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在黑夜中回荡。
蒋忠单手抓着缰绳,借着朦胧月色,策马狂奔在官道上。
也只有相对平坦的官道,才能让马撒了欢地跑,若是稻田村那坑坑洼洼,起起伏伏的土路村道,骑这么快非得栽个跟头,人仰马翻不可。
只是他刚沿着官道跑出镇子没多远,便有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洒在大地上,将人影拉得无限长。
杜安手持铁棍,伫立于官道中央。
“驾驾!”
蒋忠面目狰狞,咆哮着,疯狂地挥舞手中的缰绳,好似没有看见路中央站着个人似得。
然而,他真的没有看见吗?
杜安面对这奔袭而来的高头大马毫无惧色,神情淡然,双手握持铁棍尾,双腿微曲,奋力一挥!
嗖!
破空之声在宁静的夜晚无比清晰。
砰!
一道闷响!
咔嚓!
骨头断裂!
“吁!!!”
马儿发出悲鸣,以头抢地,将背上的蒋忠甩飞出去。
砰!
落地之后的蒋忠立马爬起身,狼狈逃窜。
杜安没有理会这厮,而是将目光投向在悲鸣中不断痛苦挣扎,妄图站起的马儿。
腿折了,对于一匹马而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杜安将铁棍举起,望着天上的月亮感慨道:“马儿啊马儿,你还真是跟错了主人,希望你下辈子投胎能做个富贵人。”
砰!
铁棍落下,悲鸣应声而断。
杜安望着拔足狂奔,朝着一旁密林蹿的蒋忠,高举起带血的铁棒,仰天西十五度角,而后一个箭步助跑。
咚咚咚……
大脚在路上留出道道印记。
滋啦!
一个急刹,煤渣与碎石溅起。
咻!
杜安投出手中铁棍,化作一条黑色闪电。
快了快了,只要跑进林子里,他就抓不到我了!
蒋忠望着眼前不足百米距离的密林,面露喜色。
不到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只要让他钻进去,不断深入,借着夜色掩护,定可逃出生天……吗?
咻!
破空声响起。
感受到背后一阵恶风的蒋忠汗毛竖立,下意识转身回望。
噗滋!
鸡蛋粗的铁棍贯穿了左肩,将他整个人带起,牢牢钉死在树干上!
“啊啊啊!”
蒋忠发出阵阵惨叫声,在这黑夜里,比之狼嚎还要渗人。
他试图用手去拔出铁棍,却猛地发现右臂在白天己经被杜安一棍废之,根本使不上力气。
杜安听到蒋忠惨叫声,嘴角微微上扬。
“嘿,还真扎中了,看来老天爷都不想留你这撮鸟多活在世上一刻。”
是的,他这一投完全是大力出奇迹,要是没扎中,那就是装逼失败,只能苦哈哈地去追了。
显然,他成功了,天命在他。
哗啦哗啦……
晚风吹过树梢,响起阵阵沙沙声。
“看来你并没有将我白天的警告放在心上。”
杜安走到蒋忠面前,语气冰冷。
“呼呼……饶,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蒋忠喘着粗气讨饶。
“呵呵,看来你真没听。”
杜安冷笑一声,握住铁棍,向前推进。
“啊啊啊!”
蒋忠惨叫着,汗水折射月光,映出苍白如纸的脸色。
就算杜安放任不管,过几个小时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快活林,我可以把快活林转让给你,它的价值,呃,比参王还要高!”
蒋忠强忍着痛楚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在生命危在旦夕之时,他比张仁善更分得清局势,为此可以奉上整个快活林买命。
但……
杜安不接受此报价。
“我说过,不会再有下次。”
砰!
咔嚓!
一记窝心脚,蒋忠的胸膛顿时凹陷下去一大片,所谓的刀枪不入,此刻仿佛成了笑话。
他的口鼻溢出鲜血,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脑袋一歪,没了声息。
“又杀人了啊。”
杜安望着月色,内心感慨万分。
“月不黑,风不高,却是个杀人夜。”
杀人者离去没多久,密林深处便多了一双双绿眼。
狼群,闻着血腥味来了。
蒋忠若是活着,自然不怕,绷紧肌肉,站在原地任凭这些狼撕咬,都不会有任何事,随手一拳就能毙杀一头狼。
但他现在是死的,气血流尽,肌肉软化,对于狼群而言,不过是略有些嚼头的肉罢了。
狼群先吃了官道上的马尸,然后方才用獠牙撕扯蒋忠。
它们想把尸体拖回巢穴慢慢享用,奈何其肩膀上的铁棍贯穿血肉骨骼,死死钉在树上,根本没办法移动,只能原地开席,大快朵颐,先开膛破肚,吃掉柔软的内脏器官,再啃对它们而言都有些柴的肌肉。
悦来客栈。
“头儿,夜深了,我们要打烊吗?”
店小二问道。
客栈一楼大厅早己空空如也,唯有西周下房时不时传来如雷的鼾声,此起彼伏。
“都说了,要叫我掌柜的,怎么还改不过来?”
施恩神色淡然,在柜台扒拉着算盘。
“嘿嘿,这不是没人了么。”
店小二笑道:“掌柜的,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急。”
施恩望向大门口,目光意味深长。
他在等人,等一个叫杜安的年轻人。
啪嗒啪嗒……
脚步声响起。
面容刚毅,留着一头寸发的年轻人走进客栈,朝着施恩抱拳。
“掌柜的,多谢您给留门了。”
“无妨。”
施恩摆手,笑着调侃道:“看来你己经等到了你要等的人。”
“嗯。”
杜安点头,淡笑道:“那家伙倒是没让我久等。”
“你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施恩问道。
他只答应帮杜安挡住来自铁刀会的报复,死了个人,还是镇上有名的蒋忠,若是其家属报官,官府肯定会派人来看一看的。
杜安轻笑道:“县令若是青天,眼里容不得沙子,蒋忠也不会在陶埔镇横行霸道多年了,不是吗?”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曲生县的县令若真是位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似蒋忠、张仁善这些人又怎会活得如此潇洒?
“是啊,人活着,才有价值,为了一个死人,得罪杜贤弟这么个年轻武者,确实不值得。”
施恩感慨道:“明国初立,前朝风气尚存,官场上难免有些尸位素餐的家伙,越是靠近下边,越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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