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瑤：“？”
她不可避免睁大了双眼，怔怔和程昼对视，红唇微微翕动，对他这份回答感到一阵冲击。
程昼又笑了笑，因为令瑤这副反应，眉宇舒展放松开，更加没限制的说起坏话来。
“瑶瑶，傅修竹这人真的，可黑心了，心机重。”
他叹了口气，似乎对她这份不知情的‘单纯’颇有些苦大愁深。
“瑶瑶，你和他相处时，难道没感觉到他的...算计吗？”
令瑤呼吸放浅，程昼的眼睛在她的目光之下并不躲闪，棕灰色的眸子中没有任何心虚，亦或是扯谎的不自然。
程昼说的这些内容如果是真的，那确实有些‘恶劣’。
令瑤知道商场沉浮，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翻脸、不讲情面的例子很多，毕竟一个蛋糕再怎么庞大，也总有分完的那一天。
要保证自己能吃饱，势必就会抢占其他人的份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放在傅修竹身上，令瑤觉得有些割裂。
在她面前的傅修竹，虽然寡言，但也温和有教养。
人如其名，确实如同挺拔的青竹，做事有分寸有原则不逾矩，气质沉稳，大家君子之范。
和程昼口中那个掠夺者形象，实在不太相符。
但程昼没有说这种谎话的必要，因为这样的假话太容易被拆穿了，得不偿失。
而且程昼和她性格相似，都是不屑于说谎诋毁的傲气性子。
令瑤安静下来，陷入深思，回忆着这几个月来和傅修竹的点滴相处，想印证什么。
可惜...
令瑤没找到。
“瑶瑶？”
程昼观察着她的表情，想窥探她的心思，想摸清楚她的想法和接下来的选择。
程昼也当然知道，就他这简单几句话不可能轻易就把人拉下马，不过给傅修竹添点麻烦也算不错。
不能总是他程昼一个人处于被动位置吧。
“嗯？”
令瑤回神，发现程昼望着她，她“哦”了一声，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她和傅修竹关系一般，或者更差，她这个护短性子的人早就跟着程昼沆瀣一气，出声骂起来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傅修竹和程昼有矛盾，可傅修竹对她不错。
这骂词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她也总要听听傅修竹那方是什么说辞。
两边都了解清楚缘由，再下定论也不迟。
‘护短’这词失了效，因为两边都被令瑤归成了自己人。
程昼也从她的迟疑中得出这个结论。
不让她多为难，程昼转了话题，问：“礼服看好了几件？你有看男款的吧？帮我挑了吗？”
令瑤反应过来，她说：“咱们俩不是要穿同款吗？我的挑好了，你的自然也挑了呀，你随我。”
程昼重复她后半句话，笑意满满：“嗯，我是随你的。”
工作室到了，程昼成了她的跟屁虫，不过他这个跟班一点都不安静。
令瑤走哪儿，他就跟哪儿，嘴巴说个不停。
虽然程昼都是在夸她的眼光好、审美好、挑的裙子又漂亮又好看，她怎么穿都特别美。
但能不能不要每条裙子都这种评价？！！
裙子都是她亲自挑出来的，她难道不知道每一条都很适合她吗！她现在要的是择优录取！
毕竟就一个宴会，她不可能换十套裙子吧！
令瑶每一套都上身试了试，每一套都真切的美丽。
虽然这一次宴会只能挑一两套出来，但是没被选中的，别的场合也能穿呀。
于是大手一挥，令瑶全包下了。
虽然是程昼付的钱。
不过，花程昼的钱，令瑶也是半点不会客气的。
程昼过去气了她那么多次，就当是精神损失赔偿咯。
令瑶挑的每一套衣服都有男款，她买女款，他就将男款给全包了。
设计师笑得合不拢嘴，更是将这两个大客户捧得高高的，毕恭毕敬。
“令小姐，程先生 ，衣服是要送到哪个地址呢？统一送到一个地址吗？”设计师指挥着助理将令瑶的尺寸都在本子上记好，有些细节还需要修改，等全都改好了，再一并送过去。
“我的送这里。”令瑶报上自家地址。
程昼听着，过后也报上自己的。
设计师笑呵呵，心里记得一清二楚，可不敢忘记：“好嘞。”
试衣服就花了大半天时间，令瑶和程昼一起吃了晚饭，程昼又开车送她到家门口，两个人才终于分开。
“有空记得看消息，回消息，不要不理我。”走之前，程昼又啰嗦一句。
令瑶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不就是之前他发消息过来，她没回复，转头就在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分享了一个游戏视频链接嘛。
他在心里居然记了这么久。
“嗯嗯，拜拜。开车小心。”
令瑶终于把他请走了。
包包放在玄关，她弯腰换鞋，然后走过去躺靠在了沙发上歇歇脚。
虽然只是试穿衣服，但令瑶这个懒人也感到疲惫。
她都懒得不想去浴室洗漱卸妆，只想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要不是她嫌弃自己身上外衣脏，现在又不想动，不然她身下躺的就不是沙发，而是她柔软舒适的大床了。
她躺了好一会儿，正好恢复了点力气，想起身去洗漱换衣服，然后休息睡觉。
她家门响了。
她拖着拖鞋，哒哒走到门口。
瞥了眼可视门铃，看见门外那对父子相似的两张面庞，令瑶手中一动，下压把手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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