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耳垂落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幽光,白璃的狐尾扫开蛛网密布的幔帐时,鼎内突然传出指甲抓挠声。萧霁的锁链刚缠上鼎身,三具额生鹿角的童尸突然破鼎而出,腐烂的小手攥着鎏金合欢扇,扇面血字在月光下逐渐清晰——"甲子年霜降,白璃"。
"别让月光照到!"青黛的药杵击碎琉璃瓦,可漏下的月华己触及童尸额角。那对玉色鹿角突然暴长三尺,尖端滴落的黏液腐蚀得青铜地砖滋滋作响。最矮小的童尸咧开到耳根的嘴,奶声奶气地唱起童谣:"七月半,开鬼门,药鼎煮得囡囡魂..."
萧霁的锁链绞碎一具童尸,腐肉中迸出的却不是蛆虫,而是密密麻麻的七星棺青铜钉。白璃的妖火焚毁第二具尸骸时,合欢扇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她婴儿时期的画像——眉心点着与童尸相同的朱砂印。
"陛下用你的生辰炼人丹!"沈翊的罗盘扎进第三具童尸眼眶,铜针却突然调头刺向自己太阳穴。童尸们手牵手围成圈,腐烂的声带齐声尖笑:"阿姊为何不认我们?"
月光突然大盛,屋顶破洞处浮现血月轮廓。所有被击碎的尸块开始蠕动重组,青铜钉在血肉中拼出北斗阵型。白璃的腕间银铃炸成碎片,她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鹿角虚影,终于明白皇帝药典中"以妖皇血脉为引"的真正含义——三百童尸皆是她血脉共鸣的容器。
当第一具完全体尸傀扑来时,萧霁的锁链突然失控般垂落。他脖颈青筋暴起,猎妖图腾在月光下渗出血珠:"快走...它们在共鸣..."话音未落,童尸们额角鹿角己刺穿他的肩胛,蘸着血在墙面画出招魂幡。
白璃的妖丹在此刻彻底暴走,九尾虚影绞碎七具尸傀,却在触及最后那具女童尸时骤然停滞——那孩子攥着的半块糖渍梅子盒,正是她襁褓中的旧物。尸傀腐烂的指尖抚上她脸颊,童音带着无尽委屈:"阿娘说...吃了这梅子...阿姊就会回家..."
青铜鼎突然炸裂,鼎内浮出三百盏琉璃瓶,每瓶都泡着对鹿角。瓶身铭文记载着骇人真相:皇帝每年霜降子时,便用七星棺青铜粉混合白璃的乳牙,喂给选中的妖族幼童。待月圆之夜,这些"药人"便会化作永生不死的杀戮傀。
尸潮在血月下愈发狂暴,白璃抱着女童尸骸动弹不得。萧霁的锁链突然刺穿自己心脏,以心头血重绘猎妖图腾:"以萧氏第三十九代掌棺人之名,请开鬼门!"当所有尸傀被吸入突然洞开的幽冥裂隙时,女童尸骸在他怀中化作飞灰,只余那半块梅子盒落在白璃掌心。
地宫深处忽然传来锁链断裂声,浸泡鹿角的药液正汇向暗处的冰棺。棺中女子与白璃面容别无二致,只是额间多出对晶莹鹿角——正是皇帝寝宫画像里那位"病逝"的璃贵妃。
青铜镜面泛起血色涟漪时,白璃看见"自己"正在镜中剥下人皮。那个"白璃"用染着丹蔻的指尖敲击镜面,每声叩响都震落簌簌铜锈:"好妹妹,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你是谁?"白璃的妖火轰在镜面,火焰却反噬回来灼伤掌心。镜中人舔舐着镜中火焰,狐尾缠住倒映的萧霁脖颈:"我是你落在七星棺里的良心啊。"
铜镜突然浮现蛛网状裂痕,镜中世界开始坍缩。白璃的倒影撕开脸颊,露出内层鲛人鳞皮:"三百童尸不过零嘴,你可知皇帝用我们做过什么?"镜面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映出无数血腥画面——每个时空的"白璃"都在剜心饲棺,而皇帝始终端坐药鼎旁微笑。
萧霁的锁链绞碎镜框,鎏金符文却突然黯淡。真正的杀机来自地面——那些铜镜碎片正拼成新的星图,每块碎片里都站着个妖化的白璃。"双生魂才是钥匙..."所有镜中人齐声呢喃,声波震裂梁柱,"你杀不尽我,正如灭不绝恶念。"
白璃的妖丹突然离体撞向主镜,却在接触镜面时被黑色妖丹吞噬。镜中人浑身爬满锁链状妖纹,掌心托着的漆黑丹体与她的妖丹形成太极:"当年母亲剖腹取双胎,你以为活下来的真是你?"
地宫在双丹对撞中倾覆,白璃坠入镜渊时看见终极真相——药鼎沸腾的紫烟里浮出张与她相同的脸。那个"白璃"浑身缠满青铜锁链,正将七星棺钉刺入皇帝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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