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被提前了。
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蝴蝶效应...
这四个字在心口绕了又绕。
傅修竹眉头舒展，心头默叹。
“明诚，我也先走了。”
知道傅修竹的性子，周明诚没多留他：“嗯。”
周明诚请的客人里面，大多都是他生意场上交情还不错的朋友，手里都捏着资本，含金量极高。
而生意场是个圈，转来转去，都是熟人。
程昼和场上人寒暄着，有几个都是他未来想打交道合作的对象。
他抓着这次机会，开发着人脉资源。
他们这个阶层的聚会背后本来就藏着人脉、资源置换的性质。
程昼被人引荐，和下一个想竞标的项目负责人打了个招呼，而后聊了起来。
他也没有那么傻，不会那般直白的就问人家哪个是他们心里所属的合作伙伴，也不会贸然打听他们的需求预期。
虽然程昼在朋友面前直来直往，大少爷脾气，但做生意的人都要学会圆滑，留有余地才有说话洽谈的空间。
说话的艺术这门课程昼能不能及格还有待商榷。
但谈判的艺术这门课，程昼至少能拿九十分。
商场上的人情世故，他这一年也磨砺出来了。
做甲方的陪聊，程昼三言两语，几个回合四五杯酒下肚，将人哄得高兴。
于是对方的嘴也松了不少，透露了些有用的消息给程昼。
程昼眯了眯眼，又敬了对方一杯酒，姿态做得足足的。
又聊了一会儿，程昼用醉酒的借口，先失陪了。
他脸上确实带了点醉酒的酡红色，于是没再拉他喝酒，放人离开。
脸上红了，程昼人倒是没醉，只是再撬不出有用的消息后，他不想再多做无用功。
按了按太阳穴，程昼去那头找了周明诚还有柳诗雅，和他们打招呼说今天时间不早了，他先走了。
柳诗雅一晚上都被周明诚守着，根本放不开玩，只能到处去凑热闹，场上那些小男模她都不敢上手。
程昼过来告辞的时候，柳诗雅还在好奇他晚上拉着令瑶去外面说了什么。
“这么早就走了啊，”柳诗雅‘啧’了一声，“对了，我还没打听呢，你和小瑶去外面讲了什么啊？今天小瑶都没怎么多玩，那么早就走了，是不是你又气到她了？”
“你小子，把我客人都气跑了。”
柳诗雅埋怨着他。
程昼听她这么说，咧嘴笑了笑，只是解释了一句：“我们没吵架，我没气她。”别的也不再多说。
其他人想好奇都好奇不了。
“咦...”
柳诗雅看着程昼这模样，甩了甩手，示意他快走吧。
“那诗雅姐，明诚哥，我先走一步，你们...单身夜快乐。”
最后程昼临走前还收到了柳诗雅一个瞪眼。
多话。
程昼喝了酒，他的司机在外面等他。
上车，程昼将窗户降下来，吹着外面的自然新风，意识不被酒精浸染，依旧冷静清醒。
往家开回去的时候，半路，程昼想完令瑶，然后想起来刚刚场上和人聊的招标项目。
那人透露说背地里争这个项目的势力不少，让他多费心，多防范。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名字，提点他。
程昼揉了揉额角，和司机说：“去公司。”
劳斯莱斯在下一个路口掉头。
程家主要从事医药制药、医疗器械几个领域，是全国知名的大药企。
集团坐落于西城市中心，独栋写字楼。
汽车驶入底下车库，程昼下车时，司机问了句：“需要给您准备醒酒药吗？”
程昼点头：“可以。”
他需要保持清醒。
从负三层坐专属电梯到三十九楼，程昼经过走廊，他发现这个点了，外面秘书室的灯还亮着。
他挑挑眉，随意扫了眼秘书室透明玻璃墙，看清了里面的工位。
秘书室现在只剩一个人在加班，是他的项目助理秘书，林浅浅。
里面人也听见外面电梯开合以及脚步声，林浅浅从电脑屏幕前抬头，而后发现站在门口的程昼。
她表情错愕，惊异的眸子底色中混杂着几丝隐秘的惊喜。
“程总，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想靠近。
“这么晚，在加班忙什么？”
程昼的话让林浅浅止了步，站在原地有些僵硬。
他蹙着眉，落在她脸上带着严肃。
程昼不记得她现在手里还有需要加班到这么晚的工作。
除非，发生了意外或者捅了篓子。
上一次程昼送令瑶回家接到电话回公司加班处理事情，就是因为底下的某个助理搞错了消息来源，信了对手放出来的假料，将准备工作的方向全部弄反，差点出了个大笑话。
幸好发现的及时，处理得当了。
当然，那个犯错的助理也被他开除了。
程昼工作上是个严肃的上司，他对下属的错误容忍度不高。
程昼以前不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也曾有享受当下、得过且过的心态。
但进入公司成功尝到执掌权力的甜头后，程昼性格中的霸道在工作之中体现出来了，为什么事事做不到完美呢？
他的少爷脾气另一种表现方式就是：做不到就说明，能力不行。
那就滚蛋，换人。
林浅浅咬着下唇，面色有些苍白，但不敢在他面前隐瞒撒谎。
“程总，前几天签的采购合同出了点问题。对方反悔了，说给不了我们那么高的采购返点...”
林浅浅说到这儿，鼓起勇气大声把自已的补救措施说出来：“程总，我已经在重新做策划书了，我会把返点谈下来的，不会增加公司的成本。”
程昼面色冷了几分，没想到会节外生枝。
这批零部件无法按时采购到库，会影响下一季度那批预定器械出货的时间。
除了会产生给订购商合同上的延期到货罚款外，也会影响订购商下一次的选择和信任。
市场是快速迭代的，竞争是残酷的，对手才不会和你先礼后兵，只会趁你病要你命。
那些人恨不得把整个程氏摁死，然后吞食入腹。
虽然采购只是一件小事，但都要想最坏的可能性。
“备选方案呢？多线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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