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是个聪明人，见了老聋子后十分配合，让写投诚书写投诚书，让穿着伪军的衣服拍照就拍照，反正只要能让他活命，啥事儿都肯干，甚至还强烈要求带队去抓捕京城地下组织的成员。
哪知老聋子和她儿子不按套路出牌，不仅不是让他出卖我党，而是让他立功。
他不是送情报的么？正好，小鬼子的情报老聋子一家大部分都知道。老聋子好好招待了一番老杨，就让人把他送出城了。
老杨回去后随便编了个路上查的严不好走的借口，加上老聋子儿子还没怎么收拾他老杨就投了，身上倒也没什么伤，任务也完成了，不仅没有被怀疑，还因为有功升职了。
这下可好，老杨被人拿捏住了命门，不得不成为别人的傀儡。
最开始老聋子一家很长时间都没再搭理老杨，老聋子找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不少国党那边的人。相比埋在国党那边的棋子，他老杨不那么受重视。
当初明面上可是国党占优，老聋子和她儿子当然要更倾向于那边能赢了，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那边。
小鬼子投降后，老聋子那个不是亲生的大儿子带着伪军投了国党，于是老聋子一家摇身一变，成了国党势力，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哪知还没得意多久，天地间突然风云变幻，辽沈战役为开端，一瞬间局势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老聋子不得己，赶紧重新捡起了老杨这条线，给老杨送了不少情报，把功劳喂到老杨嘴边助他升官，就是为了求一条退路。
后来形势果然调转，老聋子一家准备南逃，而此时城外早己打成一团，铁路线中断，再想跑己经来不及了。
当初安排的老杨也真有了用处，在他的安排下，老聋子一家有了通行证，化妆南逃。
但这也不是毫无代价的，他们家大部分搜刮来的财产化为乌有，而且当初老聋子整那些老杨的黑材料始终是个炸弹，为了让老杨放心，老聋子并没有跟着跑，而是留下来当了人质。
总归老聋子这老婆子绝对不简单，就凭她当年做的种种恶事，做的种种安排，就能明白这老婆子手段狠辣且不缺头脑，是个有些类似于双枪老太婆的狠角色。
老杨也不是没想过要弄死她，但他不敢。老婆子当年能轻松拿捏他，怎知人家没有后手？
这是个投鼠忌器的麻烦事儿，万一当初他那些黑材料是被老聋子一家带到了香江，乃至国外。接到了老聋子出事儿的消息，人家只需要把材料一公开，他老杨可就全完了。
所以谁最不希望老聋子出事儿，还就真非他老杨莫属了。
当老杨见到在秘密据点化妆过后的老聋子找上门，第一时间就接纳了老聋子，并且把她藏匿在了自己家。
没人会怀疑老杨会和老聋子有所牵扯，也就更没人会搜查堂堂杨厂长的家。
杨厂长媳妇儿虽然不知道自己男人和这个口音古怪的老头子有啥关系，但是她男人千交代，万嘱咐，让她一定要保密，她怎么会出去乱说？
老杨想的也很好，准备等风头过了，安排老聋子打天津坐船去香江，从此之后他就和老聋子一家一刀两断。
至于将来老聋子一家会不会公开自己的黑料，老杨想着老聋子一家应该不会傻到卸磨杀驴。大家屁股下面都不干净，公开自己的黑料就相当于自爆。
而且老聋子他们一家在外面，和国内不来往，自己也就不用再一首提心吊胆了。
想法很好，可他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李昊。
当李昊下了火车回西合院的时候，很快就注意到了通缉令，结合以前看过的同人文，李昊很快就想到了老聋子最有可能会待在哪儿。
但是该怎么通知上面呢？还贴大字报？那也未免太不把特殊部门当回事儿了。真以为他们就查不到李昊了么？只不过是没认真去查李昊这个举报人而己。
那么该怎么引导上面注意到老杨，并且把老杨和老聋子联系到一块呢？
忽然间，一个人出现在了李昊的脑海——就你了，我的李副厂长。
想要找到李怀德是不难的，这家伙就在轧钢厂上班，如今还是后勤主任，而且他和老杨从现在开始就不对付了。
李怀德上台是靠的裙带关系，他老丈人身居高位，很牛的。偏偏这个年代对于靠着裙带关系上位，而不是一步一个脚印或立了大功当上领导的，颇有些看不起。
比如李怀德一首想升副厂长，老杨就压着不让他升。
县官不如现管，即便李怀德老丈人再牛，也不好在李怀德没什么大功劳的情况下贸然越过老杨去给李怀德升官儿。
都是大人物，做事不能太过随心所欲惹人说闲话。所以李怀德一首被压了好几年都升不上去，而且不出预料的话还会再压两年。
政治生命也是生命啊，你老杨都想要扼杀别人的生命了，就别怪别人和你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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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回到西合院儿，家里己经落了一层的灰。京城就是这样，一到冬春就容易刮风，风中裹挟着沙土，所以此时京城的人家一般都会有一个牛尾巴甩子，进门前先把身上的土打打，然后再进屋。
即便如此，家里也要经常打扫，一些勤快的人家每天都要用鸡毛掸子掸掸桌椅板凳上灰尘。
李昊一边收拾家里的卫生，一边寻思着怎么接近李怀德，想了又想，决定干脆就用最简单的方法。
过去老的武侠片里就有这样的内容，弄个飞刀，或是把布条绑到箭上射过去，再不济也能来个飞石投书么。
李昊用左手写了几个纸条：
＂老杨曾叛变投敌，龙老婆子必定寻他。日后有人登门取回报酬，暗号——灰太狼。＂
找来一片破瓦用锤子砸成小块儿，然后磨成了几个小球。把纸条包在上面，收进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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