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江景明站在落地窗前，站在自己所打拼的大楼俯视这座城市的江景。透过玻璃能看到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他双手背在身后，姿态威严，仿佛整个集团——乃至这座城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江野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目光低垂，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在公司还习惯吗？”江景明转过身，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江野微微颔首：“一切都好，父亲。”
江景明走近几步，目光审视着他，随后缓缓开口：“江凛因为他母亲的去世，多少会将一些情绪放大到你的身上。”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告诫：“但他毕竟是长子也比你先进入公司帮忙，在公司里以后你们不免会经常打交道。”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江野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
在整个家族里，江凛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不是他江野。他不过是个“私生子”。即便江景明给了他身份，给了他地位，但在外人眼里，他永远低江凛一头。
江景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我还没说完，你不用着急。”他语气放缓，甚至带着几分罕见的温和，“我想说的是，虽然他是长子是你哥，可你——是我江景明的亲儿子，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一点，你记住了。”
江野瞳孔微缩：“多谢父亲。” 这句话江景明以为是强心针，实则在江野看起来非常的刺耳。
江景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江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他冷笑一声抽出一支香烟，点燃。 ——当年江景明也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对待自己的母亲的吗？
江野的母亲自从怀孕后就被送去了国外首到现在也没有踏回国内一步。外人只认为，是江景明厌倦了她，从没有认可过她。可只有江野母亲明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江野的安全和身份。当年江野的母亲恳求过江景明放她回国，她不会要求江景明要给自己一个名分，她不需要也不在乎。可是，当年江景明给她的答复是：他答应过江凛不允许她进入国内半步，这是江野可以回国的唯一条件。
想到这里，江野狠狠掐灭了香烟，拿起内线电话。
“让财务部李总监过来一趟。”他语气平静，仿佛刚才的情绪从未存在过。
——江景明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他？
——可笑。
他缓缓勾起唇角，眼底闪过几乎不可捕捉的狠厉。
“父亲，你欠我母亲的，我会亲手讨回来。”
....
财务部的李总监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小江总，您找我？”
江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上季度的海外资金流向，查清楚了吗？”
李总监额角微微渗出细汗，低声道：“还在整理，有些账目....确实不太清晰”
“不太清晰？”江野终于转过身，眼神冷冽，“我父亲应该不会允许不清晰的账目存在吧，您说呢？”
李总监咽了咽口水：“是....是江董事长亲自批的几笔海外转账，没有详细备注。”
江野眯了眯眼。
——没有备注的转账。
——父亲在隐瞒什么？
他缓步走近，声音低沉：“把明细想尽办法调出来，我要全部内容。”
李总监犹豫：“这....江董事长吩咐过...这些账目只有他....”
“李总监。”江野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江氏老员工，我尊敬你，但...”
李总监脸色一白，最终低头：“...我明白了，小江总。”
待李总监离开后，江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海外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但略显疲惫：“小野？”
江野的嗓音温柔了几分：“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在回国的这些日子里，他稀少给母亲拨通电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目前能为母亲做的还太少了。他知道母亲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回国也不是为了身份，名利等等。
“老样子。”轻叹一声，“你父亲有没有和你提过若是我....想..”
她没有再说下去。江野母亲身边除了江景明安排的那些保镖和佣人，身边没有朋友没有靠得住的人信得过的人，看似她什么也不缺实质心里空空荡荡。她只有一个信念，只要江野一切都好。
江野沉默片刻，最终道：“没有。”他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似乎是小时候到现在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在思考的时候。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苦笑：“也是，他怎么会...”
“妈。”江野打断她，声音如常而坚定，“再等等，很快....我会让您回来。”他不是安慰母亲，每一次通话结尾他总是这么说，因为他一定要做到，且一定会做到。
挂断电话后，江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江景明一定以为，只要控制他，就一定能拿捏他。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那是他暗中调查多年的资料，关于江凛母亲的死亡，关于江景明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甚至....关于那个被刻意掩盖的“意外”——唐家。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尖停在一张模糊的监控的截图。
江野缓缓合上文件，眼底都是复杂的恨意。
江野猜想，江凛并不会单纯以为他的母亲只是死于“意外”或者“抑郁症”的。
而江景明是否以为，自己还能继续扮演“完美父亲”？
或许——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人不会永远一首站在高处，有的时候站的太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输，江景明就是如此。一辈子的高傲，年轻时看上漂亮的尢豫想方设法留在身边，不计一切后果。年过中年，想安稳太平，想要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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