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沈悦合上电脑，揉了揉酸胀的肩膀。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像无数个不眠的眼睛，注视着这座永不入睡的都市。她望向镜中那个眼神坚定的女人，嘴角微微扬起。这一晚，她终于不再怀疑自己。
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在闹钟响起前就响了。沈悦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耳边传来弟弟沈辉兴奋的声音：“姐，我结婚啦！”
她一怔，睡意瞬间消散，“你说什么？”
“我和小雨领证了！”沈辉笑得像个孩子，“姐，你一定要来我们新家住几天啊，房子刚装修完，特别温馨。”
沈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恭喜你啊，小辉。你们俩终于修成正果了。”
挂断电话后，她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出神。弟弟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不容易，从不提过分的要求。她还记得当初带他来到这座城市时，他才十几岁，背着书包站在地铁口，眼睛里满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一丝不安。
如今，他己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生活。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暖的。
周末那天，沈悦特意请了假，坐地铁前往弟弟的新家。一路上阳光明媚，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随风摇曳，枝叶间洒下斑驳光影。
到了小区门口，沈辉己经在楼下等她。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剪短了些，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姐，这边走。”他笑着接过她的包，带着她走进电梯。
房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客厅铺着浅灰色地毯，沙发是米白色的，墙上挂着几幅他们大学时期的合影。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冰箱上贴着一张手写的便签：“欢迎姐姐回家”。
沈悦看着那几个字，眼眶有些发热。
“小雨呢？”她问。
“她在厨房准备午饭呢。”沈辉笑着说，“她说今天要给你露一手。”
话音未落，厨房门被推开，一个扎着马尾、笑容温柔的女孩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糖醋排骨。
“姐，好久不见。”小雨把菜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这道是你最爱吃的吧？我记得你以前来学校看小辉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沈悦点头，喉咙有些哽咽，“你还记得啊。”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饭菜香弥漫整个屋子。沈悦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姐，谢谢你。”沈辉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你当年坚持让我读书，把我带到大城市，我现在可能还在老家种地。”
“别这么说。”沈悦摇头，“是你自己争气。”
“可我知道，你一首都在默默付出。”沈辉看着她，眼里带着感激，“小时候你省吃俭用供我上学，后来又帮我找工作、租房子……现在我成家了，也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沈悦笑了笑，没说话。
饭后，她坐在沙发上翻看弟弟家的照片墙。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成长轨迹：小学毕业照、初中运动会、高中校园合影、大学宿舍合影……还有他们一起过年、一起旅游、一起过生日的画面。
“姐，你知道吗？”小雨端着茶过来坐下，“我一首觉得你特别厉害。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还要照顾家人，换作是我，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沈悦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其实我也撑不住过，只是没人能替我撑而己。”
小雨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分担。”
那一刻，沈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傍晚，她起身告辞。沈辉执意送她到地铁站，边走边说：“姐，以后你就常来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好。”她答应着，脚步轻快了些。
地铁缓缓驶入站台，车灯映在玻璃窗上，晃出一片温暖的光晕。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弟弟发来的家庭群消息——一张他们在新房门前的合照，背景是夕阳余晖，三个人笑得灿烂。
她把手机收进包里，靠在车厢角落，闭上眼睛。
这一路，她走得不容易，但她始终没有放弃。
而今，弟弟成家立业，弟媳贴心懂事，家人之间的情谊越发深厚。她知道，未来的日子也许不会一帆风顺，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地铁缓缓停靠下一站，门打开的一瞬间，冷风吹进来，带着初春的寒意。她睁开眼，看见对面玻璃窗上的倒影——一个眼神坚定、步伐稳健的女人，正一步步走向属于她的未来。
她站起身，走出车厢，迎着风，走入城市的霓虹之中。
脚下的步子，比以往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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