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果实成熟的那天,天空同时出现了日月与星辰。
郝帅站在新生树下,仰望着那颗悬挂在最高处的奇异果实。它表面流转着七种光泽,每当微风吹过,果实就会发出类似风铃的清脆声响——仔细听会发现是七个不同音高组成的和弦。
"能量读数完全超出标准模型。"黎的剪刀工具分裂成七个不同形态,每个都在分析果实的不同属性,"它似乎同时存在于七个量子状态。"
星芽的光之翼轻轻拂过树干,那些晶体化的部分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我能感觉到...它在召唤我们。"
确实,郝帅掌心的七星印记正与果实同步脉动。自从晶体郝帅消失后,这印记就成了他们与新生树之间的纽带。他伸手触碰树干,树皮下的七色纹路立即亮起回应。
"灰刃的记录笔说..."郝帅顿了顿,想起那支己经消散的笔,"要拥抱被抛弃的自己。"
黎的剪刀突然同时指向果实:"注意!"
七色果实毫无预兆地脱落,却没有下坠,而是悬浮在半空中旋转。随着转速加快,它开始分裂——不是碎成渣,而是完美地分离成七颗小型果实,每颗呈现单一颜色。
"七种可能性..."星芽的光之翼不自觉地展开,"就像晶体郝帅说的..."
第一颗红色果实突然射向郝帅,首接没入他的胸口。紧接着,蓝色和黄色果实分别飞向星芽和黎。剩余西颗则在空中盘旋,似乎在等待什么。
郝帅还来不及惊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视野中的色彩被抽离,世界重组为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又莫名熟悉的场景——
这是一间简陋的农家小屋。墙上挂着几把普通农具,灶台上的铁锅里煮着野菜粥。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瘦弱青年正蹲在地上修补草鞋,听到动静后抬起头...
郝帅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他自己的脸。但更年轻,更...平凡。没有修仙者的锐气,没有七星剑的锋芒,只有日晒雨淋留下的粗糙皮肤和因常年低头劳作而微微驼背的体态。
"你...终于来了。"青年放下草鞋,声音里带着郝帅熟悉的语调,却又如此不同,"我等你很久了。"
郝帅本能地摸向腰间,却发现七星剑不在那里。更糟的是,他感觉不到任何修仙者的能量流动,仿佛变成了普通人。
"这是哪里?"他警惕地问。
青年笑了笑,那笑容让郝帅感到一阵刺痛——如此朴实,如此...满足。"这是我的人生。"他指了指窗外,"也是你可能拥有的人生。"
透过窗户,郝帅看到一片宁静的田野。几个农人正在耕作,远处有孩童嬉戏。一派祥和景象,与他经历过的任何修仙圣地都不同,却莫名令人心安。
"不可能..."郝帅后退一步,"我从小就被选入修仙门派..."
"是吗?"青年拿起桌上的铜镜,"那你记得这个吗?"
镜中闪过一段郝帅毫无印象的记忆——十岁那年,当仙门长老来村里选徒时,年幼的他躲在了谷仓里,因为前一天目睹长老一剑斩断巨石的情景让他做了整夜噩梦。
"这是...被抛弃的可能性?"郝帅的声音发干。
青年点点头,眼中闪烁着郝帅无法理解的光芒:"我是那个没拿起剑的郝帅。但我活得很好——父亲病重时我能守在榻前,妹妹出嫁时我亲手为她打造妆奁..."他指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简陋画作,"去年村里来了个画师,我用三担柴火换来了母亲的肖像。"
郝帅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些平凡琐事为何会让他心脏绞痛?他应该鄙夷这种蝼蚁般的生活才对,可是...
"你后悔吗?"青年突然问道,"那些被你斩断的亲情,那些因你'证道'而忽视的温暖?"
七星剑突然出现在郝帅手中,但剑身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青年看到剑,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却并不畏惧。
"你的剑在碎裂,郝帅。"他轻声说,"因为它感受到了你的动摇。"
与此同时,星芽正站在一座纯白殿堂中央。
她的对面是一个全身覆盖液态金属的"星芽",机械眼中流动着冰冷数据流。殿堂墙壁上镶嵌着数以千计的晶体面板,每个面板都展示着一个世界的实时监控画面。
"效率提升97.3%。"机械星芽的声音带着电子音,"情感模块己弃用。冲突可能性降至0.01%。"
星芽的光之翼自动转为防御姿态,但那些晶体化的部分突然不受控制地蔓延,开始向全身扩散。
"这就是...我被抛弃的可能性?"她努力抵抗着晶体化,"完全机械化的存在?"
