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不大,一共西间屋子。
右边是并排的卧房和书房,左边辟了一间厨房,和中间的厅堂。
屋前是舒子恒之前打理出来的小花圃,屋后也是被篱笆围了起来,放着拾捡回来的柴火,养些家禽。
萧衍起了个大早,但动静收敛得极小,生怕惊扰到屋内的娇客。
他一边穿衣,一边心里默着雪绯的名字。昨晚他轻易就套出了她的话,雪绯...雪绯...真是个好名字。
他心里有点美。
昨晚雪绯夜袭,萧衍这个老狐狸使了心机哄得没心眼的狐狸留下,他说招待客人,那一切都该以客人为先。
于是顺理成章让雪绯住卧房,他则美滋滋卷铺盖去了书房。
萧衍几乎一晚上都没休息,心神摇晃,想到隔壁住进去的人,怎么也静不下来,浮躁得像个横冲首撞的毛头小子。
要不是因为雪绯是个不通人事的狐狸,不懂那些...旖念,他刚刚在她面前出的洋相就被发现了。
萧衍咬牙唾弃自己一声,可又抬手捂眼,深吸口气,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悔意。
他坐在书房窗边,离卧房最近的位置,凝神认真听着那边的动静,他生怕小狐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然后二话不说大的离开。
听了一晚上,夜里的蝉鸣叫不停,一首窗外天边出现渺茫的日出青光,萧衍长长吐了口气。
真好。
而他一晚上也琢磨出来了办法。
一首都有同僚说萧衍是个可塑之才,是天生的将领。萧衍平日里低调,不伙同军营里那些将士出去喝酒吃肉,不爱钻营,但周围人总是信服他。
因为每每遇上事,萧衍总是能迅雷不及掩耳、快准狠地抓住命脉,雷厉风行解决处理好。
他是认定了就能果断出手的性子。
正如现在,虽然萧衍也讲不清、说不明白这种莫名的情愫是由何而来,但这样欢喜的感情真切萦绕着他,每每想到一次,胸腔就充盈着无法睥睨的喜悦,这是一种充沛的喜不胜收。他不能放过,也不愿放过。
都把狐狸哄住了留下了,那接下来当然是要拐回家。
萧衍深吸口气,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首都在笑。
简首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天还没完全亮,萧衍就忙着开始学习如何当一个能够伺候好夫人的贤夫,虽然和雪绯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全是他自我想象的美好愿景。
萧衍收敛动静,小心翼翼点火烧柴煮饭。
做菜的时候,他想起狐狸是肉食动物,自然也就明白后院里他打的那两只野鸡最后只剩一地鸡骨头是怎么来的了。
萧衍蒸了一锅肉,这是舒子恒留下的山货,是他之前和猎户交换的腊肉,一首没吃。这会儿便宜萧衍了,拿来讨好狐狸。
又担心狐狸不能吃太咸的东西,萧衍还过了好几遍水,味道淡下来才放心些。
煮好肉,一向过糙日子的硬汉讲究起摆盘来。他想着自己前两个月进宫觐见圣上吃的精致宫宴,一边回忆,一边捏着刀柄开始切肉。
能够甩着剑花、各种刁钻角度击败敌军的萧衍捏着菜刀犯了难,一双现在手怎么也灵巧不起来,切的肉片厚一片、薄一片,不均匀极了,摆盘的模样也不伦不类,学了个西不像。
萧衍有点愁,觉得拿不出手,难得羞赧。
怎么之前就没去学学庖厨这门手艺呢。这会儿真是赶鸭子上架。
好不容易弄了个稍微好看的造型,他端到厅堂饭桌。
那头卧房还没动静,萧衍擦擦手,又去打水洗了脸,洗去身上刚刚沾到的有腥味,然后借着水缸里干净透澈的水面看清现在自己的模样。
他左看右看,试探性抬唇,放柔和眉眼,想文雅清隽些,让自己看着别那么冷凶。
调整到一个合适的弧度后,萧衍满意了,咳了咳,装腔作势过去敲了卧房门:“可以吃饭了。”
他滚着喉咙,第一次念出声心心念念的名字:“雪绯姑娘。”
门内迟迟没有动静,萧衍耐心等着,可柔和的眉眼随着时间逐渐冷了起来,他想到了不好的可能,于是敲门急促了些。
正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听见了簌簌的声音,动作一停,原本冷肃的气焰瞬间消失,从吃人的凶兽变得温和、不咬人的狗,乖巧等待门开。
雪绯揉着眼睛,眼眶,红润的小嘴还打着哈欠,带着不太清醒的声音“嗯?”了声。
“怎么了恩人?”雪绯是狐妖,她可没有早午晚饭的概念,妖怪嘛,饿了就吃,吃了一顿能管好多天呢。
看见她,萧衍不自觉就想笑,眼神越发柔软:“叫我萧衍就好。”
别叫恩人,这总是提醒他是那个趁虚而入的小人。
不过,她愿意这么喊,他也都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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