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玄的确是在表演。
在真诚的交流、理性的分析都失效后，他能想到的，就只有示弱性的表演了。
他在模仿。
他在模仿他记忆中那些讨好男人的行为、迎合男人的神情、挽留男人的方式。
可惜他没有什么好的榜样。
所以他只能模仿他的母亲。
那个他极度厌恶的人。
这导致他的表演十分笨拙。
拙劣的演技、磕绊的台词、紧绷的肢体。
「骁戎……骁戎……你别……不理我好吗？」
「请你跟我……说说话……」
「只要你跟我说话。我愿意……做任何事……」
他难以启齿。
他好讨厌这样。
他的内心极度羞耻。羞耻爆棚。
他感觉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骄傲、独立、自尊都在被践踏。被碾碎。
他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
而即便自己如此卑微了，换来的，依旧是对方冰冷的厌恶，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他看的很清楚，他眼神里的那种鄙视和憎恶，比任何言语辱骂都让他更加痛苦。
啊，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反而更加讨厌自己了？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演，每一步，都正好踩在对方的雷区上。
「做任何事？」
骁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看得出来，对方很生气。
但至少，他跟自己说话了！看来，这样做方向是对的。
嗯，要继续保持这个姿态！
虽然他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挽回他，也要继续忍着。
「是的。」
「对不起，我错了……」
「只要你原谅我……」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启玄继续卖乖，摇尾乞怜。竭尽全力的模仿着那种柔媚的声线，讨好的语气。他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如履薄冰。
但他不知道，这让本来就憋闷的骁戎，更加愤怒了。
他盘腿坐着，胸中憋着一股火，真的像个小火山一样，马上就要爆发了。
启玄缓缓靠近，像是小猫一样用头蹭蹭他的手臂，轻轻捏捏他的手臂。仿佛在反复试探他的底线。
他的手指像是羽毛一样柔软，拂过皮肤，令人痒痒的。
「够了！」骁戎烦躁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这是在干嘛？！你这是在道歉吗？」
他好生气啊！他好讨厌这样的启玄！为达目的，尊严都不顾，脸面都不顾，宁愿出卖自己的色相，故作媚态！像什么样子！！
真是恶劣！恶劣至极！
对别的男人你也会这样吗？
你懂不懂自爱？懂不懂廉耻！你有没有下限？！
「唔……」启玄吓坏了。他不知道对方在气什么，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骁戎看着他茫然空洞的眼睛，更生气了。
又在表演纯真吗？你的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连我都分不清真假。
他捏起他的下巴来，用指腹捻着，强迫他仰头，怒目圆睁看向他的双眼。想要通过愤怒看穿他，烧穿他的伪装。
可是，毫无所获。
无能令人狂怒，愤怒在骁戎的心里滋生，滋生，滋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他眯了眯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啊……」
他将他的头往下按压——
「那就取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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