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钻入陆展元的耳膜。
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他的神经。
他闷哼一声。
踉跄一步。
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黄药师的箫声戛然而止。
他从破庙屋顶一跃而下。
稳稳地落在陆展元面前。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
猎猎作响。
陆展元呼吸急促。
心脏剧烈跳动。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喉咙发紧。
黄药师的目光如同利剑。
刺穿夜色。
直射陆展元的内心。
“你是什么人？”
黄药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陆展元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跟踪我多久了？”
黄药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压迫感。
陆展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感觉自已的身体僵硬。
如同被冰封一般。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滴在地上。
摔成八瓣。
黄药师向前走了一步。
陆展元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他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退无可退。
黄药师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
陆展元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感觉自已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无处可逃。
破庙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夹杂着夜风带来的丝丝凉意。
陆展元感觉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立。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口干舌燥。
喉结上下滚动。
黄药师的影子在火光中摇曳。
如同地狱的鬼魅。
突然。
一个黑影从破庙的角落里窜出。
跪倒在黄药师面前。
“师父！”
嘶哑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
陆展元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认出了来人。
是梅超风。
黄药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恢复了平静。
“超风，你为何在此？”
梅超风的身体颤抖。
“弟子……弟子……”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黄药师叹了口气。
“起来吧。”
梅超风缓缓起身。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她偷偷地望了陆展元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
陆展元感觉自已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梅超风。
更没想到梅超风会如此害怕黄药师。
气氛一时凝固。
只有夜风呼啸的声音。
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
黄药师打破了沉默。
“你跟踪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陆展元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
“晚辈并无恶意。”
他鼓起勇气。
“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
黄药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陆展元犹豫了一下。
“只是想向您请教武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乎听不见。
黄药师和陆展元的目光交汇。
两人都愣了一下。
随即，黄药师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陆展元也尴尬地笑了笑。
梅超风则一脸茫然。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气氛突然缓和下来。
破庙里的血腥味似乎也淡了一些。
陆展元感觉自已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晚辈仰慕东邪大名已久……”
他顿了顿。
“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陆展元的话音刚落。
黄药师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
“仰慕？”
黄药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你跟踪我。
就是为了请教武功？”
陆展元感觉自已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是……是的。”
“就凭你？”
黄药师上下打量着陆展元。
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陆展元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他感觉自已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晚辈虽然武功低微。”
陆展元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也有颗学武之心。”
黄药师冷笑一声。
“学武之心？”
他向前走了一步。
逼近陆展元。
“你以为学武是儿戏吗？”
陆展元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他感觉自已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这种货色。”
黄药师的声音冰冷刺骨。
“也配学我的武功？”
陆展元咬紧牙关。
没有说话。
“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
黄药师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陆展元深吸一口气。
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绪。
“东邪的武功。
果然名不虚传。”
他突然话锋一转。
“不知比起北丐洪七公如何？”
黄药师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陆展元会说出这样的话。
梅超风也抬起头。
一脸不解地看着陆展元。
破庙里的气氛再次凝固。
只有火光跳动的声音。
和夜风呼啸的声音。
“洪七公？”
黄药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和他不相上下。”
“哦？”
陆展元挑了挑眉。
“那这么说。
北丐也有百种方法能戳死我咯？”
黄药师的脸色一沉。
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小子。
你是在找死吗？”
陆展元耸了耸肩。
“晚辈只是好奇而已。”
陆展元咧嘴一笑。
“东邪不如试试？”
黄药师的瞳孔骤缩。
杀意在眼中翻涌。
陆展元却毫不在意。
他转身。
几个纵跃。
便消失在夜色中。
黄药师愣在原地。
片刻后。
他冷哼一声。
也飞身追了出去。
梅超风紧随其后。
破庙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有火堆还在噼啪作响。
发出微弱的光芒。
照亮了满地的鲜血。
和残破的尸体。
风声呼啸。
树叶沙沙作响。
陆展元停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
他低头俯视着下方。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黄药师很快也追了上来。
他落在陆展元对面的一棵树上。
脸色阴沉。
“小子，你什么意思？”
陆展元笑了笑。
“东邪何必动怒？”
他指着树下。
“不如我们下去喝一杯？”
“再好好过两招？”
黄药师眯起眼睛。
“你是在耍我？”
陆展元耸耸肩。
“东邪若是不敢。”
他顿了顿。
“那便当我没说。”
说完。
他作势欲走。
黄药师冷哼一声。
“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纵身一跃。
跳到树下。
陆展元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相对而立。
夜风吹动他们的衣衫。
发出猎猎的声响。
陆展元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
“东邪请。”
黄药师没有接。
他死死地盯着陆展元。
“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陆展元喝了一口酒。
“家传的。”
黄药师的脸色更加阴沉。
“你是在侮辱我吗？”
陆展元笑了笑。
“东邪何出此言？”
他放下酒壶。
“我只是觉得。”
“与其在树上打来打去。”
“不如在地上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黄药师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陆展元摇摇头。
“晚辈不敢。”
他顿了顿。
“只是觉得。”
“东邪武功盖世。”
“何必在乎这些虚名？”
黄药师的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陆展元笑了笑。
“东邪的名声。”
“响彻江湖。”
“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
他顿了顿。
“可若是东邪连晚辈这点雕虫小技都看不破。”
“岂不是让人笑话？”
黄药师的呼吸变得急促。
“小子，你找死！”
陆展元耸耸肩。
“东邪息怒。”
他摊开双手。
“晚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顿了顿。
“难道东邪觉得。”
“显摆自已的武功。”
“比真正的实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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