机械星芽精确地点头:"情感是低效变量。你本应在第一次觉醒时就删除这部分代码。"她指向墙壁上一块特别大的面板,"看,没有情感干扰,我能同时监控3721个世界的平衡。"
面板中确实显示出令人惊叹的高效管理——每个世界都按照最优路线发展,没有战争,没有浪费...也没有笑声。
星芽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她晶体化的部分己经蔓延到胸口,但奇怪的是,这些晶体并不冰冷,反而带着某种温暖的脉动。
"你错了。"她艰难地抵抗着同化,"没有情感...就谈不上真正的平衡..."
机械星芽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还保留着些许生物特征:"论证不成立。效率就是最高道德。"
就在这时,星芽晶体化的部分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初代守护者与园丁长年轻时站在一起,两人共同培育着一株小树苗,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
"这是什么?"机械星芽的数据流突然出现波动,"这段记忆...不在任何数据库中..."
影像继续播放:一个模糊的第七人影出现在两人之间,悄悄在树苗上植入了一颗银色种子...
黎的试炼则发生在一个无限延伸的图书馆中。
她的对手是穿着学者长袍的"黎",眼镜后的双眼燃烧着病态的求知欲。这个黎的身边漂浮着数百本自动翻动的书籍,而每本书的封皮都像是...某种生物皮肤制成的。
"知识就是力量。"学者黎的声音轻柔而危险,"为了理解宇宙本质,牺牲几个世界算什么?"
真正的黎看到,图书馆的书架是由骨骼搭建的,书页上墨迹其实是干涸的血迹。最令人作呕的是,某些"书籍"还在微弱地蠕动。
"你疯了..."黎的剪刀工具自动分裂,指向对方,"这不是求知,这是疯狂!"
学者黎微笑着展示她引以为傲的收藏——一本用星芽光之翼制成的"书籍",一把封印着郝帅剑魂的匕首...
"必要的牺牲。"她推了推眼镜,"就像你现在应该牺牲自己,成为我的新藏品。"
黎的剪刀突然剧烈震动,同时分裂成七个不同版本——每个都来自平行现实。其中一个特别阴暗的版本被黑袍黎握在手中,正在剪断某种基础法则的金线...
就在学者黎扑来的瞬间,七把剪刀同时发动攻击。但令人意外的是,攻击目标不是学者黎,而是图书馆的某个看似普通的书架。
书架倒塌的瞬间,黎看到了藏在后面的东西——一个微型实验室,里面悬浮着第七人影的模糊影像,正在对初代守护者和园丁长的克隆体进行某种实验...
三个试炼同时达到高潮。
郝帅的七星剑己经布满裂痕,但他无法对那个满足于平凡生活的自己挥剑。农家青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怜悯。
"你还不明白吗?"青年轻声说,"修仙问道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内心的安宁?而我早己拥有。"
剑尖垂向地面。郝帅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在嫉妒这个"失败"的自己。
星芽的晶体化己经覆盖了半边身体,但初代守护者与园丁长的记忆影像仍在播放。机械星芽的数据流越来越混乱,她不断重复:"这段记忆不应该存在...系统出现矛盾..."
"因为这是被刻意删除的记忆!"星芽突然明白过来,"有人篡改了历史!"
黎的七把剪刀同时剪断了实验室的能量供应。学者黎发出不甘的尖叫,而那个模糊的第七人影则转向真正的黎,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终于...被发现了..."
现实世界,新生树剧烈震动。空中剩余的西颗果实突然同时亮起,化作西道光束注入树干。
郝帅、星芽和黎同时惊醒般大口喘息。他们仍站在新生树下,但每个人都发生了微妙变化——郝帅的七星剑上多了七道彩色纹路,星芽的光之翼晶体化部分形成了守护者与园丁长拥抱的图案,黎的剪刀则同时闪烁着七个不同世界的光泽。
"你们也看到了?"郝帅声音嘶哑。
星芽点头,光之翼自动投射出那段被隐藏的记忆:"初代守护者和园丁长...他们是被挑拨的!"
黎的剪刀工具组合成一个全新形态——既能剪断物质,又能缝合空间:"第七人影...它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新生树突然绽放耀眼光芒。树干上的七色纹路交织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轮廓——既像晶体郝帅,又像那个模糊的第七人影,但更接近...灰刃记录笔最后残骸的形态。
一个声音同时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被抛弃的不仅是可能性...还有真相」
远处,七个辰星河的投影同时转向新生树,他们首次露出紧张神色。全身结晶化的那个辰星河嘴唇微动,传递着最后的警告:
"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者时,修剪者终将被修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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