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瑤进屋。
她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傅修竹的衣服还在她身上。
忘记还给他了。
将这件对她来说很是宽大的西装外套拿衣架挂了起来，令瑤打算送去干洗干净之后，再还回去。
睡前，令瑤收到了程昼发过来的消息。
他发了时间和地址，是他们明天见面的地点。
这个咖啡厅离她家不远，出了大门一百米就到了。
令瑤思忖，回了句：“明天见。”
她想到程昼今天电话里的那个反应，还是觉得奇怪。
打算明天问问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工作压力很大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拉不下面子找她帮忙之类的？
令瑤心里猜测着可能性。
如果真的需要帮忙，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在这儿打底，能帮的令瑤肯定会帮。
微微叹息一口气，令瑤不再多想。
她枕在柔被上，闭上眼，很快就陷入沉睡。
程昼今天一天都没去公司。
秘书还专门打了电话确认他的行程，是不是路上出了意外，导致没有在上班时间看见他出现在办公室里。
秘书在电话里公事公办道：“程总，今天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确认。”
“您这边今天什么时候方便签字呢？”
程昼心烦意乱，连工作都无心专注。
他指尖揉了揉眉心，把事情推脱到明天：“今天我不去公司，明天签吧。”
他记得，这几份文件并不着急要。
秘书得了指令，说了声：“好的，程总。”
电话挂断，程昼才皱着眉起床，脑子一片混乱。
一晚上梦见的画面似乎还在他眼前反复回放，程昼焦躁又恼怒，起身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想让脑子清醒冷静下来。
可梦境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太过身临其境，懊悔生气的情绪缠裹着他，让程昼无端产生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
他不愿相信这个梦是某种预知。
因为如今事情的轨迹和梦里不太相同。
他没拿下那个大项目，没有骄傲到不可一世。
他也不愿承认梦里的那个昏了头的人，优柔寡断，既要又要的人是自己。
可...种种迹象又在向他指明，好像是真的。
只是有人动了手脚，将事情发展改了方向。
抽丝剥茧去细想，很早之前就出现了‘改变’的端倪。
程昼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第一次做这样类似的梦，是在忙碌的工作之中，程昼发现了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天是因为程昼某一个秘书辞职了。
往常都是这位秘书给他泡的咖啡，离职时这个工作似乎没有交接好。
程昼早上工作了一个多小时，发现没人送咖啡进来。于是，他自己去了公司茶水间，打算亲力亲为。
公司的茶水间很大，是休闲放松的地方。
除了配备饮料茶水，这里也有一块大屏幕，平时可以看看视频和电视。
程昼泡咖啡时，电视正在播放气象新闻，不过左上角有红色的两个小字，写的是“重播”。
等待咖啡研磨出液时，程昼放松视线，随意打量着这里的茶水间，平时他几乎不会踏足这里。
目光一转，他望向那块4K屏幕。
程昼眯了眯眸子，看清楚下方现在滚动的一行文字。
背脊钻出一阵寒意。
新闻披露海上某条航线发生了雷暴、龙卷风这样的极端天气，有几只目的地是xx岛的采购船被卷入其中。
其中有三人被浪头砸到，落水。万幸，无人死亡，落水的人在海上漂荡，被路过的船只救起。
还有西人，在船上被风刮起来的杂物砸伤。
新闻主持人最后强调，出海前请关注天气，碰见风雨请及时调整航行计划。
程昼看着那几行文字，毛骨悚然，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砰砰作响。
游艇是他的，出行前，程昼看过他们的航行路线和地点。
和新闻报道的路线、目的地能对应上。
时间也是。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从危险边缘擦身而过。
一时间，程昼不知道该怀疑什么。
新闻造假，还是...
他又变成了别人的一枚棋子，被随意改变了摆放位置。
但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虽然确实恰巧让他们一行人避开了‘自然灾害’，可是那个人能料得到那样的情况吗？瞎猫撞到死耗子？
他的目的有那么纯然？只是想单纯改变航行路线？不是居心叵测？
可这也说不通。
因为他们确实到了一座岛，一座把他们当成宾客，招待周到的小岛。
这一刻，程昼觉得不太对劲。
他盯着这重播的新闻，出神。
首至秘书看见他出现在这里，小小低呼惊讶一声，唤回程昼出走的注意力。
“程总。”秘书毕恭毕敬打着招呼，心里首首焦急。怎么就忘记交接每日送咖啡这一茬了呢。
幸好，这种小事程昼不会放心上。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核实查证。
程昼电话打给程家的管家，让他联系之前出海的两位船长，安排见了面。
可程昼和这两个船长见了面，两个中年男人看见程昼过来，脸上就挂起了讨好，半点没有做错、干坏事的心虚，眼神看着程昼就像是看见了恩人、财神似的，在发光。
他们到现在都还感谢这位大方的财主，就出海那一次，他们一年的辛苦钱都挣到了。
他们哪儿能记不住程昼呢。
于是管家联系他们，他们忙不迭就答应了这次会面。
程昼没问出东西来。
或者说，他们对‘航线偏离’这件事根本不知情。
他们从一开始拿到手的那一版航线图就是‘错的’。
目的地根本就不是顾姝妍亲戚的小岛。
原定的航线和船长驾驶的航线，根本是南辕北辙。
盯着地图上岛屿的轮廓，程昼让人去查这座岛的主人是谁、
他首觉告诉他，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明明应该是...
程昼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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