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元抹了抹嘴。
“裘老前辈，您莫不是肚子里吞了只活蛤蟆，尽说些鼓胀肚皮的浑话。”
裘千丈的脸色由酱紫转为铁青。
他哆嗦着手指着陆展元。
“你……你……”
大厅里的空气凝固。
烤鸡的焦香变得刺鼻。
血腥味更加浓烈。
江南五怪相互搀扶。
他们喘着粗气。
柯镇恶咳出一口血沫。
血沫落在青石板上。
溅起一朵暗红色的小花。
裘千丈深吸一口气。
“金兵势大，大宋气数已尽。”
“与其负隅顽抗，不如早早投降，还能保全性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陆乘风猛地站起身。
他手中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
发出一声闷响。
“裘老前辈，你……你这是何意？”
陆乘风的声音颤抖。
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江南四怪也纷纷表示不满。
韩小莹怒斥。
“裘千丈，你身为江湖前辈，竟说出如此丧气之言！”
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叫骂声、指责声此起彼伏。
陆展元冷笑一声。
他缓缓站起身。
走到裘千丈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裘老前辈，你这番话，可是要陷我们于不义之地啊。”
陆展元的声音冰冷。
不带一丝感情。
裘千丈瑟缩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陆展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将他提了起来。
“你……”
裘千丈脸色涨红。
他拼命挣扎。
却无法挣脱陆展元的铁钳般的手掌。
陆展元将他扔在地上。
像扔一块破布一样。
裘千丈摔倒在地。
发出一声惨叫。
他蜷缩着身子。
不停地咳嗽。
陆展元冷冷地看着他。
“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便撕烂你的嘴。”
陆展元松开手。
裘千丈在地上。
咳嗽声在大厅里回荡。
像是破风箱拉动的声音。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和烤鸡的焦香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古怪的味道。
陆展元低头看着裘千丈。
目光冰冷。
“你刚才说什么？”
裘千丈抬起头。
脸上带着惊恐。
“我……我说……”
他张了张嘴。
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陆展元蹲下身。
“岳王爷精忠报国，你却让他投降？”
陆展元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寒意。
裘千丈打了个哆嗦。
“我……我不是……”
陆展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侮辱岳王爷？”
裘千丈脸色涨红。
呼吸困难。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展元猛地将他甩在地上。
“呸！”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你也配称‘裘千仞’的弟弟？”
陆展元环视一周。
目光落在江南五怪身上。
“你们信他？”
江南五怪面面相觑。
柯镇恶吐出一口血沫。
“裘千丈……你……”
他指着地上的裘千丈。
“你……你究竟是谁？”
裘千丈蜷缩在地上。
瑟瑟发抖。
陆展元冷笑一声。
“他不是裘千仞的弟弟。”
陆展元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他是个骗子。”
陆乘风和江南四怪愣住了。
他们看着陆展元。
又看了看地上的裘千丈。
大厅里一片寂静。
只有裘千丈的咳嗽声。
和火盆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陆展元走到桌边。
拿起酒壶。
给自已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裘千仞的弟弟，我见过。”
陆展元放下酒杯。
“他武功盖世，为人豪爽。”
陆展元再次看向裘千丈。
“你呢？”
“你除了招摇撞骗，还会什么？”
裘千丈不敢抬头。
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陆乘风回过神来。
他拄着拐杖。
走到裘千丈面前。
“你……你真是个骗子？”
裘千丈低着头。
没有说话。
陆乘风举起拐杖。
狠狠地打在裘千丈身上。
“你……你……”
陆乘风气得浑身发抖。
他接连几拐杖打下去。
裘千丈发出一声声惨叫。
江南四怪也围了上来。
他们对着裘千丈拳打脚踢。
叫骂声、指责声此起彼伏。
大厅里再次乱作一团。
陆展元站在一旁。
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拿起酒壶。
又给自已倒了一杯酒。
仰头喝下。
木柴在火盆里发出噼啪的声响。
火星迸溅。
像一只只红色的萤火虫。
在大厅里飞舞。
烤鸡的焦香渐渐淡去。
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几乎要将人呛晕。
裘千丈蜷缩在地上。
像一只被踩扁的癞蛤蟆。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
大厅的门被推开。
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
明眸皓齿。
顾盼生辉。
正是黄蓉。
她好奇地打量着大厅里的一切。
目光落在陆展元身上。
“展元哥哥，这是怎么了？”
陆展元收回目光。
“一个骗子。”
他指着地上的裘千丈。
“招摇撞骗，败坏裘千仞的名声。”
黄蓉走到裘千丈面前。
蹲下身子。
仔细打量着他。
“裘千仞的弟弟？”
她歪着头。
“不像啊。”
陆展元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黄蓉听完。
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她站起身。
走到陆乘风面前。
“陆庄主，别来无恙。”
陆乘风看着黄蓉。
愣住了。
“你……你是……”
黄蓉微微一笑。
“晚辈黄蓉，见过陆庄主。”
陆乘风拄着拐杖。
身子微微颤抖。
“黄……黄蓉？”
他抬起头。
看着黄蓉。
“你是药兄的……”
黄蓉点点头。
“家父黄药师。”
陆乘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紧紧握着拐杖。
指关节泛白。
“药兄……他……他还好吗？”
陆乘风嘴唇颤抖。
几乎说不出话来。
黄蓉轻轻点头。
大厅里的空气凝固了。
落针可闻。
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裘千丈的呻吟声。
以及陆乘风粗重的呼吸声。
黄蓉打破了沉默。
“家父一切安好。”
陆乘风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好……好……”
他连说了两个好字。
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黄蓉的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落在裘千丈身上。
裘千丈蜷缩在地上。
一动不动。
像一滩烂泥。
黄蓉微微皱眉。
“他怎么了？”
陆展元走到黄蓉身边。
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黄蓉听完。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原来是个骗子。”
她蹲下身子。
伸手在裘千丈身上点了几下。
裘千丈发出一声闷哼。
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到黄蓉。
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你……你是……”
黄蓉笑了笑。
“桃花岛，黄蓉。”
裘千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发现浑身无力。
黄蓉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裘千丈。
“你刚才说，我爹爹死了？”
裘千丈哆嗦着嘴唇。
不敢说话。
黄蓉冷笑一声。
“我爹爹活得好好的。”
“倒是你，活不长了。”
她转身看向陆展元。
“展元哥哥，这个人交给我处理吧。”
陆展元点点头。
“蓉儿，你想怎么处置他？”
黄蓉想了想。
“先把他关起来。”
“等爹爹来了，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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