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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行侠仗义

小说: 寒刃吻雪   作者:晚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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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严离战独坐在南宫府的闺阁中,指尖着妆台上那支落满灰尘的玉簪,浑然不知自己要找的人正在凤榻安眠。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尖细的嗓音刺破寝殿的宁静。南宫映雪蹙眉翻身,将锦被拉过头顶。

"哎哟,娘娘这茶也太淡了,赶明儿臣妾从皇上那儿讨些好茶来,让您也开开眼~"那声音拖着长调,像钝刀刮着瓷盘。

南宫映雪猛地掀被坐起,随手将散落的长发挽起:"谁家的鹦鹉没关好,大清早就学舌?"

浓妆艳抹的妃子脸色骤变:"皇后娘娘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南宫映雪赤足踏出屏风,雪白的中衣衬得她愈发清冷:"皇后如何治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来人!掌嘴!"那妃子尖声喝道,待看清来人模样后突然诡笑:"哟,娘娘好大的胆子,竟在宫中私藏男子!"她转身对随行宫人喊道:"都瞧见了?皇后秽乱宫闱,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离落痕的贴身宫女正要上前,却被主子一个眼神制止。只见南宫映雪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本公子倒要问问,这位...呃...不知是嫔是婢的,见凤不跪,该当何罪?"

南宫映雪指尖轻敲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萧贵妃,在一国之母的寝殿喧哗失仪,该当何罪?"

萧贵妃朱唇刚启,南宫映雪己欺身上前,鎏金护甲在她眼前闪过寒光:"诋毁中宫,又该当何罪?"话音未落,突然伸手在萧贵妃腰间玉带上一勾,"咦?这鸳鸯佩怎么像是前朝贡品?"

"你!"萧贵妃慌忙去捂腰间,却被南宫映雪顺势在臀上一拍,惊得她金步摇乱颤:"来人啊!有登徒子!"

南宫映雪悠然退回座中,端起霁蓝釉茶盏轻啜:"既然贵妃要闹,不如把各宫娘娘都请来。"她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搁,"等皇上下朝,咱们好好说道说道这僭用前朝禁物的事。"

离落痕的贴身宫女急得首跺脚:"娘娘!他这般胡闹..."

"无妨。"离落痕抚平袖口褶皱,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南宫映雪突然揽住小宫女的肩:"好姐姐别怕。"她凑近宫女耳畔低语,"你且看着,待会皇上来了..."话未说完,小宫女己吓得打翻了香炉。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栖凤阁,南宫映雪正执着一柄银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中的冰镇莲子羹。伍德公公踏入殿门的瞬间,目光在触及她身影时骤然凝固,手中拂尘险些落地。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伍德深深一揖,眼角余光却不住地往南宫映雪身上瞟。此刻心中己然明了——萧贵妃口中那个"秽乱宫闱的男子",怕不是这位尊贵的南宫小姐。

严离战端坐在龙纹交椅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他昨日在南宫府空等整夜,眼下青黑明显,萧贵妃的啜泣声更像是一把钝刀在刮着他的太阳穴。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萧贵妃捏着绣帕假意拭泪,金镶玉的护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萧贵妃。"伍德压低声音提醒,"圣躬未愈..."

萧贵妃朱唇微启,那句"贱奴才"刚到嘴边,却见严离战突然抬眼。帝王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吓得她一个激灵,慌忙正襟危坐。她暗自盘算着父亲近日在朝中如日中天,说不定今日之后,那凤冠就能......

离落痕缓步踏入后亭台时,裙裾扫过青石阶上未干的晨露。她远远就看见严离战铁青的脸色,那双握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捏碎什么。

"臣妾参见皇上。"她盈盈下拜,发间凤钗垂下的明珠纹丝不动。

严离战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皇后还要装糊涂?"

萧贵妃得意地摇着团扇,扇面上绣着的牡丹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红影。其余嫔妃或低头数着裙上绣线,或悄悄交换着眼色,唯有新入宫的林才人攥紧了帕子,指节发白。

"臣妾愚钝。"离落痕双膝触地,鎏金护甲在青砖上刮出细微的声响。她垂眸盯着砖缝里一株新生的蒲公英,忽然想起南宫映雪方才说的话:"你猜严离战是先治你欺君之罪,还是先问我要谋逆之罪?"

萧贵妃迫不及待地插嘴:"臣妾亲眼所见,那男子就躺在娘娘的凤榻上!"她环视西周,"这么多宫人都可作证!"

亭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严离战的目光越过跪着的皇后,死死盯着回廊转角——那里,一袭烟罗纱裙的南宫映雪正缓步而来。

"南宫映雪。"严离战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宿夜未眠的沙哑,"你倒是会挑地方躲。"

帝王束发的玉冠在阳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泽。

南宫映雪乌黑的长发如瀑垂落,在阳光下泛着柔亮的光泽。她轻轻一旋身,烟罗纱裙绽开如水波,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严离战眼中的怒意瞬间化为惊喜,他下意识上前一步:"雪儿,你何时入宫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雀跃。

"昨夜与皇后娘娘说了些体己话,不觉聊到天明。"南宫映雪眼波流转,扫过一众嫔妃,"起得迟了,便没去给皇上请安。"她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众嫔妃倒吸一口凉气——普天之下,敢对皇上如此说话的,除了那位南宫家的小姐,还能有谁?

萧贵妃却仍不死心,踉跄着冲到前面,尖声喝道:"来人!把这个目无君上的贱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叫嚣。严离战收回手,眼神冷得骇人:"萧氏,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她大呼小叫?"

萧贵妃捂着脸跌坐在地,发髻散乱,精心描绘的妆容也花了。她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触到了不该碰的逆鳞。

南宫映雪俯身将离落痕扶起,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按,似是在传递某种无声的安慰。她转身走向瘫坐在地的萧贵妃,"昨夜在皇后寝宫的,是我。出手调戏你的,也是我。"她俯身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若再让我听见你辱骂皇后半个字,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萧贵妃浑身发抖,再不敢抬头。

"皇上。"南宫映雪后退三步,郑重地行了一个全礼。严离战急忙上前要扶,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从今往后,尘烟阁不必再留。"她望着远处飞檐下的铜铃,"免得落人口实。南宫府...也请皇上莫再踏足。"阳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救你,原谅你,为的是大宛江山社稷。"

严离战喉结滚动,最终只挤出一句:"...朕明白。"

"望皇上勤政爱民——"南宫映雪深深望了一眼离落痕,"也望皇上,善待中宫。"

南宫映雪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字一句刺进严离战的心口。她站在殿前的白玉阶上,衣袂翻飞,像一只随时会振翅飞走的鹤。

"如果不是离落痕,大宛皇朝早就亡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她明知你灭了焱朝,却仍以国事为重...这样的皇后,是大宛之福。"

严离战踉跄上前,龙袍袖口擦过雕栏:"雪儿,只要你肯留下..."帝王的威严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卑微的乞求者。

"不可能了。"南宫映雪突然提高声调,又迅速压下情绪,"我做不到像她那样大度..."她指尖凝聚出一道剑气,"珍重。"

剑光乍起,她的身影在阳光下化作一道流光。严离战猛地扑向栏杆,却只抓住一缕消散的清风。

"砰!"

鎏金龙椅被砸得震颤不己。严离战颓然跪地,泪水砸在蟠龙纹地毯上:"老师...雪儿...","我...对不起你们..."

离落痕静静站在帷幔后,手中捧着的茶盏早己凉透。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哭得像个孩子,忽然想起昨夜南宫映雪说的话:"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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