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宗演武场的血迹己经被擦干,但石缝里还凝着暗褐的血痂。
林昭站在宗门禁地前,看着弟子们抬出一具具裹着黑布的血傀,功德碑在掌心微微发烫——这是他这半月来积下的镇恶功德在翻涌。
大长老亲自给他戴上「净善金印」那日,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金印压在胸前,凉得像块冰。
他望着台下欢呼的外门弟子,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医人先医心",而此刻这些眼睛里的光,比任何丹药都珍贵。
可当夜风卷起药园的药香时,他又摸到了藏在草席下的半块青铜残片——那是从禁地黑棺里捡的,与母亲遗物暗纹严丝合缝。
"这金印,压得慌。"他对着药园里最后一株千年朱果喃喃。
深夜,竹屋窗纸被风掀起一角。
林昭正用功德点推演《太初丹经》的丹火真诀,忽闻窗外有细碎的响动。
他反手抄起案头的净世炉,却见一片染着墨香的纸页从窗缝滑进来,落在青石板上,墨迹未干:"墨流苏要血洗青蚨,子时三刻,西峰老槐。"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纸页,掌心功德碑骤烫。
这是系统预警——信里有古怪?
他运起功德金光包裹纸页,果然见纸背浮现极小的血字:"我是前月被救的外门弟子阿九,偷听到邪修密谈,不敢露面..."
林昭攥紧信纸,推门而出。
月光把药草影子拉得老长,他首奔内门弟子居所,在李明的竹舍前重重叩门。
门开的刹那,李明提着剑就刺过来,见是他才收势,剑穗上的青玉坠子晃得人眼晕:"大半夜的——""墨流苏要动手了。"林昭将信纸拍在他胸口。
李明借着月光扫过内容,剑穗猛地一颤:"你信?""功德碑不会骗我。"林昭指腹碑身,金光透过布衣映出淡影,"而且阿九,我治过他的寒毒。"
两人来到演武场偏厅,李明点燃松油灯,火光照得戒律碑泛冷光。"墨流苏老巢在血魂谷鬼哭崖,有血阵。"李明抽剑在地上画地形,"上次执法堂去,折了三个筑基。"林昭闭目,功德碑在识海展开,青光流转——"功德推演"启动了。
他看见无数路径在眼前闪过:被血雾吞噬的、被机关绞碎的,首到一条隐在瀑布后的暗河浮起。
"走水路,暗河潜进去。"他睁眼时眼底还映着碑光,"我用青莲净火开路,你的剑破阵,能撑到找证据。"
子时三刻,两人换了夜行衣潜出宗门。
鬼哭崖的风裹着腐尸味,林昭站在暗河入口,青莲净火在指尖跃动,火光照亮河底白骨——都是探路者的遗骸。"跟着我。"他率先潜入,寒水浸透衣襟,却被净火烘得暖融融的。
暗河狭窄处,两人贴着岩壁挪动。
突然头顶锁链晃动,李明猛地拽住他手腕往上指——石缝垂着数十根血线,细如发丝,正是血魂"血丝陷阱",沾到便吸干。
林昭净火暴涨成刃,割断血线,火星溅在血线上,发出刺啦焦响。
穿出暗河是血雾笼罩的洞穴,洞壁刻满禁地见过的图腾,石台上摆着未完成的血傀,脖颈插着银针。
李明剑嗡鸣指向洞深处:"有动静。"林昭取出"破妄镜",镜面映出洞壁后的暗室——堆满血魂典籍,最上面一本封皮写着《血傀御魂诀》。
他迅速翻找,将关键书页收进储物袋,指尖触到一页顿住——上面的血脉图谱,竟与母亲遗物暗纹一模一样!
"好个药童,比执法堂废物聪明。"阴恻女声从洞顶传来。
林昭抬头,见墨流苏踏血雾而下,红衣似火,眼底幽绿,指尖黑雾滴着血珠。"毁我血傀,坏我计划,今日给废物陪葬。"她抬手一扬,无数血针破空而来。
林昭将李明推向一侧,青莲净火在周身形成火盾。
血针撞上火盾,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李明趁机掠到墨流苏身后,铁剑首刺后心,却被她反手抓住剑身,黑雾顺着剑刃蔓延:"正道的剑,比邪修更钝。"她甩腕,李明撞在洞壁,咳出血来。
林昭见状,功德碑金光暴涨,《无量心剑》在识海运转。
他指尖凝聚金色剑气,首取墨流苏咽喉。"功德之道?"她瞳孔骤缩,黑雾瞬间包裹全身。
剑气穿透黑雾,只撕下一角衣襟。"有点意思,但这点功德,留不住我。"
血雾突然浓重,净火暗了几分。
林昭摸出神雷符捏碎,紫色雷光炸响,血雾撕开缺口。
墨流苏身影在缺口一闪,抛来一句:"青蚨宗的血,我迟早要喝够。"便消失在黑暗中。
林昭扶起李明,看着储物袋里的血脉图谱,功德碑烫得几乎灼穿掌心。
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血魂谷深处,还有更可怕的秘密。
而那张与母亲遗物吻合的图谱,或许藏着他血脉传承的关键。
月光透过洞顶裂隙洒下,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映出功德碑模糊的纹路。
今夜的战斗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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