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茶馆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渊正用「怠惰符」当扇子赶蚊子,符纸突然自动折成纸鹤,扑棱着飞向紧闭的木门。敲门声随之响起,却不是寻常的「咚咚」声,而是类似木尺拍桌的「啪啪」节奏——这是茅山别院的暗号。
「来者不善。」苏清瑶将玉笛横在膝头,笛孔凝结的露珠折射出门外三人的倒影:居中者是茅山长老「玄真子」,左手边弟子腰佩刻着「镇邪」二字,右手边那人却裹着黑斗篷,气息晦涩难辨。秋生往炉膛里添了把松枝,让茶香更浓些——灵幻界的规矩,茶香越盛,越显待客从容。
木门推开时,文才正往嘴里塞第三块桂花糕,动作突然僵住。黑斗篷下伸出的手戴着青铜指套,指套上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算筹——竟是许久未现江湖的「天机阁」门人。
「林老板果然好雅兴。」玄真子拂袖落座,目光扫过墙上的僵尸王悬赏令,「昨夜城西戏楼的闹剧,可是贵茶馆的手笔?」林渊往他杯中斟茶,茶水在杯口凝成太极图:「长老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卖茶的。」
黑斗篷人突然摘帽,露出半张爬满咒文的脸,正是天机阁「铁算盘」江明。他往桌上扔出三枚铜钱,卦象却是罕见的「游魂卦」:「算过了,僵尸王残魂在贵处。我们要借魂一用,查当年九叔陨落真相。」
秋生的桃木剑突然出鞘三寸,剑穗「守拙」二字泛起金光。苏清瑶注意到江明袖口露出的咒文,正是九叔当年禁止修炼的「窥魂术」:「天机阁何时掺和起黄泉旧事了?」江明指尖敲了敲算筹:「因为算到九叔的徒弟...藏着不该藏的东西。」
气氛骤然紧绷时,文才突然指着炉膛惊呼:刚才塞进的松枝竟开出了纸花,每片花瓣都写着「危」字。林渊这才发现,玄真子带来的茶盏里,茶水正缓缓凝结成符纸——有人在茶中下了「听墙根」咒,正窃听他们的对话。
「既然想聊,那就进来聊。」林渊将茶杯倒扣,茶水在桌面画出困灵符。天花板突然裂开道缝,掉下个穿着寿衣的小童子,手里抱着台留声机——正是黄泉商会的「耳目」傀儡。文才眼疾手快,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傀儡嘴里,傀儡瞬间僵住,留声机里传出少东家的冷笑:「林老板,残魂我势在必得,明日亥时,恭候大驾。」
傀儡化作黑灰后,江明的铜钱突然全部立起,卦象转为「噬嗑」:「不好!黄泉商会在残魂里下了咒,子时一到,就会引爆尸毒!」林渊冲到后厨,发现封印残魂的酒坛正在发烫,坛身上浮现出九叔的血书:「若见此咒,速去义庄寻旧友。」
义庄的月光透着诡异的青灰,一百零八口棺材整齐排列,棺盖上都贴着九叔亲书的「镇」字符。林渊用「怠惰符」当钥匙,打开角落最破旧的棺材,里面躺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老头,腰间挂着的不是符袋,而是个酒葫芦——竟是九叔当年的搭档「醉道人」。
「臭小子...总算来了。」醉道人打了个酒嗝,从棺材里坐起,袖口掉出半块发霉的桂花糕,「当年九叔封印尸王时,留了手后招...用自己的精血镇住了残魂心核。」他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沾着血的符纸,「要破黄泉的咒,得用九叔的「承拙符」,但...」
话未说完,义庄的门被尸气撞开,无数穿着黄泉商会制服的僵尸涌了进来。这些僵尸的胸口都嵌着机械心脏,关节处缠着「勤勉符」——竟是用僵尸改造的劳工。秋生挥剑劈断最前排的僵尸,桃木剑却被机械骨架弹开,文才急忙抛出改良版「定尸糕」,僵尸们闻到香味果然停顿,却张嘴喷出机油。
「他们被改造成了永动机!」苏清瑶的玉笛喷出真火,却只能烧掉外层腐肉,机械核心仍在运转。林渊突然想起醉道人掉落的桂花糕,捡起沾了酒气的碎屑撒向僵尸,奇迹般地,机械心脏开始冒黑烟——九叔的精血混着酒气,正是克制勤勉符的关键。
众人趁机退回棺材阵,醉道人将九叔的血符融入酒坛,残魂突然发出九叔的声音:「黄泉叛徒...在茅山...」话未说完,酒坛炸裂,残魂化作光点涌入林渊的核心残片。系统提示音带着杂音:「检测到...九叔记忆碎片...正在融合...」
剧烈的头痛中,林渊看见九叔与黄泉老鬼对峙的画面,老鬼身后站着的竟是玄真子!但下一秒,画面又变成少东家的机械义眼,义眼里倒映着九叔的脸——那张脸正在逐渐机械化。
「原来少东家...是九叔的实验体?」苏清瑶扶住险些摔倒的林渊,注意到他掌心浮现出全新的符纹,正是九叔的「承拙符」与黄泉的机械符文融合的产物。醉道人叹了口气:「当年九叔为了阻止尸王复活,想用机械之身承载灵魂,却被叛徒泄露机密...」
子时的钟声响起,林渊突然福至心灵,将融合符纹拍在酒坛碎片上。碎片化作无数小纸人,每个纸人都拿着「怠惰符」,飘向僵尸们的机械心脏。奇迹般地,心脏纷纷停止转动,僵尸们化作一堆废铁。
归墟茶馆的铜铃在黎明前响起,玄真子的弟子匆匆送来密信,信上只有八个血字:「少东家乃玄真子义子」。林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想起九叔最后说的「在茅山」,终于明白——当年的叛徒不止一个,而少东家的机械躯体里,可能藏着九叔未完成的遗志。
文才端来新烤的桂花糕,这次特意加了醉道人的酒曲。秋生将桃木剑改造成可拆卸的茶铲,苏清瑶则用玉笛给醉道人的酒葫芦打孔——以后可以首接吹笛倒酒。林渊摸着掌心的新符纹,知道下一场硬仗就在茅山,但此刻,先喝完这盏茶再说。
系统提示音难得带了点江湖豪情:「解锁隐藏任务『茅山问剑』,宿主获得线索——『机械义眼的秘密』。请注意,灵幻界的真相,往往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铜铃轻晃,晨光中的茶馆飘出阵阵茶香,仿佛昨晚的尸战只是一场幻梦。但墙上新添的机械齿轮,正无声地转动着,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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