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虫子，若是雌体，尾端会有一根细细的线状物，唤作生殖足，呐……这里。”他指着大青虫，一本正经解释，
“这只青虫没有，所以它是雄体。”
宋玉霏：“……”
我真的不想知道。
她已经确定，荒月峰的师兄姐不想靠灵皓太近的原因。
解释完，灵皓收好捆灵绳。
宋玉霏往边上让两步，离灵皓稍远，“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你污我清白，我自然要分辨。”
“你看不出我在跟你开玩笑？”宋玉霏面色一言难尽。
“你看不出来我在打发时间？”灵皓也一言难尽。
宋玉霏：“……”
“敢情你在消遣我？”
“朋友不是都这样相处？”灵皓诚恳问。
有点道理……宋玉霏哑口无言，想了想，问：
“你为什么会对一只虫子这么感兴趣？”
“我对很多东西都感兴趣。”灵皓摘下另一片叶子，逗弄大青虫，说，
“你不觉得观察周遭的事物很有意思吗？”
还真没有……宋玉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个有意思法？”
“我们身为此方世界的一员，遵循这方世界的运转法则，虫子，草木，大概也一样……”
“你说，观察它们，仿照他们，参悟此间世界的运转法则，我们修行走的会不会更顺些？”
宋玉霏眉梢微动：“这就是你修为一日千里的原因？”
她有个词没带。
曾经。
灵皓卡在炼气十二层，足足三年。
她没提，怕刺激他神经。
灵皓自已却提了：“曾经修为一日千里……”
“不过，或许我观察的所悟所得，是错的，否则……”
“我为何会一直无法筑基？”
宋玉霏默然。
她只近距离见灵皓两次。
他给人的感觉，温和，亲切，友好。
嗯，刚才绑人的那个行为，有点神经质。
以上种种，都不是负面情绪。
提到无法筑基，他眼中有疑惑，迷茫。
这是宋玉霏首次看到他身上有负面情绪。
他曾经那么亮眼，后遭瓶颈挫折，叫人唏嘘。
上至宗门长老，下至内外门弟子。
惋惜，幸灾乐祸，怜悯……
宗门内人称他淡定从容。
无论何时听别人评价他无法筑基之事，他都一副温和含笑模样。
最差也是面容平静。
无不认为他心理素质强悍。
现在看来……
修士无法再寸进，如何会不痛苦？
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
宋玉霏想安慰两句，拉近关系。
为日后进入荒月峰做准备。
定然不能再说修炼之事，得换个话题。
想到自已这个月去藏书阁查阅的资料和在后山抓的妖蛇。
她笑着道：“灵师兄，你对世间万物这么有研究，不知道有没有研究过龙。”
“在书上看过些资料。”灵皓小心翼翼拨大青虫到另一片树叶，随口道，
“现实生活中倒没碰到过。”
妖龙在大荒界不是没有，却很少见。
龙的智慧比其他妖兽更高，体魄比人类强悍太多，这种生物堪称完美。
天妒完满之物。
世界法则压制，不会让龙族无限繁殖。
这也就导致了一种情况……宋玉霏想着书上查阅到的资料，斟酌着说：
“听说龙性本淫。”
灵皓颔首：“书上的确如此记载。”
“你说，如果我们碰到龙，能否利用它这个特点，打败它？”
灵皓：“……”
“你要如何利用？”
“它不是淫吗？让它去和它觉得雄壮威武，或者柔美的异性……勾引它。”
灵皓沉思片刻，虚心请教：
“你是说，你要去抓另一头龙来和它交配？”
宋玉霏：“……”
“倒也不非得是龙，蛇也行吧，或者蛟。”她说。
极端点，人也可。
要不，有些人族身上的血脉，是怎么来的……
她没说，只问：“你觉得可行不？”
灵皓沉吟：“其他妖兽，有些的确混杂了龙族血脉，如果……真是它看上眼的，或许还真行。”
宋玉霏眼睛一亮，扯下自已腰间的灵兽袋：
“呐，给你，这里有两条一阶前期的小妖蛇，一雌一雄，如果我们外出任务，碰到了龙，你试试能不能用上。”
灵皓：“……”
他面色僵硬。
宋玉霏硬塞灵兽袋到他手中，说：
“里边还有好一些闪亮亮的石头，据说龙也很喜欢金光闪闪的宝贝。”
灵皓丢掉大青虫，伸手在灵兽袋中翻拣。
里边的石头没有修炼价值，只有观赏价值。
的确很漂亮。
灵皓抓出一把，拨弄一阵，漫不经心问：
“我们这次是去抓鬼，不是屠龙，对吧？”
“当然。”宋玉霏面色僵硬，
“防患于未然吗。”
灵皓盯着她看。
宋玉霏假装没感觉到他视线，蹲下身，捡起树枝戳地上的大青虫。
良久，灵皓收回视线，笑着说：
“你欠我的人情，用这些礼物可抵不了。”
“没有这个意思。”宋玉霏赶忙扔掉树枝，往边上走两步，
“我们是朋友，朋友间互赠点小礼物，多正常。”
灵皓若有所思，俄顷，收好灵兽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宋玉霏。
“这是什么？”宋玉霏讶异。
“用灵艾做的糕点，有一定驱邪、凝神之效。”灵皓说，
“此次任务要和鬼修打交道，或有所助益。”
宋玉霏神色动容。
她刚到苍穹峰时，几个师兄都会经常送她吃食，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她帮陶介扫地，一开始他总会给自已糖，小时候爱吃的那种水果糖。
即便十几岁的宋玉霏已经不爱吃水果糖，依旧很欣喜收下。
这是师兄对她的在意。
后来，他们的相处，变成了她单方面的付出。
韩一星好一些，因为是情侣，互有赠送。
只是在上一世，韩一星带回许娇娇后，独给自已的东西，被掰成两份。
后来，二分之一也没了。
前世，她单方面的讨好他们，长达十几年。
像摇尾乞怜的狗。
这样是不对的。
真正的健康关系，应是有来有往。
深吸口气，挥去脑海中的心酸，宋玉霏打开盒子，拈起四块，放在帕子上包好，笑着道：
“我吃一半就好了，你留着些吧。”
灵皓挑眉，笑着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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