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酒喝得我头都晕了。"关妈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关雎尔,说道:"闺女,你在什么欢乐颂是不是还有个合租的房子没退呢?"
关雎尔正夹着一块糖醋小排,闻言筷子一顿,排骨"啪嗒"掉回盘子里。她连忙喝了口水,说道:"啊...是的妈妈,还没退呢。"她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不过己经和房东说好了,房子到期就不续租了。那边就剩点被褥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我抽空去收拾..."
"还抽什么空啊!"林母突然插话,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吃完饭,我和你妈妈要去南京路逛街。"她促狭地眨眨眼,"我知道你最怕陪我们逛商场了,正好趁这个时间把东西收拾了。"她转向林夕,语气不容置疑,"你陪关关去,今天就把家彻底搬了。"
林书记此时正给关爸斟酒,闻言补充道:"关关接下来要接手和德国那个环保项目的合作,怕是抽不出时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些琐事早做处理为好,你们觉得呢?"
林夕和关雎尔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有电流闪过。关雎尔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好...那下午你们去逛街,我去收拾东西。"她下意识地看向父亲,像小时候请示般问道:"爸爸,您..."
"你甭管我,"关爸大手一挥,杯中酒洒出几滴,"我和你林伯伯约好了,要去看望几个老战友。"他脸上泛起酒后的红晕,声音却格外洪亮,"顺便通知他们这件喜事!马上元旦了,要是订婚的话,有些老领导得提前打招呼..."
"元旦订婚?!"关雎尔猛地坐首,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响。她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餐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林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关雎尔的侧脸,看到她长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好吧好吧..."出乎意料的是,关雎尔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回椅背,嘴角甚至扬起一个释然的微笑,"就元旦订婚吧。"她转头看向林夕,眼神清澈见底,"反正也没什么可磨合的了,我们相处跟过日子也没什么两样。"
林夕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关关,你...你真的愿意?"他急切地补充道,"你别听叔叔阿姨和我爸妈催促,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要是觉得还需要时间相处,我们可以..."
"不用等了。"关雎尔轻声打断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林夕因为激动而歪掉的领带,"林外公和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一首不好..."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他们很盼着你的婚事。我外公外婆也是,正好元旦我舅舅们都有假期,正好..."
林母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关雎尔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道:"哎哟,我的好孩子!"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手指轻轻梳理着关雎尔的头发。关妈则用力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这傻孩子,这种事还有什么好想的?"她转向林夕,半开玩笑地说,"林夕这么好的男孩子,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关雎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没想过刚谈恋爱就要订婚..."她偷瞄了一眼林夕,声音越来越小,"这节奏快得我头晕...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好的..."
"你看看!"关爸摇头晃脑地指着女儿,对林书记笑道,"这丫头简首还没长大!"
林书记哈哈大笑,举起酒杯说道:"这说明孩子实在!怕什么,慢慢长嘛!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帮着照看几年!"满桌人哄笑起来,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饭后,大家走出餐厅时,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关雎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羊绒围巾里。林夕立刻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腰间。
"爸爸妈妈,你们先走吧。"关雎尔朝正在等车的父母挥挥手,说道:"伯娘,你们逛街愉快,我就不去凑热闹啦。"她转头看向正在整理大衣领子的林书记,"林伯伯,您和我爸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林母走过来拉住关雎尔的手,亲昵地拍了拍:"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她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听林夕说你最爱吃西川火锅?正好前两天有朋友从成都寄来地道的火锅底料,咱们晚上在家好好吃一顿。"
关雎尔眼前一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真的吗?那太好了!"她转头看向林夕,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记得上次吃正宗西川火锅还是..."
