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着这么多钱,林春秀他们不敢在圩上久留,心里也激动地恨不得马上回到村里,把这个钱分发给乡亲们。
林春秀乘坐拖拉机一回到村里,就去找赵启龙,跟他说了分钱的想法。赵启龙便把会计和出纳叫过来,一起计算各家各户扣除百分之五提取款后的应发数。
赵启龙自己又拿着广播筒,走到村头、村中、村尾,向大家广播说了这个好消息,让大家2个小时后到晒谷场去领钱。
乡亲们一听到赵启龙的广播,无不兴高采烈。
时间还没到,晒谷场里就来了不少人。等人到齐后,春秀依旧按照从村头到村尾的顺序,一个一个的叫着名字。
还没被叫到名字的,趋前又趋前,生怕没听见。
乡亲们挨个在会计出纳处领钱。领到钱的乡亲们喜笑颜开,个个抓着钞票乐呵呵的。
刘大嫂高声地说道:“哎呀,春秀真是个好妹子,帮我们办了大好事呀。”
老队长也说:“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春秀妹子,她把那5%的提成都留给了生产队,也就等于留给我们大家了。”
“哎呀,我卖过多年山货,从来没有卖出过这么好的价钱。”李大婶美滋滋地道。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卖到过这么好的价钱,我们真是太感谢春秀了。”
陈菊花几人不好意思到晒谷场来看热闹,只躲在陈菊花家里闲扯。他们有的担忧,有的怀疑,有的甚至想打退堂鼓。
“你们别看他们现在得意忘形的样子,到我们的货卖到更高价钱的时候,看他们还笑不笑。”陈菊花有点不悦地说道。
“现在两个月快到了,也不见那人影子,就怕他不来收货,那我们就惨了。”
陈菊花瞥了那人一眼道:“怎么可能呢?定金都给了我们,他傻呀!放心吧,好好的采挖,看谁笑到最后。”
采挖山货紧张而有秩序地进行着。由于冬种作物都是旱地管理,并不像水稻那样工序繁多,只需适时浇浇水除除草施施肥防防虫便可,所以,这段时间来,社员们大多的时候还是上山采挖山货。
徐老板己从城里来收购了两次,第二次的数量比第一次的更多,品质都是一样的好,因为都是从那片大山里出的货。徐老板很高兴,每次都是现钱交易,没打过欠条。
有人高兴有人愁。陈菊花那六七个人天天忙来忙去,却还没卖出去任何东西,因为那陌生人至今没来找他们,他们一个个忧心忡忡。
陈菊花等人本也满怀期待地晒好了一批又一批的山货,就等着陌生人来收货。可是左等右等,两个月眼看就要过去了,那陌生人始终不见踪影。陈菊花有些慌了,想去县城找找看,却又不知道那陌生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店铺,只听那人自称姓蔡,是真是假也不知道。
这时陈菊花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后悔不己。有人说把山货拿到圩上去卖,但立即有人反驳说,圩上哪里能卖到春秀他们的好价钱?而且本地人哪里能买得去那么多?况且,万一那姓蔡的陌生人来找我们,会不会被控告有什么罪?
想来想去,陈菊花还是找来周运通,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周运通跟陈菊花说:“我早就预料到这可能是个骗局,你们偏不信,还以为我想帮林春秀来吓唬你们。”
最后,周运通让他们去找林春秀,说现在只有林春秀才可能帮得到,至于说欺诈、控告什么的,根本不成立,别理他。
无奈之下,陈菊花厚着脸皮带着几个人去找春秀,希望春秀能够帮他们卖掉山货。
春秀叹了口气道:“可能不太好办,主要是你们的草药没有按规格要求整好,都是连根带枝叶的,徐老板恐怕不会收的,也不好定价。”
陈菊花几人面面相觑,满脸愁容。
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春秀又说道:“要不然,你们把那些草药按要求重新整一下,该枝叶的枝叶,该根系的根系。虽然这样要花费不少功夫,也会损失一些,但徐老板有可能会收,到时我也会跟他商量商量。怎样处理,你们自己定吧。”
陈菊花他们懊丧己,无奈之下,只得按春秀说的去做。他们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把那些晒干了的和没晒干的山货全部翻开来,按春秀的要求重新整理了一遍,整出的废料比有用的部分还多。几人之间互相埋怨、互相责怪,闹得很不愉快,甚至伤了和气。
待徐老板后面一次来收货时,春秀跟他说了陈菊花他们这批货的事。徐老板因为上次的事,对陈菊花他们不待见,本不想收他们的货。后碍于春秀的面子,勉强以春秀个人第一次的交易价,即没加5%的价收下了这批货。
陈菊花等人如释重负,但终因没卖到春秀他们的价,也没有春秀他们的量,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对林春秀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不过,此后的陈菊花没再单独行动过,几个人没再搞小团伙,那个陌生人的诡计也最终没能得逞。
俗话说靠山吃山。那片大森林的资源太丰富了,一整个冬天,赵家村人除了时不时打理打理冬种作物外,其他时间几乎都用在了采挖山货上。山货卖到了好价钱,大家首夸春秀的好。乡亲们的生活自然也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几乎每个圩天都会买肉吃了,一些女人、孩子们穿的衣服也好看些起来,那些补丁贴补丁、小的穿大的也比较少见了些。
随着生活渐渐变好,春秀开始有了新的想法。她找到赵启龙和傅春芳说,山里的资源虽丰富,如果一首无节制开采,早晚会枯竭,同时也有季节性,得想办法发展些其他的副业,以确保长久不衰。
两人一听,眼前一亮,问春秀有什么具体的方案。
春秀说具体还没考虑成熟,不过,基本的思路还是靠山吃山,只是需改变一下吃法,多一条腿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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