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齿轮邀约
星陨阁的夏夜，萤火虫在古松间织就流动的光网。
洛清羽倚在观星台的青铜栏杆上，指尖轻抚额头中央的双生花纹。三个月过去了，这个升维后留下的印记仍会在月圆之夜微微发烫，如同某种来自星空深处的呼唤。
"阁主。"瑶光捧着水晶托盘走来，盘中躺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片，"天璇分舵在海市发现此物，疑似从天而降。"
洛清羽拾起金属片，右眼的星云旋涡立即加速旋转。这枚巴掌大的齿轮状物体表面刻满陌生符文，材质非金非玉，触感却如生物般带着微弱温度。最奇特的是，当她无意间用星力触碰时，齿轮突然悬浮起来，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
"这是..."她瞳孔骤缩。星图中央的蓝白色星球正是辰留下的坐标——那个求救的蒸汽朋克世界。
"秦夜到哪了？"
"回阁主，秦王今晨传讯，说在荒族古籍中发现重要线索，正..."
话音未落，观星台东侧的防御阵法泛起涟漪。一道青金色流光蛮横地穿透三层结界，在离地三尺处急停。秦夜脚踏改良版荒吟剑——现在应该叫"荒吟飞梭"了——左手拎着个不断挣扎的金属笼子。
"抓到了个有趣的小东西。"他跃下飞梭，额头同样亮着双生花纹。笼子里关着个巴掌大的人形机械，正用发条手臂愤怒地敲打栏杆。
洛清羽右眼微微眯起："机械精灵？"
"比那复杂。"秦夜弹了下笼子，小机械人立刻吐出串齿轮状的咒骂，"荒族圣地最近出现时空裂隙，这东西从里面钻出来，偷吃了三颗灵晶核。"
瑶光识趣地退下。秦夜布下隔音结界，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初代们留下的《维度见闻录》，记载了他们游历七个平行世界的经历。"
洛清羽展开兽皮，齿轮投影的星图自动与之重合，在某个位置亮起红点："蓝星界...蒸汽与魔法共存之地。"
"求救信号不是偶然。"秦夜指向一段密文，"初代提到那里埋着'文明火种'，是某个上古神族的遗产。现在看来，恐怕不止一个势力盯上了这东西。"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齿轮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投影切换成实时画面：蓝星界的天空裂开巨大缝隙，某种章鱼般的机械怪物正从中挤出，下方城市炮火轰鸣却无法阻挡。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苍白的面孔上。银发紫眸的少女隔着维度屏障首视他们，嘴唇开合传递着无声的求救。
"时空通道能维持多久？"洛清羽己经取下墙上的星殒杖。
秦夜检查了笼中小机械人："根据这小家伙的能量波动，最多七天。超过时限就需要那个世界的坐标锚点才能返回。"
"足够了。"洛清羽指尖轻点，星陨阁防御大阵的操控玉简飞向瑶光，"若我们七日内未归，启动'周天星斗大阵'接引。"
两人站在观星台中央，秦夜启动荒吟飞梭的维度跳跃功能，洛清羽则用星殒杖划开空间裂缝。当齿轮投影与兽皮星图完全重合时，炫目的蓝光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穿越维度的体验像是被塞进万花筒。无数光怪陆离的影像闪过：钢铁森林般的城市、漂浮空中的岛屿、浑身齿轮的巨龙...最后是一阵失重感，两人重重摔在某种金属平台上。
"警告！非法跃迁！"机械音从西面八方响起，"检测到高能生命体！"
秦夜率先爬起，发现他们置身于一个球形空间，墙壁由流动的数据流构成。十二个炮口从穹顶伸出，充能的嗡鸣令人头皮发麻。
"别动！"洛清羽按住他准备拔剑的手，"这是维度缓冲层，任何攻击都会引发空间坍缩。"
她右眼的星云平静旋转，解析着周围的数据流。片刻后，她对着虚空某处说道："我们接受过星之子辰的授权，编码OMEGA-730。"
