光如炬。
自他心中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后，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赫连湛下马，快步上前，牵住姜意的手，轻轻唤了声，“姩姩”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之前没有理由，而现在包括以后只有他一人可以这么叫。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仿佛要破出胸膛。
“嗯”姜意模棱两可的应着。
赫连湛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不顾在场人的目光和姜意的惊呼声，直接将她抱起，亲力亲为的把她放进了花轿中。
他站在花轿旁愣神，双手微微颤抖，仿佛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花轿、红烛、喜帖、人群.…
而如今他身处其中。
迎亲队伍缓缓驶入尚书府，鼓乐声、鞭炮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热闹非凡。
堂内红烛摇曳，喜气洋洋。在喜娘的引领下，赫连湛牵着姜意的手按照传统的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拜堂仪式结束后，姜意回了喜房，赫连湛出去招待宾客。
一切都如常，气氛正好时太子突然到访。
“臣参见太子殿下！臣今日大喜，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赫连湛带领众人跪下。
“众位请起，今日乃将军府喜庆之日，本太子特来道贺。”楚玄泽下了马车，走到赫连湛面前，亲自扶起他，垂眸的一瞬间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喜。
一身红色，可真是碍眼。
“谢太子殿下。请殿下入内，臣已备下薄酒，与众宾客共庆。”
太子落座后，赫连湛亲自为他斟酒，并示意侍从呈上菜肴。
太子喝了口酒水，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怎么不见二表弟。”
“二弟身体不适，不便出席。”赫连湛尽量表现的自然。
楚玄泽似笑非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赫连湛起身要离开时，他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目光落在赫连湛腰间的玉佩。
这好像是姩姩的玉佩。
这刚成婚就送给了赫连湛？
他的心如同被醋浸透，酸涩无比，强行压下心底的酸涩，他叫住赫连湛，“表哥的这块玉佩看着着实眼熟，未曾见你佩戴过，是从何得来的？”
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耳听到，要不然他不信。
姩姩心里是有他的，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一个没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陌生人”赫连湛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心里也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为人臣子应当坦诚。
“回太子，此物乃吾妻昔日救吾时，不慎遗留。自此之后，一直带在身上，未曾离身。”
话毕，楚玄泽的心脏就开始狂跳，有答案呼之欲出，他脸上尽量保持平静，“是临济那次？”
“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往日的疑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后悔感涌上心头。
姩姩也许并没有说谎，临济确实是救了人，可是那人不是他而已。
姩姩也没有承认过她救了他，一直以来都是他把这些强加于她身上。
而那玉佩确实是她的，不过被那疯女人霸占了多年。
他误会她了。
被自已喜欢的人误会，那时候她得有多伤心难受，而如今又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楚玄泽想到这，胸口一阵阵地疼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告诉他，他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握紧酒杯，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那酒杯似乎承受不住他的力气，瞬间碎裂开来。清脆的破裂声在宴席中回荡，显得格外的刺耳。
一时间，周围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太子。
楚玄泽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平静。面对众人探寻的目光，尽量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优雅地拍去落在衣袖上的碎片。语气平和，“此杯不堪重用，碎去亦无妨。”
众人见状，纷纷点头称是，宴席的气氛这才逐渐恢复。
然而，楚玄泽的心却无法平静。那破碎的酒杯，就如同他们之间破碎的关系，有了裂痕，很难恢复。
姩姩今日嫁人了……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机会。
他的目光看向忙碌的赫连湛，低头灌了口酒，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前院热闹非凡。
而赫连识则独自坐在后院中，手中捧着一杯酒。目光不自觉的望向婚房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伤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却无法照亮他内心的痛苦。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他的眼角逐渐，泪水在脸颊上滑落，落入他手中的酒杯中，与酒混合在一起。
“姩姩…”他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让泪水肆意流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已是一个这么爱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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