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夜深人静了，能去哪儿呢。没办法，还是回家去吧。
春秀走进院子，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听到赵存富的呻吟声。
她没进房间，而是来到厅堂，坐了下来，继续想着心事。
想着想着，春秀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蓝招娣夫妇收拾完碗筷，给自己和赵启祥各装好了一个取暖的火笼，早早地上了床。可是她人在床上，心在外面。她几次想起床到春秀房间去听墙根，却被赵启祥劝住了，说别打扰了他们，怕让儿子知道了影响他行动呢，慢慢地也就睡了过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儿媳的床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被顶撞得剧痛的赵存富，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床上，时不时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心想这回可能真要坏事了，包括命根子以及和春秀的关系。
待疼痛缓解后，理智也慢慢恢复了过来。他又想起春秀，这么晚出去，还出去了这么久，该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吧？要是那样，损失可就太惨了。
于是他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看看。
正在这时，便听见春秀回来走进了厅堂。
赵存富悬着的心算是踏实了下来。他倒了些水，坐在凳子上慢慢地喝着，的疼痛还不时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感到十分的迷茫与无助，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几个月来，能想到的办法基本都尝试过了，自己想不到的母亲也都想到了，但就是屡试屡败，至今仍是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难道就一首这样子下去吗？那自己不成了有老婆的光棍汉了？这成何体统，像什么话？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吧，可怎样解决呢？继续温水煮青蛙？还是待伤痛恢复后另择时机暴力解决？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办法？
一想到暴力解决，赵存富又觉得一阵疼痛，心有余悸。想来真没这么容易，己尝试过两次了，都没能取胜，反倒自己的要害处被弄伤，今天伤得更厉害。
春秀是谁呀，一米六一的个子，学校赛跑冠军，腿脚有力，爆发力强，性格刚强，富有理想，并非普通女子，更不是那种柔弱女子。除非趁其不备，先把她打昏，然后行事，可这样必定是鸡飞蛋打，还会吃个暴力的罪，弄不好还可能会出人命。
“这个办法使不得。”赵存富摇了摇头。他虽是有阴的一面，但一想起这个办法也不免打了个小寒颤。
赵存富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先理顺下眼前的窘境吧，刚才毕竟是自己太鲁莽了。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点着了避风小煤油灯，忍着隐隐余痛，走出房间，来到厅堂。
看到春秀坐在厅堂的长椅上，伏着头，不知睡着没有。赵存富又折回房间，拿了件春秀的外衣，端着春秀的水杯，回到厅堂，放下水杯，给她轻轻地披上衣服，然后坐了下来。
“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沉默了一会儿，赵存富问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看春秀没反应，思忖了一下又道：“秀秀，对不起，我…那…不对。”
春秀依然没有动静。
赵存富心想，春秀可能是睡着了，那就让她睡会儿吧。
赵存富走出厅堂，走进房间，他也尿急了。
然后擦亮了一根火柴，看看自己的伤得如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天哪，肿了！
庆幸的是，皮没有破，尿尿也不感到什么疼痛，应该问题不会很大吧。
他也没有睡意，坐在凳子上发呆，只有小闹钟的嘀嗒嘀嗒声。
他又擦了根火柴看了一眼闹钟，己是凌晨两点半了。
然后他点燃一支烟，走出房间抽了起来，抽完了一支接着一支，似乎只有这烟雾，才能驱散他心头的郁闷与无奈。
心冷了，他感觉气温也越来越冷，于是他回房拿了件衣服披上，又取了一件春秀的衣服，提着热水瓶走到厅堂。
突然，他的脚不小心踢到了木长椅，发出“嘭”的一声响，把春秀惊醒了。
春秀刚才确实是睡着了，此时觉得头不那么痛了。
她抬起头来，瞪了赵存富一眼，重又伏下头去，看得出她眼睛有些红。
赵存富心中一阵感慨，他拿起春秀的水杯，重新倒了点热水道：“喝点开水吧。”
春秀突然站起来，压低着声音道：“还想让我喝？你们安的什么心？”
赵存富心里一清二楚，但表面上装的一副懵逼的样子，“啊？我让你喝水，你什么意思呀？”
“别装傻充愣！我问你，晚上的汤给我放了什么东西？”春秀的目光十分严厉。
春秀刚才想来想去，越来越觉得她碗里的汤肯定有问题，极可能就是放了安眠药。
“就是猪骨头苦斋汤吧，我没给你放什么呀？”赵存富故作惊讶地道。
他这话没什么错，他自己确实没有往春秀的碗里放什么。
“你敢说你不知道吗？”春秀正色道。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你怎么了？”赵存富嘴上坚定，心里却有点儿虚。
春秀瞪了他一眼，拿起水杯倒干净，又重新冲洗了下，倒上水喝了两口。
然后目光凌厉地看着赵存富，郑重其事地道：“赵存富，你真的要骗我吗？”
赵存富被春秀的眼神盯得心里一阵发毛，他咽了口唾沫，“秀秀，我真没骗你，我也不清楚到底咋回事。”
春秀冷哼一声，“行，那咱们现在去找你妈对质，看看她怎么说。”
赵存富一听慌了神，连忙拉住春秀，“大半夜的，咱别折腾了，回房休息去吧，好吗？”
春秀甩开他的手，“你心虚了是不是？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更确定是你们搞了鬼。”
尽管春秀一首有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说话声还是不受控制地大了些，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吵闹，以致把隔壁死睡过去的赵冬花吵醒了。
“什么玩意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赵冬花突然推开房间门，探出头来大声地嚷嚷着，然后又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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