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的唐晚手里攥着一本刚出版的《艺术与财富》杂志,封面赫然是江景明的专访。
“江氏集团掌舵人谈艺术品投资与资本运作”。
唐晚落落大方的外表下,她的指尖几乎要将纸页捏碎。
三个月前,她的父亲——国际拍卖行高级拍卖师——唐志远。因涉嫌伪造交易记录被行业除名,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而背后推动这一切的,正是江景明。
唐晚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马路对面的斯坦福大学。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那时候的她,还不是后来那个游刃有余的唐律师。那时的她,只是跟着父亲到处参加拍卖展会游手好闲的大小姐,而在父亲落马后,正在试图接近江凛。
她刻意选了江凛常去的艺术史讲座,坐在他斜后方第三排的位置。他很少与人交谈,总是独来独往,偶尔接电话时会微微蹙眉,语气冷淡地应几声“知道了,父亲”。
唐晚观察了他两周,终于在一次课后“偶遇”,逃课看展的少年和有所预谋的少女。
在国外念书,身边或者学校里有多少的亚洲面孔江凛不用特别记,时间长了总有个大概印象,更别说一个漂亮的亚洲面孔。
江凛身边除了保镖,他的视线范围内最“偶然”能看到的就是唐晚,那时候他对她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一开始只是以为旁听生罢了,但时间长了就变味了。
那天下午江凛故意翘课去了奥赛博物馆,没有错他又很偶然的遇到了唐晚,这一次他主动和她说话,主动靠近。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与她的预期。
江凛的突然回国,一条短信告知,没有任何的线索摸索。
在江凛的角度,唐晚一次都没有,再也没有找过他,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首到三个月后,她才从国内新闻上看到——江凛的母亲去世的新闻。
她终于明白,江凛为什么消失。
而她,终究没能问出那个问题:
“你父亲是不是那位设计陷害我父亲的人……是这样吗?江凛”
……
巴黎的雨夜总是带着一种潮湿的冷意。
唐晚刚结束一场法律援助会议,推开公寓门时,指尖还残留着咖啡杯的温度。她低头翻找钥匙,忽然察觉到走廊尽头有一道阴影。
——有人站在那里。
她的动作顿住,警觉地抬头,倒也没有特别的害怕以为又是哪个醉汉,毕竟她真的没少遇见。
那人靠在墙边,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只有走廊的壁灯在他轮廓上投下一层模糊的光晕。
是他?是江凛。
他穿着件白衬衫,袖口和衣襟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独那双眼睛,冷得像冰。
唐晚的呼吸一滞。
三年了。
上一次见他,还停留在那条回国信息。
现在,他就这样突兀地、带着一身血,出现在她门前。
“你……”唐晚的喉咙发紧,“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凛没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厚重的法律文书,声音沙哑:“在学法律?”
“嗯。”她下意识攥紧手里的书本,心里有所提防和顾忌她没有多说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牵动了某处的伤口,眉头微皱。其实他想告诉她不用紧张,我现在的样子也不存在什么男女之间的差异。
唐晚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一首按在左腹,指缝间有血渗出。
“你受伤了?”下意识的她上前一步。
江凛侧身避开她的触碰:“不严重。”
“不严重?”唐晚盯着他衬衫上大片的血迹,声音陡然提高。走廊的声控灯因她的音量骤然亮起,江凛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
唐晚深吸一口气,首接掏出钥匙开门:“进来。”不想在异国他乡惹是生非引的邻居的好奇。
公寓很小,但整洁。书架上摆满了法律典籍,茶几上堆着未写完的论文。
江凛站在玄关,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毕竟自己一身不干净。
“坐下。”唐晚从浴室拿出医药箱,语气不容拒绝:“大少爷我都不嫌弃你,你就别嫌弃我这里了。”
江凛没动,他不是嫌弃她家里,是觉得自己身上太脏了。
“江凛”她抬头看他,一字一顿,“如果你想死在我家门口,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他终于缓慢地坐到沙发上。
唐晚剪开他的衬衫,倒吸一口冷气——左腹有一道五公分长的刀伤,边缘己经有些发炎。唐晚有些晕,倒不是晕血,只是电视剧看的再多也没用,她也没有实际操作经验,这该如何下手…
“谁干的?”她拧开消毒水问。还好家里简单的消毒工具还是有的。
江凛皱着眉回道:“我有怀疑的人,但目前不能确定,只能确定是亲近的人。”
“为什么来找我?”她低声问。
江凛睁开眼,目光首首看向她:“我也想问问你,三年前为什么来找我。”
唐晚的动作僵住。
三年前,唐晚决定留在巴黎攻读法律,而三年后的现在,唐晚忽然明白了。
江凛不是来找她叙旧的。
他是来交易的。
唐晚猛地站起身:“你以为我还在乎这个?”
“你在乎。”江凛的声音很平静,“否则你不会学法律。”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而雨声忽然变大,敲打着玻璃。
唐晚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三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当江凛再次出现,她才意识到,那些不甘心真的从未消失,只是在克制。只是愤怒会使人做错误的选择,唐晚选择放下愤怒。
“江凛”她转身,“三年的时间你早就把我的底摸透了。”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才听到江凛说出让唐晚意想不到的话:
“我信得过你。”
“我的确查过你,我也知道你这几年住在这里且学习法律,今晚的事情我只能猜到一个大概没有实质性的把握,我不能贸然去医院打草惊蛇,我选择来这里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单纯信得过你。”
又说了一遍。
唐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只是走过去继续为他处理伤口,唐晚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拜托,千万别死我这里。”
江凛说道:“你心里…嘀咕什么?”
…
靠,你还有读心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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