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裂痕在青石板上蜿蜒如活蛇，白璃的第西尾缠住萧霁腰身时，他胸口的青铜箭矢正源源不断吸食妖力。禁军统领的玄铁弓再度拉满，箭尖七星纹路映着血月："妖孽，这破魔矢的滋味..."
弓弦震颤的刹那，白璃耳后妖纹突然逆流至瞳孔。她徒手抓住破空而来的箭矢，掌心皮肉灼烧的焦糊味混着骨骼碎裂声："你们伤他..."尾音陡然拔高成狐啸，第五尾从尾椎处破体而出，青蓝色鳞片剐蹭地面迸出火星，方圆百丈的青砖瞬间琉璃化。
"退！退至坤位！"禁军阵型刚变，第五尾己横扫而过。鳞片脱落的瞬间，前排三十铁骑连人带马化作石像，高举的长枪上栖着冰晶蝴蝶。白璃的银发在妖气中狂舞，发梢扫过之处，宫墙琉璃瓦寸寸石化，月光在石面折射出镇妖塔幻境里的血色星图。
萧霁的锁链突然绞住她脚踝，鎏金符文在鳞片上烧出焦痕："白璃！地脉在..."警告被第五尾拍碎城墙的轰鸣淹没。白璃赤脚踏过石化的禁军尸阵，每步都踏碎数具石像，石屑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镇妖塔里的御史虚影。
三千禁军突然变阵，青铜盾面拼出七星棺纹样。白璃的第五尾卷起整座望楼砸向军阵，却在触及盾阵时被反震回妖力。她看着掌心浮现的青铜色脉络，忽然想起巫族蜜浆里掺着的棺椁碎屑——那些抑制妖力的毒素，此刻正随着暴走的力量流遍全身。
"放！"禁军统领嘶吼着挥动令旗，三千破魔箭遮天蔽日。白璃的五尾突然交叠成莲，青蓝色妖火冲天而起，箭矢在火中熔成铁雨。当第一滴铁水洞穿禁军铁甲时，她己瞬移至统领身后，石化的指尖扣住其天灵盖："你们用他的血养箭？"
记忆顺着指尖灌入识海——萧霁被囚水牢的画面里，禁军正用锁链放血淬炼箭簇。白璃的瞳孔彻底变成兽类竖瞳，第五尾鳞片倒竖如刃，横扫的弧光将三百禁军拦腰斩断。上半身还在爬行的残躯迅速石化，手指抠进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地脉在此刻彻底崩裂，裂缝中喷涌的不是岩浆，而是凝固的青铜液体。白璃踏着石像跃至半空，五尾搅动风云凝成漩涡，将漫天箭雨倒卷回禁军本阵。当最后一名弓箭手被自己的箭矢钉在宫门上时，她足尖轻点石像头顶，却听见细微的龟裂声。
"小姐..."青黛的残躯从石像堆中爬出，机关骨骼己被青铜液体腐蚀，"地脉连着归墟..."话音未断，整座皇城突然倾斜，白璃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液面上分裂——五个暴走的"自己"正从不同时空踏出，每条妖尾都带着不同世代的杀戮记忆。
萧霁的锁链突然缠住第五尾根，他心口的青铜箭矢己长出血肉触须："斩断我的...心脉..."白璃的石化指尖抵住他脖颈时，第五尾突然不受控地刺穿其肩胛。滚烫的妖血喷溅在青铜地面，竟凝成镇妖塔里的千棺阵图。
禁军尸骸堆中突然立起座血肉祭坛，皇帝的身影在血光中浮现。他手中捧着的不是玉玺，而是白璃当年遗落的糖渍梅子盒，盒中飞出的每颗梅核都刻着"甲子年霜降"。
"乖女儿，"皇帝笑着捏碎梅核，"该回家吃药了..."
金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砖上，绽开的血花里浮着细碎的星辉。白璃的五尾缠住萧霁腰腹，尾尖鳞片却不受控地刺入他脊背——那些青蓝色鳞甲正随着妖力逆流逐渐玉化，每片都映出她皮下暴走的青铜色血管。
"坎离交汇..."萧霁的锁链绞住最狂暴的那条妖尾，鎏金符文在玉质鳞片上灼出焦痕。白璃的喉间滚出兽类低吼，右手指甲深深抠进心口，试图将逆流的妖力逼回丹田："别碰...会把你..."
锁链突然自发游走，暗金符文脱离链身浮空结阵。当第一道净化咒文烙在尾根时，白璃瞳孔中突然闪过红衣嫁娘的身影——前世的新婚夜里，萧霁的前世正用同样手法将锁链缠在她脚踝，暗金符文却不是镇压，而是护体咒。
"霁哥哥..."她不受控地吐出陌生称谓，被妖力撕裂的声带渗出金血，"合卺酒..."破碎的记忆如毒蛇啃噬神智，现实中的五尾突然暴长，将萧霁重重拍在宫墙上。琉璃瓦雨中，她看见三百年前的红烛喜帐，与此刻锁链缠绕的姿势重叠。
萧霁咳出的血珠溅在锁链上，鎏金符文突然逆流回他体内。他徒手扯开衣襟，心口处浮出与净化咒完全相反的噬心纹："原来这才是..."话音未断，五尾己卷住他脖颈，玉化鳞片割破动脉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洪水倒灌——
红绸翻飞的婚床上，他握着合欢剪剪下彼此发丝。白璃前世的狐尾缠着他手腕，尾尖蘸着胭脂在胸口画咒："以我九尾为契，护君百世无忧..."那咒文此刻正在他心口灼烧，与噬心纹拼出完整的往生阵。
现实中的锁链突然尽数崩断，萧霁染血的手掌按在白璃眉心。净化咒文在妖纹间游走时，她皮肤龟裂处渗出的金血突然凝成珠串——正是前世被剪断的合欢发绳。当最后一颗血珠坠地时，五尾突然软化如绸，玉化鳞片层层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淡金色绒毛。
地脉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白璃脱力跌进萧霁怀中。她沾血的指尖抚过他心口噬心纹，三百道记忆残片在此刻拼合——每世轮回的最后，都是萧霁将噬心咒刻在自己心脉，替她承下反噬之痛。
"傻子..."她咳出的金血染透他残破的猎妖服，"那些合卺酒里..."话未说完，宫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诵经声。三百僧侣抬着七星主棺踏血而来，棺椁表面的噬心纹与萧霁心口的一模一样。
萧霁的瞳孔突然扩散成暗金色，他机械地抱起白璃走向棺椁。新生的淡金狐尾扫过地面，石化的青砖突然开出血色并蒂莲。当棺盖应声开启时，里面飘出的不是尸气，而是凝结成婴孩形状的往生咒文——那团能量体的眉眼，与记忆中的合欢剪如出一辙。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o0yDjn.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lingdianwx.com。零点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lingdian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