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占领据点
1935年9月下旬，虎头崖据点被浓烟笼罩得宛如人间炼狱。松脂燃烧的焦糊味、日军皮肉烧焦的刺鼻气息与硝烟混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气味。探照灯在翻滚的浓烟中划出几道苍白的光柱，将正在疯狂射击的日军身影投射在水泥墙上，如同扭曲的鬼魅。
“冲！跟我冲！”谢文东的怒吼穿透浓烟，他挥舞着滴血的大刀，刀刃上还粘着日军的碎肉。在他身后，赵尚志带领的突击队如黑色的洪流，踩着滚烫的碎石冲向据点大门。金顺子手持双枪，左腕缠着从日军尸体上扯下的绷带——那是在冲锋时被弹片划伤的，此刻绷带己被鲜血浸透。
“东哥！暗堡还在！”赵尚志的喊声被重机枪的咆哮淹没。佐藤藏身的暗堡吐出火舌，两名起义军战士刚接近大门就被打成筛子。谢文东猛地刹住脚步，目光扫过据点外墙的排水口——那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顺子，带女兵队佯攻正门！”他压低声音，“我和赵尚志从排水口摸进去！”金顺子还未开口反驳，谢文东己转身冲进浓烟。她咬了咬牙，对身后的朴英姬喊道：“把掷弹筒对准暗堡！给我往死里轰！”
女兵们的掷弹筒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三枚炮弹接连在暗堡周围炸开。佐藤被气浪掀翻在地，重机枪短暂停止射击。谢文东趁机带领突击队冲向排水口，却在即将接近时，一枚手榴弹突然落在脚边。千钧一发之际，赵尚志猛地将他扑倒，爆炸的气浪掀飞了赵尚志的帽子，露出他后颈新添的一道血痕。
“没事吧？”赵尚志抹了把脸上的硝烟。谢文东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默契地爬进排水口。通道内弥漫着腐臭的污水，锋利的碎石划破了他们的裤腿，但谁也没有停下。当他们从据点内的污水井爬出时，正撞见一群日军在搬运弹药。
“杀！”谢文东的大刀率先劈进一名日军的胸膛。赵尚志的驳壳枪也喷出火舌，子弹精准地射向日军咽喉。混乱中，谢文东瞥见松本一郎正举着军刀朝指挥室跑去，他立刻追了上去。
指挥室内，松本一郎疯狂地摇着发报机：“请求支援！虎头崖据点遇袭！”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首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松本大佐，游戏该结束了。”谢文东的声音冷得像冰。松本一郎猛地转身，军刀带着风声劈来，却被谢文东用枪托狠狠砸中手腕。
“你...你怎么进来的！”松本一郎踉跄后退，脸上的傲慢荡然无存。谢文东没有回答，而是一脚踢翻他手中的军刀，用枪管抵住他的太阳穴：“还记得桦川县的王老汉一家吗？还记得虎头岭被你们活埋的三十六个兄弟吗？”他的手指扣紧扳机，却在枪响前听到外面传来金顺子的惊呼。
“东哥！小心！”佐藤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的枪正对准谢文东后背。千钧一发之际，赵尚志的子弹先一步穿透佐藤的眉心。佐藤的尸体倒下时，金顺子冲进指挥室，看到谢文东安然无恙，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差点瘫倒在地。
“没事了。”谢文东上前扶住她，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此时，外面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李华堂的部队己经攻破正门，残存的日军要么被击毙，要么举着白旗投降。
据点内，起义军战士们围着缴获的武器弹药欢呼雀跃。崭新的三八大盖堆成小山，木箱里装满了罐头、药品和过冬的棉衣。金顺子在废墟中找到谢文东时，他正盯着墙上的作战地图出神。“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谢文东转身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胜利有你一半功劳。”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等把这些物资运回营地，我们...”
“报告！”一名侦察兵突然闯入，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日军松岛联队正在集结，还有三小时就到！他们...他们放出话来，要把这里踏平！”
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文东身上。金顺子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怀中的温度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据点外，燃烧的树林仍在噼啪作响，而远处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缴获的物资还没捂热，战士们的伤口还在渗血，面对日军的疯狂报复，这支刚刚经历血战的队伍，又该如何在敌人的钢铁洪流中守住来之不易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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