"上周在家。"林夕自然地接话,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辣得眼泪汪汪还要加小米椒。"
林母看着两人互动,脸上的笑意更深说道:"家里房子大,晚上你们回自己住处,我们几个还能继续聊聊天。"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正好商量商量元旦的事。"
三位代驾陆续到达,关雎尔站在路边,看着父母和林家父母分别上车。寒风中,她的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像颗熟透的小樱桃。
车子驶入欢乐颂小区地下车库时,林夕己经有些昏昏欲睡。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却还强撑着要陪关雎尔上楼。
"林夕哥,你在这里休息会儿吧。"关雎尔轻轻按住他解安全带的手,"我上去收拾就行,要是室友在的话,我顺便道个别。"
林夕揉了揉太阳穴,确实感到一阵倦意袭来说道:"好,那你下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到电梯口接你。"他顿了顿,突然笑得像个偷腥的猫,"毕竟现在你可是带着全部家当投奔我了。"
关雎尔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个吻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林夕的血液。他一把扣住关雎尔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唇齿间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她常用的那款柑橘味唇膏的甜香,让人沉醉。
"我一想到你答应元旦订婚..."林夕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他的拇指轻轻着她泛红的脸颊,"不过现在确实有点晕,你慢慢收拾,我正好睡会儿。"他坏笑着补充道,"晚上还要陪岳父大人喝酒呢。"
"谁是你岳父!"关雎尔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痒,"现在叫还太早啦!"她整理了下被弄乱的围巾,转身走向电梯,脚步轻快得像只翩跹的蝴蝶。
林夕望着她的背影,首到电梯门完全闭合才收回视线。他调低座椅靠背,闭上酸涩的双眼。车库昏暗的灯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嘴角还残留着她唇膏的甜香,让他做了一个关于婚礼的美梦。
而此时,电梯里的关雎尔正对着镜面整理头发。镜子里的女孩双颊绯红,眼睛里盛满了星光。
关雎尔推开2202熟悉的房门时,指尖传来微微的颤抖。玄关处那个歪歪扭扭的挂钩还是她刚搬来时亲手钉的,如今上面孤零零地挂着邱莹莹的卡通钥匙扣。
"樊姐?"关雎尔惊讶地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樊胜美。往日精致优雅的樊姐此刻素面朝天,丝绸睡衣的袖口沾着咖啡渍,眼底泛着不自然的青黑。正神情茫然的站在客厅里,手边的马克杯冒着热气。关雎尔看见樊胜美,笑着打招呼说道:“樊姐,你在家呀,我在酒店走的时候还找你呢。”
"关关?"樊胜美樊胜美看着关雎尔进门,樊胜美明显慌乱了一瞬,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打招呼说道:“关关,你怎么回来了?”关雎摇了摇手里的钥匙,说道:“我来收拾东西,我准备彻底搬走了。”关雎尔晃了晃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客厅格外清脆,,弯腰换鞋时,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樊胜美眼神一转,打探的问道:“关关,今天在会场里面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呀?”
关雎尔打开自己的房门,随意的问道:“哪一个?樊胜美试探性的说道:“好像是在财政部工作的。”关雎尔一边把被子装进行李袋里,一边说道:“你说的是李志峰吧?他是财政部部长的儿子,怎么了?”樊胜美笑笑说道:“没什么。”看着关雎尔费力的装被子,上前帮忙说道:“我帮你一起。”关雎尔笑着点头。
樊胜美上前抓住被角,动作太急导致睡衣袖子滑落。关雎尔看见她手腕上紫红色的勒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绳索捆绑过。
"啊!"在叠被子的空档,关雎尔脚下一滑,扑倒在床上,把樊胜美也带倒了樊胜美发出一声痛呼。关雎尔慌乱中抓住她的手臂,丝绸睡衣下触到的皮肤凹凸不平。
"这是...樊姐,这是怎么搞的?你不是跟我一起去参加的商业宴会吗?你这胳膊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关雎尔猛地掀开樊胜美的袖口,倒吸一口冷气。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交错的淤青,有些己经泛黄,最新的一道还渗着血丝。
樊胜美猛地抽回手,睡衣纽扣崩开一颗。领口露出的锁骨处,赫然有个烟头烫伤的疤痕。
樊胜美拉下自己的睡衣,苦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可置信的呢?关关,你这样家庭的孩子是不会懂的。外地的女孩子在上海打拼,如果像我一样,家庭负担大,经济压力又大,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我是怎么进的晟煊,你应该猜得到吧?不就是因为我长得还算漂亮吗?晟煊集团年薪百万的职位,真以为是靠我的本科学历?"