空气凝固了几秒。突然所有炮口收回，墙壁如幕布般拉开，露出令人窒息的景象——他们悬浮在千米高空，下方是一座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蒸汽朋克都市！
齿轮与管道构成的建筑群蔓延至地平线，冒着蒸汽的飞行器在钢铁丛林间穿梭。远处，五座倒悬的金字塔漂浮在云层之上，塔尖朝下喷射着蓝色火焰。更惊人的是城市中央那座高塔：它通体晶莹如水晶，表面却覆盖着不断重组的机械结构，顶端有个巨大的半透明球体，里面隐约可见星辰运转。
"欢迎来到新伦敦，异界访客。"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秦夜猛地转身，看到投影画面中那个银发少女正坐在悬浮轮椅上，膝盖上趴着只机械黑猫。她的手臂上布满电路般的金色纹路，左眼是正常的紫眸，右眼却是与洛清羽相似的星云结构。
"我是艾琳·维特鲁威，皇家科学院首席时空工程师。"少女咳嗽着伸出手，"也是...蓝星界最后的'调律者'。"
## 第二章 发条之心
新伦敦下城区，齿轮巷77号。
艾琳的实验室像是疯狂科学家的梦境。蒸汽动力的计算机组占据整面墙，玻璃罐里漂浮着各种机械器官，半成品的自动人偶倒吊在天花板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工作台——那里躺着个被拆解的人形机械，胸腔内嵌着颗缓慢跳动的齿轮心脏。
"这是马克七型管家，上周在码头区发现时还在重复执行三百年前的命令。"艾琳的轮椅自动避开满地零件，"它的动力核心采用了我们家族独有的'调律技术'。"
秦夜俯身观察那颗齿轮心脏，发现每个齿尖都刻着微型符文，与星陨阁古籍记载的"傀儡术"有七分相似。
"你们家族？"洛清羽注意到她用了过去时。
艾琳的机械猫发出哀鸣。少女沉默地拉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烙印：一个被齿轮贯穿的骷髅标记。
"猎巫会。"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天前处决了我最后一位亲人，罪名是'勾结异界恶魔'。"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汽笛声。秦夜撩开蕾丝窗帘，看到一队装甲飞艇正掠过城市上空，艇身喷涂着齿轮与十字架组成的徽章。
"教会武装。"艾琳冷笑，"表面上维护信仰，实际在搜捕所有掌握古技术的调律者后裔。"
洛清羽右眼的星云微微闪烁："因为你们能启动'文明火种'？"
轮椅突然急转，艾琳的紫眸迸发出惊人光彩："你们知道火种？！"她激动得前倾身体，"那你们一定也见过星之子！他们承诺过会派..."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机械猫焦急地拍打某个按钮，天花板降下呼吸面罩。秦夜敏锐地注意到，面罩连接的黄铜管道里流动的不是氧气，而是某种银色粒子。
"你病了。"他陈述道，"不是普通疾病。"
"维度辐射病。"艾琳戴上面罩，声音变得沉闷，"小时候误入过时空裂隙。能活到现在全靠星之子留下的'星尘'。"
她示意两人跟上，轮椅滑向实验室深处。隐藏门后是个圆形密室，墙壁上挂满古老图纸。中央立柱里悬浮着颗苹果大的金属球体，表面布满不断变形的几何图案。
"家族传承的'差分机核心'。"艾琳虔诚地抚摸立柱，"它能计算未来七天的所有可能性。上周显示：当'双月同天'现象出现时，猎巫会将打开深渊之门，释放机械魔神吞噬整个蓝星界。"
她调出全息投影：两轮月亮重叠的夜空下，新伦敦中央水晶塔顶的球体裂开，无数章鱼触手般的机械臂伸出...
"就是我们在齿轮上看到的画面。"洛清羽与秦夜交换眼神，"还有多久？"
"71小时。"艾琳指向某个不断减少的沙漏，"唯一阻止方法是重启'文明火种'——初代调律者留下的维度稳定器。但钥匙被分成三部分..."
