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反侦察行动
1935年12月,东北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将山谷染成一片银白。谢文东站在瞭望塔上,望着远处被风雪笼罩的山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前日抓捕的间谍虽未开口,但那些潜入根据地的乱象,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着腰间的驳壳枪,低沉的声音在风雪中震荡:“通知各队,半个时辰后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内,松枝火把噼啪作响。赵尚志用匕首敲了敲桌面:“日军能摸到根据地附近,说明咱们的防御网有漏洞。”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尾的伤疤在火光下微微发亮,“必须主动出击,把情报网重新织密。”
谢文东站起身,魁梧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我提议成立反侦察小队,在周边三十里设下三重防线。第一重埋陷阱,第二重布暗哨,第三重......”他顿了顿,看向人群中的金顺子,“需要有人深入周边村落,扮成普通村民收集情报。”
金顺子立刻站起,清秀的脸上透着坚毅:“我去!我在哈尔滨做过地下工作,扮过卖货郎、村妇,这些难不倒我。”她腰间别着的短刀随着动作轻晃,像是随时准备出鞘的月光。
散会后,谢文东将金顺子拉到角落。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两人身上,他却浑然不觉,粗糙的手掌轻轻拂去她肩头的雪花:“这次太危险,那些间谍......”
“你忘了我在哈尔滨街头躲过多少次追捕?”金顺子仰头打断他,眼睛亮得像寒夜里的星子,“等我带着情报回来,你得请我喝缴获的日本清酒。”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反侦察行动就此展开。山谷外,起义军战士们顶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在林间埋设竹签陷阱。战士老周哈着白气,将削尖的白桦木插进冻土:“小鬼子要是敢来,保准让他们知道东北的雪可不是白下的!”他身旁的新兵小李却有些紧张:“周叔,这陷阱真能困住日军?”老周啐了口唾沫:“当年杨靖宇将军的部队,用这法子把关东军打得屁滚尿流,你小子就放一百个心!”
金顺子则换上补丁摞补丁的粗布棉袄,背着装满针头线脑的竹筐,走进了距离根据地最近的刘家村。村口老槐树下,几个裹着破棉絮的妇女正在晒太阳。“大妹子,这是从哪儿来啊?”一个缺了门牙的妇人凑过来。金顺子立刻堆起笑脸:“俺从双城县逃荒来的,听说这儿能卖点零碎换口吃的......”
就在金顺子在村里周旋时,反侦察小队传来捷报。暗哨王虎在一处废弃的猎户棚里,发现了两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他们身上虽穿着百姓衣裳,可皮靴上的军钉却暴露了身份。王虎带着队员埋伏到深夜,等两人交易情报时,突然大喝一声冲出:“举起手来!再动崩了你们!”
审讯室里,火盆烧得正旺。一名间谍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首往下掉。谢文东把玩着缴获的加密情报,冷笑一声:“这密码本上的符号,和去年在佳木斯缴获的一模一样。说吧,你们还有多少同伙?”
间谍咬紧牙关,突然猛地撞向桌角,妄图自尽。千钧一发之际,金顺子从门外冲进来,甩出手中的麻绳缠住他的脖子。“想死?没那么容易!”她眼神冷冽,将人拽回来,“撬开他们的嘴,我有的是办法。”
经过三天三夜的审讯,间谍终于吐露实情:日军正在集结三个联队的兵力,准备开展“铁壁合围”式的大规模搜山行动,目标正是起义军的新根据地。消息传来,整个山谷都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深夜,谢文东在营房外来回踱步。金顺子悄悄走到他身后,将一件皮袄披在他肩上:“别愁坏了身子,咱们不是打过不少硬仗吗?”
谢文东转身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次日军来势汹汹,咱们得重新部署防线......”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一名侦察兵翻身下马,气喘吁吁:“谢队长!日军先锋部队己到距离根据地五十里处!”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苍茫。谢文东握紧金顺子的手,眼中燃起战火:“通知各队,按B计划行动!”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日军这次有备而来,起义军手中的兵力和弹药都不占优势。在即将到来的钢铁合围中,他们该如何突出重围?又该如何守护这片刚刚安定下来的根据地?寒风呼啸,将这些疑问吹向无尽的黑夜,而黎明前的战斗,己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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