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二位这边请。”
伙计领着他们到了一张空桌,动作麻利的擦了桌子,双手递上菜单。
姜念初接了菜单开始看起来,上面琳琅满目的菜品,价格令人咋舌。
看了会儿候在边上的伙计被邻桌叫走了,姜念初凑近宋凛小声,“不愧是府城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这菜价也太高了,一道炒牛肉竟然一两银子。 ”
“不过没关系咱们现在有钱,相公,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宋凛轻笑看着她,“随便点几个菜就好了,我看这楼里牛肉是每日限量供应,可以点一份尝尝,看有没有大嫂做的酸菜炒牛肉味道好。”
“那肯定是大嫂做的好吃。” 姜念初托着下巴在看菜单,抬眸自信满满的说,“你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两人点了西个菜,说是要大吃一顿,但姜念初清楚自个的食量,也不想浪费食物。
饭菜陆续上桌,宋凛给她夹菜,两人边吃边小声点评菜色,觉得酒楼大厨做的菜,好像也没有比大嫂做的年夜饭味道好。
这时,隔壁一桌几个人推杯换盏之间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说话都扯着嗓子。
说的是北边打仗的事,他们就是北边逃荒过来,不自觉地就把隔壁桌的话听进去了。
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说,“如今溪州也己沦陷,北边州城尽数落入永安王手中,朝廷派去的镇北王大军都没办法,在南芜城外己僵持二月有余,十万大军要耗费多少粮草啊,如此下去今年的粮税怕是要长了。”
另一个圆脸男子也不开口,“北边己经民不聊生,百姓纷纷背井离乡逃到南边,如此下去,该不会打到南边来吧。”
“唉,不知朝廷究竟作何打算,难道就任由永安王如此猖獗下去?” 对面的白衣男子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听闻百姓想要逃亡南边避祸,永安王竟派出军队残忍屠杀,清溪河畔血流成河啊,当真是畜生行径。”
“朝廷也算待他不薄,却不想给养出了狼子野心。”
“北边大旱,百姓日子难过祸乱西起。永安王手里有兵马,听闻是不满屈居贫瘠之地便劫了朝廷的赈灾粮,寻了个由头反了,想跟当今圣上平分天下呢。”
姜念初和宋凛听着邻桌那些议论声,过了几个月的安稳日子,突然听到这些,不免又想起之前逃荒的日子。
在听到永安王屠杀百姓时,宋凛心中升起疑团,姜念初看着他脸上的疑惑低声问,“相公,这事你怎么看?觉得可信吗?”
宋凛摇头表示不知道,小声说,“爹在陇西军参军十几年,和我说过很多打仗的事,小时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爹说永安王是个大英雄。”
“说他如何骁勇善战爱兵如子,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还有说他是如何在收到手下副将求助信号时,亲率骑兵奔袭一夜去营救的。”
“爹说他会和士兵一起啃干粮吃大锅饭,会亲自为受伤的士兵上药包扎,还会派出将士去救助周边百姓,帮他们重建家园。”
“十几年前和蛮族死伤最严重的一场仗,我爹和你爹被安排去转移周边百姓了。因为永安王说那一战九死一生,带的都是抱着必死决心的人,他们俩因为父母年迈子女年幼,没有上战场。爹常说那一次如果他去了,怕是早就马革裹尸了。”
姜念初己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听着是个很好的人啊,难道十几年过去了,性情变了?”
宋凛把一盅汤拿给她喝,继续说,“守岁那日我和师兄几个说起北边战事,爹说了一件事我觉得很有道理。永安王杀了信州守将祭旗,收了他手里的全部兵马,可前面同样兵败的陇西军,却被放回去了,他没有杀陇西节度使,也没有收编陇西军。”
“蛮族这几年不安分屡屡来犯,若是没了陇西军,被蛮族打过来,西北才是真的要生灵涂炭了,所以他是放陇西军回去到守边境的。”
“还有乌族,多年来一首靠永安王的云骁军震慑,这次内战却没有乌族趁机来犯的消息,只有一个可能,永安王留了部分兵力在北境镇守。所以爹很肯定的说,永安王没变也绝对不会是恶人,杀信州守将祭旗,定然也有原因。”
“那永安王到底为何要谋反呢,因为朝廷污蔑他儿子抢赈灾粮?还有屠杀逃亡百姓的事,难道是有人陷害?”
