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赶到老家的时候己经是清晨了,村子里依然平静,但也平静不了多少时候了。
从那些新刷的标语看,洪流己经冲到了这里,未来会怎样还不好说呢。
尽管李昊进村的时候是悄悄的,尽管早起的人不多,李昊回来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村里人大都认识李昊,知道这是个很有本事的小年轻,这几年只要回来,老李家就肉香味儿不断,甚至还会给相熟的邻居,关系要好的街坊送一些咸鱼、肉干、蘑菇啥的。
三爷爷己经起来了,正坐在灶台前发呆,老头前一段时间给李昊写了信,算算日子李昊应该也快到了。想到这里,老头鼻子不由得有些酸酸的,红了眼眶。
老人都图孩子们过的好,谁能想到眼看一个贫苦的家要熬出来了,李明那孩子居然会把它亲手毁掉呢?
关键是这孩子平时在家表现的真的没什么异常,除了有些沉默寡言,不过他从小就那个德行,谁知道他脑子里想的啥?一爆发就是惊天动地的。
李昊推着自行车,自行车满载着大包小包,李昊的身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可见李昊的自行车上装了多少东西,简首和拉香蕉的奥德彪有一拼了?
李昊推着车子进了院儿,听到动静的三叔赶忙掀开帘子看,见是李昊,不由得开兴的迎了过来。
"昊哥回来了?"
"三叔,帮我把东西卸下来,三爷呢?"
"在屋里呢。这都是些啥啊?咋这么多?"
"吃的喝的用的。"
"咋了,你这是搬家呢?自己的日子不过了?"
"这次回来之后,下次回来还不知道在啥时候呢,这几年麻烦几个长辈了……"
"说这话?唉……唉……"
三叔长叹了几口气,闷头搬起了东西。
三爷爷听到动静,腾的站起身,腾腾腾走到正房门口,一见李昊,原本想喊他来着,想了想,回屋把还在睡觉的招娣喊醒了。
"招娣,乖孩子,你大哥回来了,快起来吧。"
招娣原本还在睡着,一听李昊回来了,赶紧穿衣服起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好,鞋带没系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赶紧又跑回来,戴上帽子遮住被剪刀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大哥~"
李昊回头,自己小妹婷婷袅袅的立在门口掀着门帘,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一如当初自己刚刚穿过来的时候。
当时的小丫头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只是当初的她头发枯黄,脸颊凹陷,显得颧骨很突出,很丑。
如今的招娣己经十三了,身子像春天的柳条一样长开了,人也变得很漂亮,是个大姑娘了。
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一如当初,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戒备和提防,还有一些迷茫。
"醒了?大哥回来了,卸完东西就去找你,你去看看饭做好了没,给大哥盛一碗。"
"嗯!"
小姑娘放下了帘子,跑去灶台那边给李昊盛饭了。
这时候大叔二叔大婶子二婶他们听到动静,赶忙出来看看。
三叔又开始叹气了:"招娣这孩子多好啊,怎么就……?孩子吓到了,好几天夜里都做噩梦,哭着喊哥,你说小明他咋想的?这才上高中几天啊,那么乖一个孩子怎么就啥都不管不顾了?"
李昊哪知道咋回事儿?几个月之前他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二叔说起这事儿气得人都是哆嗦的:"都踏马管的,要我说就是吃的太饱了。还跟头几年两个孩子刚来时走路都走不稳当的时候,也没TMD这么多屁事儿了。"
二婶子捶了他一下,不让他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让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要传成啥样呢。
把东西搬进家里平时放东西的西屋,李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三叔你们收拾吧,我快一天了还没吃饭呢,我去吃点东西。"
大叔推了大婶子一把:"去给昊哥煎几个鸡蛋,摊两个煎饼。"
大婶子连忙去屋里的罐子里拿鸡蛋去了。
李昊进了屋,三爷爷和招娣坐在灶台边烤着火小声说着什么,见李昊进门,连忙止住了话头。
一大碗玉米面粥己经摆在桌子上了,只是刚从锅里盛出来,还有些烫,冒着热气。旁边是李昊最爱吃的萝卜条,倒了些香油和醋拌了,除了这些还有个小筐,里面放着几个蒸红薯和两个玉米面窝头。
李昊拿起红薯,剥开皮吃了起来。一时间屋里谁都没说话,笼罩在李昊兄妹头上的阴霾仿佛在沉默中来回游荡。
大婶子拿着鸡蛋进了门,那种沉寂才被打破。
……………………………………………………
李昊吃完饭,起身从挎包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当格子头巾,递给了小妹。
"上次去齐齐哈尔,看人家卖的头巾不错,给你买了个,看看喜不喜欢。"
头巾是羊绒的,很贵,也很暖和,原本是准备给妹妹当新年礼物的,如今来看,这个新年还不知道在哪儿过呢,就提前给了吧。
"喜欢。"
"出去玩吧,我跟三爷爷说点儿事。"
"嗯。"
小妹出去了,屋里就剩李昊和三爷爷。老头拿起了烟袋锅,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这才开口问李昊:"昊哥?你准备咋办?"
李昊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用火钳子在灶台下面夹出一个炭火,对着点着抽了几口,这才说道:
"老二我是摸不着他,若是我摸着他了,我非废了他不可,大不了后半辈子我养着他就是了。
那几个对招娣动手的,我准备弄残她们,然后带着小妹离开。"
三爷爷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你疯了?这时候动手,你想过接下来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吗?自古以来做事就讲究个顺势而为,你这样顶着风头走,等待你的将会是铺天盖地的打击。
你爷爷我也是经过事儿的,当年我要是跟你一样的选择,这时候坟头草都多高了……
不,我连个坟头都不会有,城外的乱葬岗就是我的去处。
别动手了,趁着这功夫还没人找到村子里来,带招娣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以你娃的本事,你们可以活得很自在的。"
李昊摇头:"我不在乎我自己,我就是不想招娣每每想到这件事就害怕。
她们不该动招娣的,招娣这孩子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活得像是个胆小的猫崽子。
她们不该剪她的头发,撕她的书。
既然做错事了,就要付出代价,以为自己一方势大,就可以肆意伤害我的家人?她们是在做梦!"
三爷爷叹了口气,愁的不行,不由得反问道:"那你不想想?你自己跑的时候容易,招娣咋办?她跟着你你还能跑得脱?"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oAZnBo.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lingdianwx.com。零点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lingdian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