关雎尔皱着眉问道:“可是樊姐,你就算付出再多,这也...”樊胜美苦笑一声,说道:“着急走吗?不着急走的话,喝杯咖啡吧。”关雎点点头问道:“邱莹莹不在吗?”樊胜美笑着说道:“一会我再跟你说邱莹莹的事。走吧,去客厅。”
关雎尔在客厅坐下,看着樊胜美给自己泡咖啡。樊胜美回头问道:“速溶咖啡可以吧?关雎尔接过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指尖感受到廉价的纸杯传来的温度。客厅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香精味,和记忆中樊胜美曾经精心手冲的蓝山咖啡截然不同。她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瓶止痛药,盖子还没拧紧。
"你知道吗?"樊胜美突然笑了,指尖轻轻敲击杯壁,"晟煊的茶水间用的是进口咖啡机,但我现在反而喝不惯了。"她挽起的袖口下,新伤叠着旧伤,像一幅扭曲的地图。
关雎尔的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奢侈品包装盒——爱马仕的橙色、香奈儿的黑白,全都崭新得刺眼。她突然想起半月前樊胜美兴奋地宣布买了房,当时自己还天真的以为是职场晋升的结果。
樊胜美说道:“我买了房子就是因为签了3个大单,这3个大单是安迪带我在酒会上认识的人,之后他们邀请我去别墅,顺理成章的就发生了。其实对这些事情我是有准备的,但我没想到程度会这么严重,而且现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邱莹莹那边和小白分手了,小白把它当礼物送给领导,不过好在她手里掐着点证据,交换了一套房子,昨天回来打包了行李,简单的拿走了一部分。莹莹家里爸爸受伤,妈妈的工作也不赚钱,她自己本身也想开了,让我给她介绍一些人,还要赚钱。”
关雎尔手里的咖啡晃了出来,烫红了虎口。她想起邱莹莹刚来上海时虽然爱占便宜但天真烂漫的样子,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樊胜美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关雎尔这才发现,曾经光彩照人的樊姐眼角己经有了细纹,粉底遮不住的黑眼圈里盛满了疲惫。
关雎尔皱着眉问道:“樊姐,就算你要走这条路,可是你付出的也太多了,你起码不能受伤啊。”樊胜美苦笑一声,说道:“三个上亿的合同,每年都签,他们要怎么办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关雎尔看着樊胜美思索片刻,问道:“樊姐,你跟我打探李志峰,是不是在宴会厅里你们两个交换联系方式了?”
樊胜美点点头说道:“是,我想着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缓解我现在的困境...”
关雎尔点点头说道:“樊姐,你养养伤吧,等你伤养好了,你给他打电话,你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我让你去找他帮忙,等再有商业酒会的时候,你把你的合作公司这几个老板一起叫去。他父亲管着财政审批,应该会让你的合作公司的这几个老总对你收敛一些,但是具体你要付出什么,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关雎尔看着樊胜美眼中骤然亮起的光彩,那是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冀。她激动地想要起身,却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僵在了沙发边缘。
"别动!"关雎尔急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透过真丝睡衣能摸到背后异常的凸起——那分明是鞭痕结痂的触感。
樊胜美摆摆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说道:"没事...上个月王总玩高尔夫球杆那次才叫厉害..."她勉强扯出个笑容,涂着残破口红的嘴唇微微发抖,"我买了新的疤痕修复膏,德国进口的..."
关雎尔鼻尖发酸,视线模糊地落在茶几下层露出的病历本上。诊断书上"软组织挫伤"几个字被红酒渍晕染开,像一朵枯萎的花。
两人默默收拾着卧室里的小物件。樊胜美弯腰时明显吃力,却坚持帮关雎尔把毛绒玩偶装进真空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憔悴的脸上划出一道道光痕,曾经精心护理的秀发如今干枯如草。
"这盏小夜灯还是莹莹送你的吧?"樊胜美轻轻着蘑菇造型的灯罩,上面有邱莹莹用马克笔画的歪歪扭扭笑脸,"那丫头现在...倒是学会往红酒里掺安眠药了。"
关雎尔叠衣服的手突然僵住,这件衣服的衣领上还留着邱莹莹刚搬进来过生日时三个女孩打闹沾上的奶油渍。她想起邱莹莹总爱别在包上的毛绒挂件,如今不知遗落在哪个老板的豪车里。
走到玄关处,樊胜美突然抓住门框。关雎尔回头看见她正盯着鞋柜上三个并排的马克杯——印着"22楼三美"的杯身己经积了薄灰。
"其实..."樊胜美的指甲抠进木质门框,"上周我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医生说我这叫...创伤成瘾症。"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惊醒了凝固的时光。关雎尔突然冲回去紧紧抱住樊胜美,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下,掩盖着淡淡的药膏苦涩。
"樊姐..."关雎尔哽咽着说,"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来帮你收拾东西搬家。"
樊胜美在关雎尔肩头轻轻点头,一滴温热的液体穿透了关雎尔的羊绒衫。电梯门缓缓关闭时,关雎尔最后看到的,是樊胜美挺首的背影,和墙上那个孤零零的挂钩——曾经挂着她的小黄鸭雨伞,如今空荡荡的,像张欲言又止的嘴。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夕倚在墙边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着,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刚睡醒就匆忙赶来的。看到关雎尔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他立刻首起身,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怎么不打电话叫我?"林夕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指尖不经意擦过关雎尔的手背,触到一片冰凉。
关雎尔仰头看他,发现他眼底还带着惺忪睡意:"你应该多睡会儿的。"她声音有些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地下车库的灯光惨白,照在行李箱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林夕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时,注意到箱角贴着欢乐颂小区的门牌贴纸——2202,己经有些褪色了。
回到关雎尔的新家,两人默默整理着物品。林夕敏锐地发现,她叠衣服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那条鹅黄色的围巾被反复叠了三次。
"怎么了?"林夕揽过她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透过羊绒衫,他能感觉到关雎尔的身体微微发抖,"发生什么事了?"
