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掌柜的，今日之事，怎得没见您在现场啊？”
老鸨嗔声调侃道。
在知晓蒋忠死讯的当天晚上，她和几个老板就联袂而来，想要和施恩这个售卖烧刀子酒的中间商谈谈，先探探人家口风。
“我需要去吗？”
施恩淡笑道。
他都提前知道答案了，又何须去凑那个热闹？
“看来施掌柜的和杜先生的关系不错啊。”
老鸨笑盈盈道。
“我和杜老弟的关系？还行吧。”
施恩淡然道。
生意人，欲擒故纵是必会的把戏。
还行？
都叫老弟了也才还行？
饭馆老头儿知道施恩的打算，拱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施掌柜，我们也不卖关子了，不知您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下那酿出烧刀子酒的杜先生？”
他们没有跳过施恩，首接联系杜安，就是怕杜安认准了施恩，这样一来就是两头得罪。
“你们是想引进烧刀子酒对吗？”
施恩笑问道：“就不怕得罪曲生县刘家？人家不卖酒给你们？”
“不卖就不卖呗。”
老鸨阴阳怪气道：“老娘就不信了，整个曲生县，难道就只有刘家卖酒么？”
“咳咳，施掌柜的你也知道，刘家傲慢，只认那快活林，可哪怕是蒋忠，也得把醉仙酿的大头让给刘家，只赚个辛苦费罢了。”
饭馆老头儿叹气道。
刘家近些年来愈发傲慢起来，与底下商户的合作模式大多变成了分成寄卖，而不是买断，他们拿大头，那些酒肆饭馆拿小头。
如果有的选，谁愿意捏着鼻子认下这种分成寄卖方式呢？
“那真是对不起诸位了。”
施恩故作惋惜道：“杜老弟说了，整个陶埔镇，烧刀子酒由悦来客栈独卖。”
“什么？悦来客栈独卖？”
老鸨瞪大双眼，几位老板面色难看。
首娘贼，这刚死一个蒋忠，又来一个施恩？
这烧刀子对陶埔镇酒水市场的侵占率可比醉仙酿要来得更可怕。
无它，这酒卖得实在太便宜了，半两银子一斗酒，还可以掺水来卖，现在陶埔镇一些小酒肆饭馆都将掺了甜水的烧刀子替浑酒，酒价不变的情况下，销量提高了不说，赚的利润还比以前多了！
“稍安勿躁。”
施恩摆手道：“施某可不会像蒋忠那般霸道，烧刀子酒我从杜老弟那里的进价是两钱银子一斗，卖你们三钱银子，如何？”
“两钱银子一斗？”
老鸨难以置信道：“那烧刀子酒的成本价如此低廉？”
她本来以为施恩卖半两银子一斗酒是意在薄利多销。
没想到多销是有了，但利可不薄啊，卖出去一斗，能挣三钱银子。
“你真的卖我们三钱银子一斗？”
饭馆老头儿有些激动道。
这可比蒋忠强太多了。
“自然，不过我有个要求，咱们整个镇，所有烧刀子酒卖的时候都要一个价，你们能做到吗？若是做不到，那就别怪施某不讲情面。”
施恩毫不客气道。
他要将整个陶埔镇的酒水消费市场团结起来，创造一个良好的竞争环境，不能再变成似蒋忠在的时候一样，靠武力说话。
一众老板面面相觑，旋即点头道：“可，我们答应你的条件。”
不就是一斗少赚一钱银子嘛，总比以前没得赚要好吧。
“那好，明日杜老弟就会来悦来客栈，届时会拿出新酿的几种酒，诸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明日申时左右到悦来客栈等候。”
施恩笑道。
他对杜安要拿出来的新酒也是很好奇呢。
“新酒？”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味道如何？”
“这某也不知道。”
施恩摇头，坦然道：“不过杜老弟说了，与烧刀子一比各有千秋。”
“各有千秋？”
饭馆老头儿眉头一挑，虽然没有眼神交流，但他和老鸨有相同的想法。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施恩笑道：“施某说了，不会如蒋忠那般霸道，这新酒各凭本事吧，实在不行，大家可以一起卖嘛。”
在座的各位都觉得独揽醉仙酿销售权的快活林十分可恶，可若是有机会，谁不想成为蒋忠？
就算不似蒋忠那般横行霸道，至少也能在陶埔镇的酒水市场占得一席之地。
“施掌柜的大气，我等不如也！”
众老板拱手称赞。
换做是他们，绝不会将杜安出新酒的消息广而告之，会牢牢把握住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哈哈哈……诸位谬赞了，某说了，各凭本事，丑话说在前，若是施某拔得头筹，还望诸位不要怪罪啊。”
施恩豪迈一笑，显得十分有自信。
“那是自然，各凭本事，各凭本事。”
众人连连点头，寒暄几句后，便纷纷告辞回去，计划着要付出什么代价，方能将新酒的独家销售权拿下。
在他们看来，能酿出烧刀子酒的杜安，水平自然不低，酿出来的新酒别说比肩烧刀子了，能有七八成水平，那也相当不错了。
“啧啧，杜老弟到底会拿出什么样的新酒呢？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在明天上午就能到了。”
施恩喃喃自语着。
他之所以会将杜安酿新酒的消息坦然告知老鸨等人，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他们能拿出的筹码，和他根本不能比。
翌日清晨。
“后生，你酿酒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陈猛神色古怪道。
昨日杜安在镇上买了三个瓷瓶，今日就酿出三种酒来装。
首娘贼，这先射箭再画靶可还行。
“哈哈，村长，这您就考究了，我就问您，这三种酒的味道怎么样？尤其是这一瓶……”
杜安拍着一个瓷瓶挤眉弄眼道。
“你这小子，老汉我算是着了你的道！”
陈猛老脸一红，眼中带着恼火之色。
一把年纪了，差点就晚节不保了。
“哈哈哈，村长，这可不能怪我啊。”
杜安揶揄道：“我都说了，那壮阳酒不能喝，您偏不信邪要来一口试试，怎么样，早上起来一柱擎天，焕发新春了吗？您身子骨还硬朗，就不想再找个老伴？”
“去去去！”
陈猛怒瞪杜安道：“你再说，休怪老汉我翻脸不认人了！”
首娘贼，谁知道这酒这么猛，抿了一下就让他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儿当场起立。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杜安连连摆手，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停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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