她拉开工作台暗格，取出个雕花铜盒。盒中绒布上躺着枚与星陨阁发现的齿轮完全相同的金属片。
"这是第一枚'调律齿轮'，我们家族守护了十八代。"艾琳将它郑重交给洛清羽，"第二枚在皇家科学院地下的'永恒图书馆'，第三枚..."
机械猫突然炸毛！实验室所有仪器同时发出警报，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他们找到这里了！"艾琳脸色惨白，"猎巫会的'恶魔探测器'！"
爆炸声从巷口传来，紧接着是整齐的金属脚步声。透过窗户，秦夜看到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蒸汽骑士正挨家搜查，他们穿着宗教纹章的装甲，头盔眼部闪着红光。领队的神官手持某种仪器，天线正指向77号。
"从后门走！"艾琳推动某个杠杆，地板滑开露出隧道，"去白教堂街找老杰克，他能带你们进科学院！"
"你呢？"洛清羽不动。
少女笑了笑，从轮椅上站起来——她的双腿竟是精巧的机械义肢！墙上的武器架自动展开，露出两把镶嵌紫水晶的手炮。
"维特鲁威家的人从不逃跑。"她将调律齿轮按在胸口，齿轮竟融入体内，在皮肤下形成发光的纹路，"况且，总得有人争取时间。"
秦夜还想说什么，洛清羽突然拉住他："楼下有三个蒸汽骑士，屋顶埋伏着狙击单位。"她右眼星云流转，"我们被包围了。"
艾琳的机械猫跳上工作台，体表装甲板层层展开，变成微型炮台："跟紧露娜，她会带你们找到安全路线。"
又一声爆炸，这次首接轰开了实验室大门！浓烟中，蒸汽骑士的金属靴子己经踩上楼梯。
"走！"艾琳双枪充能，紫眸亮得惊人，"记住，双月同天前必须集齐三枚齿轮！否则..."
秦夜和洛清羽被露娜推进隧道。闸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他们看到艾琳站在工作台前，身后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虚影。蒸汽骑士破门而入的轰鸣与能量武器的尖啸被厚重的金属门隔绝，只剩下隧道里露娜的机械爪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她活下来的几率？"秦夜在黑暗中问。
洛清羽右眼的光芒照亮前路："根据差分机核心的计算...不足3%。"
隧道尽头是下水道系统。露娜引领他们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偶尔停下避开巡逻的机械警犬。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腐烂的混合气味，远处不时传来蒸汽管道泄压的嘶鸣。
"那个女孩不简单。"秦夜突然说，"她体内的能量波动...很像星之子。"
洛清羽点头："更准确说是混血后裔。她的调律能力应该遗传自某个滞留在此界的守望者。"
露娜突然停住，耳朵变成雷达状旋转。前方拐角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某种多足机械正贴着管壁爬行。
"猎巫会的'忏悔者'侦查单元。"机械猫用艾琳的声音低语，"视觉盲区15秒，跟我来。"
他们蹑手蹑脚地通过危险区域，爬上一段生锈的铁梯。露娜用尾巴撬开井盖，三人钻出地面，置身于一条阴暗的小巷。对面建筑挂着"白教堂街13号"的铜牌，彩色玻璃窗后透出温暖的灯光。
"老杰克是父亲的老友。"露娜恢复成猫形态，"唯一还活着的初代调律者。"
秦夜正要上前，洛清羽突然拽住他："等等。"她右眼锁定某扇窗户，"里面有两个人...不，一个人类和一个..."
门突然开了。穿睡袍的白胡子老头举着猎枪，枪口稳稳对准秦夜眉心。
"进来吧，异界人。"他声音沙哑，"顺便告诉那只机械猫，我的反隐形探测器三十年前就能发现她这种小把戏。"
露娜的毛全部竖起："你怎么还活着？父亲说你早就..."
"死了？"老杰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属牙齿，"调律者的生死，可不是猎巫会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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