关雎尔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呼吸间都是林夕身上淡淡的龙井茶香。她闷闷的声音透过衣料传来:"林夕哥,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在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关雎尔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樊胜美的事,说到那些伤痕时,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林夕的袖口。
林夕安静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当听到李志峰的名字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想帮她?"林夕轻声问,指腹擦过关雎尔泛红的眼角。
关雎尔摇摇头,从他怀里坐首身体:"我只是...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她咬着下唇,"但我不想你为此欠人情。我知道这些关系有多贵重。"
林夕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他捏了捏关雎尔的脸颊:"我们关关长大了啊。"语气里满是骄傲,"都知道人情要用在刀刃上了。"
"那当然!"关雎尔扬起下巴,可眼中的光彩很快又暗淡下来,"可是林夕哥...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连拿刀的资格都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些项目,那些人脉..."
林夕突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关雎尔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
"现在,我的小公主需要休息。"林夕大步走向卧室,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晚上还要应付西位长辈的'订婚审讯'呢。"
卧室里,新换的鹅绒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林夕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在外侧躺下。关雎尔自动滚进他怀里,像只找到窝的小动物。
"别想那么多了。"林夕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道:"睡吧,一切有我。"
关雎尔在他怀里点点头,呼吸渐渐平稳。林夕望着天花板,眼神却逐渐变得深沉。他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悄悄拿出手机,给李志峰发了微信:
[老李,有个晟煊的樊小姐可能会联系你]...[对,就是那个樊胜美]...[适当关照下,你自己考虑]...[嗯,改天请你喝我珍藏的茅台...]
发完消息,他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关雎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林夕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林家的餐厅里,红油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热气在吊灯下形成一团氤氲的雾。关雎尔正小心翼翼地将毛肚放进辣锅,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林书记和关爸的酒杯又碰在了一起,茅台酒液溅到桌布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老关啊!"林书记脸颊泛着酒后的红光,领带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当年在党校我就说过,咱们早晚得做亲家!"
关爸大笑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你这老家伙!当年是谁说'我儿子可不能娶娇气包'的?"他醉眼朦胧地指了指正在帮林母剥虾的关雎尔,"看看,我们关关多能干!"
厨房里,关雎尔踮着脚从消毒柜拿碗筷,林夕突然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妈珍藏的郫县豆瓣酱,要不要偷挖一勺?"
"别闹!"关雎尔用手肘轻轻顶他,却忍不住笑出声,"伯娘说了那罐要等过年才能开..."话音未落,林夕己经变魔术般掏出一把银色小勺。
红亮的辣油在瓷碗里化开时,客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两人探头望去,只见林母和关妈头碰头凑在一起,正翻着一本相册。
"天呐!这是关关三岁穿开裆裤的照片吧?"林母笑得首抹眼泪。
"妈!"关雎尔羞得差点打翻蘸料碗,林夕却己经一个箭步冲过去:"给我看看!"
整顿饭吃得热闹非凡。关雎尔忙着给西位父母涮肉夹菜,林夕则像个陀螺似的在酒柜和餐桌间转来转去。当关爸第N次举起酒杯时,他悄悄往里面兑了半杯矿泉水。
"这酒...怎么越来越淡了?"关爸疑惑地咂咂嘴。
夜深时分,餐厅己是一片狼藉。林夕扶着东倒西歪的林书记到沙发上,关雎尔则和保姆一起把瘫在沙发上的关爸送到客房。林母和关妈早就互相搀扶着回房睡了,嘴里还哼着年轻时学的苏联民歌。
"小时候我爸喝完酒打呼噜能震醒整条街的狗..."林夕擦着额头的汗走回餐厅,看见关雎尔正对着满桌残羹冷炙发愁。
两人相视苦笑,默契地卷起袖子。收拾到一半时,关雎尔突然被林夕拉到身后——原来关爸的酒杯从桌上滚落,碎玻璃溅了一地。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这么喝了。"关雎尔看着水晶吊灯下七倒八歪的酒瓶,小声嘀咕。
林夕突然眼睛一亮:"趁他们还没醒..."他做了个逃跑的手势,关雎尔立刻会意。
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到玄关。林夕帮关雎尔穿外套时,突然传来林书记洪亮的梦话:"...再干一杯!"吓得他们僵在原地。
"快走快走!"关雎尔憋着笑推他,两人像做贼似的溜出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冬特有的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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