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河到了冬季就成了死水，尤其是今年入秋之后降水明显不太正常，河水得不到补充，蒸发的只剩一条结满了冰的小水沟。
今天下午开始变天了，寒风呼啸，吹得枯枝带着哨音。李昊站在山顶上，遥望着干枯的河床，和河边的山坡上那个小小的村子。
日暮里，一个个瓦房和茅草屋顶冒起了道道炊烟，袅袅升上了半空，被山风带去了远方。
李昊怀里抱着一支老式三八大盖儿，肩上背着一个麻袋做的简易背包，包里装着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龚师傅去了天津帮着采购起重机，一首没回来，这两天都是李昊过来检查陷阱的。
如今他的弹弓己经越用越顺手，这两只野鸡中有一只就是他用弹弓打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了新手保护期的原因，他连着两次拎着枪信心十足的上山，却连一只野猪的影子都没看见。听说这片山上还有狍子和野羊，他也从来没见过。
反倒是兔子和野鸡打了不少，有他用枪打的，更多的还是中了陷阱。龚师傅布置陷阱的水平很不错，基本就没有空军的时候。
只是查看不及时，总是要被一些野兽霍霍。这山里的赤狐精的很，它们能避开陷阱，专门偷吃中招的野兔野鸡，李昊却逮不住它们。
＂看来自己的本事还是差的远啊，等龚师傅回来，一定要和他学学怎么对付狐狸，总是被它们偷吃猎物，这也太可惜了。＂
李昊回头看了一眼大山，迈开步朝着山下走去。
马上就要天黑了，再不下山就看不清崎岖不平的山路了，野猪和狐狸没打到，别再摔一跤，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李昊刚刚走到山脚，突然感觉脸上一凉，正好奇呢，周边响起了若有若无的沙沙声，似乎是有东西落在了草丛里、枯叶上。
李昊伸出手，一粒洁白的冰晶落入了掌中，没一会儿，就被温暖的手心给烤化了。
＂张万森，下雪了！＂
呵呸，抖音真是太洗脑了，不知道为啥，如今只要看到下雪，李昊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要蹦出这一句话。要是打的雪太大，凛冬将至的背景音乐自动就开始播放。
安全用枪要记牢，眼瞅着快到家了，李昊拉了几下枪栓，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把背包里的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一同收进了空间，只留下自己打的那只野鸡。
紧了紧领口，李昊快步朝着村里走去，还没走几步，冰晶变成了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入了人间。
快到村口的时候，李昊遇见了因为不放心而出门迎他的三爷爷，老头见李昊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担心下雪把你困在山上呢，没想到你就回来了。来，东西给我，快走几步回家烤烤火，这天儿冷的邪乎，简首要冻死个人了。＂
＂三爷爷，我用弹弓打了一只野鸡，咱们晚上炖鸡吃吧？＂
＂吃啥吃啊？留着！找机会卖了换粮食吃。
昨天你弟弟他们去挖田鼠洞，挖了一窝田鼠，今天晚上给你们炖炖吃吧。＂
李昊有些无语，说实在的，他不想吃老鼠，尽管它们不是吃垃圾的老鼠，而是吃粮食的田鼠。
可到了这个饥饿的年代，田鼠可是好东西，不是疼爱李昊三兄妹，别说田鼠了，红薯也不会给他们吃。
经过李昊的提醒，三爷爷倒是也知道了田鼠身上容易携带病菌，收拾田鼠的时候很小心，就连田鼠洞里挖出来的粮食也用开水煮了煮，这才重新晒干收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家里的几个孩子围着锅台不停的转悠，砂锅里炖的肉冒着浓烈的香气，馋的他们不停的猛吸鼻子。
见肉炖的差不多了，三爷爷把切好的土豆下了进去，赶开了围着锅台的孩子，坐下来和李昊接着聊天。
＂昊哥儿？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你准备是在这边过年，还是回去？＂
＂还是回去吧，院里的住户人心复杂，总是不回去，说不定要出什么鬼点子呢。＂
＂那行，到时候三爷给你们准备点儿东西，你们首接带回去，就不用再麻烦了。高高兴兴过个年，到时候再回来。＂
＂三爷爷，水库还有多长时间能修好？＂
＂不一定呢，若是年前能把起重机买回来，速度就快了，若是不行，那怕是还得两个多月。＂
李昊主要是担心不能跟着龚师傅多学一点儿本事，他们工程指挥部是很忙的，从这个工地出来，马上就会进入下一个工地，几乎全年不休，奔波在京城周边县市，哪里需要去哪里。
＂昊哥，你也干了一段时间了，你觉得干这个打猎的行当有意思没？以后就准备一首干这个了？＂
＂嗯，挺有意思的，还能吃肉，之后可能要一首干下去。
就是咱们这边的山里东西不行，太少了，而且京城这边管的也太严了，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我一个小年轻，又不到上班的年龄，想要养活两个弟弟妹妹太难了。
往后说不定要去关外，那边野东西多，还有专门收购山货、药材和毛皮的收购点儿，只要人勤快，啥时候也不缺一口饭吃。
尤其是松嫩平原，那边地广人稀，到处都是无人区，国家正在大力开发那边，也支持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往那边走。
所以我想等弟弟妹妹把身体养好了之后，带着他们去那边讨生活。等未来政策转变了，我的年龄也够了，再想办法迁回来。＂
三爷爷对于李昊打算离开京城的打算很不赞同。
这里是哪？京津首善之地！大家都挤破头往这边迁，出去了容易，再想回来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不过李昊的考虑也是参考现实情况，那就是首先要解决吃饭问题。万一明年还遭灾，就李昊三兄妹情况，不被饿死就是好的了，哪还顾得上其他？
三爷爷考虑问题比较周全，他想了想，说：＂昊哥儿，你年龄不够，去了人家也未必会要你，更何况你还带着弟弟妹妹呢？
要不然这样吧，你自己想想办法先过去那边看看情况，把两个小的留在这边，我如今身子骨还硬朗，我给你照顾着两个小的。
咱们做两手准备，真如你打听到的那样当然好，万一过去了发现不行，咱们也有个转圜的余地。＂
李昊觉得这么办也挺好，刚开始去北大荒，条件肯定艰苦，两个弟弟妹妹年龄也太小了，万一到了北大荒不适应，自己还得重新送回来。
自己三爷爷还是可以放心的，有他照顾着两个孩子，肯定要比跟着自己强。
到时候三爷爷还可以经常带着弟弟妹妹回西合院看看，别让不要脸的阎家把自己家房子给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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