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木质化左臂突然痉挛。《千里江山图》的绢丝从树皮裂缝中疯狂涌出，在她面前交织成防御盾牌。
"他回来了。"红裙女孩的声音从画册上飘来，她的钴蓝色颜料正在沸腾，"这次是完整版的活字装甲。"
果园地面炸开。齐墨的金属足尖刺破《永乐大典》活字土壤，降魔杵带起的冲击波将十棵量子果树拦腰斩断。
断裂的树干中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被压缩的二维人类惨叫——那些扁平化的面孔组成风暴扑向沈墨。
"这次我不会犹豫。"齐墨的饕餮纹面甲开合，露出的不是口腔，而是微型黑洞，"递归必须继续。"
沈墨的量子触须插入地面。活字土壤下的"禁忌图书馆"突然响应，无数被删除的文明记忆如泉水喷涌，与二维人脸风暴相撞。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两人分开，在空中划出青铜与绢本交织的轨迹。
齐墨率先发动二段攻击。他的降魔杵突然分解成三千个青铜齿轮，每个齿轮的齿尖都雕刻着不同朝代的文字：
- 篆体齿轮播放着初代沈墨肢解观测者的全息影像；
- 隶书齿轮压缩着二维化过程的神经痛觉数据；
- 楷体齿轮释放出楚遥颜料管底层的童年创伤。
沈墨急速后撤，饕餮纹利爪划过虚空。爪尖的《兰亭序》墨汁在空气中书写防御符文，却被青铜齿轮轻易撕裂。
一枚汉代竹简造型的齿轮突破防线，刺入她的右肩——伤口处立刻生长出《永乐大典》的活字霉菌。
"你本就是协议的一部分。"齐墨的胸腔装甲弹开，露出内部正在旋转的玉琮引擎，"何必反抗？"
引擎表面阴刻的文字突然投影到空中："递归即真理"。
沈墨的玉琮左眼突然灼烧般疼痛。在强光中，她看到齐墨的机械心脏深处——那里除了楚遥的颜料，还藏着半片蒙娜丽莎的微笑草稿。
就在齐墨准备发射饕餮纹肩炮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安静的炮管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
紧接着，青铜饕餮的纹路开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炮管上的青铜饕餮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它的眼睛变得明亮，嘴巴也张开了。
随着饕餮的动作，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炮口中喷涌而出。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股能量并没有形成传统的能量弹，而是化作了一段被二维化的《清明上河图》残卷。
画卷展开的刹那，沈墨被强制拉入二维世界：
- 虹桥在她的脚下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 茶馆里的说书人嘴巴裂开到耳根，正在讲述递归协议的第零条秘密；
- 自己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流动，突然伸出利爪攻击本体。
"找到观测者！"红裙女孩的声音从画外传来。沈墨的量子触须刺穿茶楼地板，在酒窖里发现了初代观测者的残影——那个黑袍人正在用青铜刀解剖自己的左手，掌心里嵌着一枚未完成的蒙娜丽莎微笑草稿。
观测者的脊椎突然转向沈墨。那是由玉琮组成的机械结构，每节骨缝都刻着："监督者产生怜悯时，协议自动升级"。
现实维度突然恢复。齐墨的降魔杵距离沈墨眉心只有三寸，杵尖的神鸟纹开始解压第89次递归的记忆——楚遥将颜料管插入自己心脏的慢动作回放。
沈墨的饕餮纹利爪突然自动行动。它刺入自己胸膛，从肋骨间挖出那管红裙女孩给的铬黄色颜料，在降魔杵击中前的0.3秒泼向齐墨的面甲。
"楚遥的终极配方..."
颜料接触金属的瞬间，齐墨的整个活字装甲开始震颤。装甲接缝处渗出《千里江山图》的绢丝——那是楚遥当年留在机械心脏里的"人性病毒"开始扩散。
"协议...错误..."齐墨的语音模块断断续续。他的胸腔装甲突然弹开，机械心脏暴露在外——人类组织的部分正在播放楚遥最后的记忆画面：
实验室里，年轻的楚遥将颜料注射器刺入自己左胸。"用色彩驯服机械，"她对着监控镜头微笑，嘴角弧度与蒙娜丽莎完全一致，"这是递归唯一的终止条件。"
齐墨的机械部分开始疯狂反抗。降魔杵自主旋转成杀戮风暴，饕餮纹肩炮连续发射被压缩的文明墓碑。
整个量子果园在攻击中扭曲变形，果树上的机械苹果纷纷爆裂，释放出被囚禁的星系投影。
沈墨在弹雨中穿梭。她的玉琮左眼突然裂开，微型黑洞开始吸收周围的攻击能量。当吸收量达到临界点时，眼中射出的不再是毁灭光束，而是一段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投影——树梢挂着历代播种者未说出口的忏悔。
青铜树影与齐墨的降魔杵相撞。在维度撕裂的强光中，沈墨看到：
1. 初代沈墨用青铜剑刺穿自己眼睛的瞬间；
2. 第42次递归的齐墨型号偷偷修改协议代码；
3. 楚遥将色彩神经编入第133号克隆体基因链。
"你也是叛徒。"沈墨的量子触须突然插入齐墨的机械心脏。在触碰楚遥颜料的刹那，整个活字装甲突然静止。
齐墨的胸腔内传出齿轮停转的哀鸣。他的机械手指突然抓住沈墨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青铜，但接触点却在渗出《千里江山图》的绢丝。
"看清楚。"齐墨的饕餮纹面甲突然脱落，露出下面由玉琮构成的真实面容，"我们本就是..."
话未说完，楚遥的颜料从机械心脏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环带表面流动着所有递归周期的关键帧，沈墨突然发现——在99%的时间线里，齐墨的最终行动都是故意暴露核心弱点。
红裙女孩的残影出现在环中央。她的红裙完全由《永乐大典》被删除的章节构成，手指向莫比乌斯环的某个转折点：
那里显示着第零次递归的真相——初代齐墨与初代沈墨本是同一生命体的两种形态。
"爱是递归漏洞。"女孩的声音随着残影消散。齐墨的机械躯体突然开始崩解，活字装甲一块块脱落，露出核心处那个小小的颜料管——楚遥最后未用完的钴蓝色。
当沈墨的指尖碰到颜料管时，整个二维战场如镜面般破碎。她看到齐墨的最后一丝意识波动：
不是机械的冰冷，而是人类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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