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悲见一到晚上,总是独自住在高空山洞中,这里没有人能打扰到他。
只有在这个山洞中,他才能真的全身放松地休息。
三爷曾经警告过他,如果不能确定环境的安全,即便是睡觉,也要保持一点儿觉知,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开始,卫悲见觉得三爷就是在恐吓他,好好的,谁会要我死。
可是,三爷变态就变态在,自从这么跟卫悲见说过后,就经常在他睡觉的时候,来训练(虐待)他了。
比如,卫悲见睡得过于酣畅,醒了后就会发现自己睡在一片草丛里。
再比如,他睡得好好的,会觉得身上冰凉,一掀被窝,里面会突然有条蛇爬出来。
又或者,他睡觉的时候,突然房间里就着火了,被惊醒的小卫悲见想逃生,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衣服鞋子,只好赤脚蹿出房外,但一出房门,满地的碎石,硌得他光光的小脚丫生痛。
种种三爷所谓的奇葩训练,在卫悲见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可谓层出不起。
正是这些“悲惨”的遭遇,让卫悲见心中对三爷无比痛恨。
所以,后来三爷告诉卫悲见,他父亲是被仇家害死的,对他的这些训练,就是要让他长大了能报仇,至少要能活命,这些话卫悲见根本就听不大进去。
那时候,卫悲见甚至偏激地认为,操,恐怕你才是我父亲真正的仇家。不然,哪有这样训练(虐待)少年儿童的。
卫悲见想,真要是训练我,难道不好从小就告诉我吗,等我长大了才来说,这动机很是可疑了。
不过,痛恨归痛恨,不妨碍卫悲见养成了警觉的习惯,许多事情甚至己经成为了他的肌肉记忆。
后来,三爷蹑手蹑脚地进来,刚一掀卫悲见被窝,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把三爷手指拎着的蛇给一把捏住了。
再后来,三爷刚轻轻推开门,那一点空气的轻微变动,卫悲见在睡梦中就己经感觉到了。
自那以后,三爷这才很少在卫悲见睡觉的时候,来“训练”他了。不过,偶尔兴起,三爷仍然会闹那么一出。
到了南湖这个空中洞子后,卫悲见每晚都睡得很踏实。因为,岛上没人能上得来。
有一次,毕骁央求他:“你一个人睡在上面,不觉得无聊吗?什么时候让我也到你这个洞子住,跟那些人挤在一个洞子,气味太杂了。”
卫悲见就道:“你爬得上来,就上来睡,这洞子又不是我家的。”
“要不,你在上面系根绳子,我就可以爬上来了。”
卫悲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再好的伙伴,睡觉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何况是个男的。
而且,他每天住在这个洞子里,所做的事可不仅仅是睡觉。
基本上每晚,他都会练习三爷教他龟息式调息法。早上,他会练一遍忠伯教的残拳。这己经成了他不变的习惯。
虽然,以前卫悲见曾痛恨过这些东西,然而,练习这些,己经刻进了他的骨髓里。用他自己的话形容就是,一段时间不操练一下,就会觉得骨头缝里都痒得难受。
不过这两天,卫悲见在空中洞穴里,却在做另一件事——制作毒箭。
段楠那天的提醒,让他感觉这个海岛己经有些外忧内困的意思了。
岛上的隐秘杀人者还不知道是谁,岛外又漂来无名浮尸。
卫悲见的心中很是不安了,的确要提前做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他能想到的就是升级武器,于是卫悲见采集了不少有毒植物,到了晚上,就在自己的洞子熬毒汁泡箭矢。制好的毒箭矢,他全悄悄地收藏在洞子里。
白天时,卫悲见依然神色如常地出去打猎,只是现在他有了猎物,就不自己扛到后勤组去了。
如果是麋鹿,他就在湖边把鹿筋抽了、皮剥了,然后,叫毕骁或段楠,或者随便叫个谁送去后勤组。
毕骁知道情况,取笑他:“你是在躲姚俪吧,怕啥,走,跟哥们儿,我看她还敢吃了你不成。”
卫悲见矢口否认:“没有、哪有,就是懒得过去,不能啥事都要我亲手来做啊,也该让她们学会如何处理猎物了。”
这理由听起来,倒也好像很是充分。他去了后勤组,这分解动物的事情,肯定是他做。
血不拉乎的事,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干。
然而,毕骁才不相信他的瞎话,只是一脸促狭地笑着看他。
有时候,旁边没人,毕骁还会说:“去嘛,偷吃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于迪儿的,她不会知道的。”
卫悲见终于急了:“关于迪儿什么事?你、你、你这个人尽会东拉西扯的。”
看到卫悲见真急了,毕骁很满意,随即收起玩笑的神色,语重心长地劝道:“大卫,要我说,你就正儿八经地跟人家谈场恋爱,你都二十五的人,也该好好谈谈恋爱了。再说了,在这个破岛上,还能干嘛呢?用你的话说,闲着还不是闲着,正好可以谈谈恋爱,多好啊!”
卫悲见却没好气道:“闲着?你看我有闲着吗?我看你才是闲得慌,有功夫扯这些闲话,不如去练练箭术。”
毕骁顿时很无语地看着卫悲见:“我可是为你好,你跟于迪儿挺合适的。我看这岛上,打你主意的女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呢,你当心些!别进来时一个老实人,出去时变成一个色狼。你是不是觉得于迪儿还不够漂亮啊?”
卫悲见顺手就将手上的鹿血糊了毕骁一脸,毕骁立即把头伸到他身上来蹭。
终归都是年轻人心性,两人在湖边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胡闹开来,也忘记了刚才在聊什么了。
静下来的时候,卫悲见有时候也会在那儿想,自己跟于迪儿,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虽然,岛上的很多人都觉得他俩是一对,但卫悲见清楚自己对于迪儿,并没有太多男女之间那种非分之想。
可他偏偏又觉得,一旦待在于迪儿身边,自己就很是舒服。
这种舒服,是一种他从小就很陌生的安宁祥和之感,让卫悲见非常的迷恋。
更关键的是,卫悲见觉得于迪儿特别能理解他的意思,这种理解,甚至不能用“默契”来形容。
打猎的时候,段楠跟他的那种配合和补位,这是默契。
于迪儿给卫悲见的感觉,与这种默契是完全不同的,他觉得是种心灵之间的无障碍。
很多话他都不用说出口,于迪儿己经知道他的意思了。有时甚至他自己脑子里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于迪儿己经可以帮他表达出来了,这让他觉得非常奇妙。
不过,要是卫悲见知道于迪儿有多理解他,那他就不会用“神奇”或者“奇妙”来形容了,他会惊得下巴都掉地下来。
不单单他吃惊,于迪儿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于迪儿发现,自己和卫悲见之间,不是普通的“理解”这么简单,而是她对卫悲见,竟然有某种感同身受,这是她最近才骇然惊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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