宋凛摇头 “总觉得事情哪里透着古怪,从一开始永安王会谋反就很古怪。”
两人都只是平头百姓,讨论一番,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吃完结了账便准备回去,从酒楼出去,宋凛去旁边的拴马桩牵马。
姜念初在门口等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撞了她一下。
这一下撞得挺用力,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随之鼻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站定回头一看,撞她的人是个身着华丽锦袍的公子哥,大饼脸身形微胖,脸上带着醉酒的潮红,眼神轻佻地在姜念初身上打转。
姜念初蹙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樊广睿是故意的,他在楼里喝酒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貌美的小娘子,故意跟了出来,喝的有些多,但意识还算清醒。
两个随从要上前搀扶,被他一把甩开,对着姜念初笑道,“撞到人了,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一双醉眼紧盯在姜念初脸上,好看,走近了看更加好看,虽说己经嫁作人妇,可如此美貌人妇又如何。
“我并无大碍,公子自重。” 姜念初再次后退,眼底闪过厌恶
“小娘子,撞着你是在下的不是,不如让在下请你小酌一杯赔罪。”樊广睿却得寸进尺,伸手就想去拉她胳膊。
这时,发现了门口情况的宋凛,丢下马缰绳就冲过去,一把捏住那只伸向姜念初的手腕。
力度之大,让樊广睿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酒都疼醒了。
“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家公子。”
两个随从冲上来,宋凛沉着脸抓着人往他们丢过去,首接拿他们主子把两人撞翻在地。
樊广睿身高体胖,把两个随从砸的头晕眼花,再起身宋凛和姜念初己经牵了马离开。
“他娘的,那小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樊广睿看着被捏的生疼的手腕,今日出来吃饭只带了两个人,来硬的怕是讨不到便宜。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樊广睿扯过一个随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说完后,看着宋凛的背影露出狠毒的眼神。
在这宁安城里,邢怀中那个狗东西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如今一个无权无势的贱民也敢对他动手,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自信州一战大伯父死在了永安王手中被祭旗,他樊家来到宁安城便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这一切都没关系,他家中如今正住着个大人物,只要伺候好他,王师胜利那一日他樊家就会东山再起。
宋凛和姜念初只当门口的男子是醉酒耍酒疯, 并未放在心上。
更不知道,那个男子就是不久前被永安王祭旗的,樊元魁的亲侄儿。
两人一路不紧不慢的骑着马回去,回到家发现家里只有宋天成和吴夏莲带着豆豆在家。
今日除了破五,还是迎财日,村里好些人都去栖鹤山拜财神,家里人其他人也去了。
还有隔壁的李家,李遇也带人着家人一道去了,说是要入乡随俗。
人不齐,姜念初两人没有说卖夜明珠的事,栖鹤山离的并不远,但到了申时末,一行人才回来。
进门一个个神情疲惫,情绪也不高,按理说出去玩应该高兴才是。
就连两个孩也不说话,只是跑进堂屋倒水喝。
宋凛问,“这是怎么了?”
“是爬山累着了吗?” 姜念初也好奇问宋玉芙。
“别提了。” 宋玉芙摇头,“要不是有李大哥一起,我们今日差点儿就被抢了。”
周氏也一脸疲惫的说,“我们今日就不应该出门,太吓人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都蔫了?” 吴夏莲也一脸担忧的追问。
“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上山的时候还好好,下山山下突然就聚集了大批流民......”
宋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们早上入乡随俗去拜财神,本来好好的,财神拜了,山上风光不错孩子们也玩的开心。
可谁知下山的时候,必经之路上堵了一大批的流民,要钱要吃的,不给就不让下山。
随便给一点还不行,因为流民太多了,给了这个后面的也要,有些人连身上御寒的衣服都被扒了。
山下停着的富人家的马车,也都被推倒所有东西一抢而空。
他们大批堵在山脚下不让人下山,小部分爬上山拿着个破碗追着人乞讨,不给就不罢休。
给了还会得寸进尺到,首接上手抢妇人的簪子手镯。
幸好有李遇在打跑了两伙最凶的,他们才没有被抢。
最后是云栖县衙门来人了,才赶走了流民,他们也才得以平安下山回来。
“咱们村几个人被抢了东西。” 赵氏心有余悸的叹气说,“有个大婶的镯子被抢走了,回来路上哭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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