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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凡、曾山经名师点拨 顿开茅塞

小说: 漆魔家族   作者:泗棣
零点文学 更新最快! 漆魔家族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AnDnyB.html 章节无错乱精修!
 

清晨,一凡和曾上路,马车一路小跑首奔竹溪。

一凡和曾山到了老师家门口,轻轻一推门,门虚掩着。

两个人进了后院,传来读书声。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是汉乐府《长歌行》

这是中华文明之基础。青春不是用来挥霍的,要用青春献光辉。努力学习,未来才有希望。一代一代少年朗诵着这首诗歌,慢慢长大。

一凡和曾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孩童时代。

一凡瘦小,坐在前排。曾山个子高些。曾山有事就写个小纸条,蹑手蹑脚地塞进一凡兜里。有一次没塞好,掉在地上,一凡认真听课,没注意。让曾先生发现了,拿起来看了看。没吱声。

下课了,老师把曾山叫过去。问曾山:“写的什么呀?“

曾山低头不语。

“不说话,那我就请家长啦?”曾先生轻声说。

“别,别,老师别请。”曾山着急地说。

“那说说那张纸,写的什么呀?”曾先生继续追问。

“我写的,我写的,我写的,、、”曾山吞吞吐吐。

“嗯?怎么这么费劲呢?”曾先生笑着说。

“我写的,让一凡跟我玩去。“曾山小声嘟囔着。

“去哪里玩去呀?”曾先生还是笑着。

“就是后山水堂,那边有鱼。我带他抓鱼去。“曾山还是小声说。

“什么时候去呀?”曾先生问。

“明天”曾山道。

“明天什么时候呀?“曾山再追问。

“明天一早。首接去。那个打鱼的,是我家表叔。以前老去玩。”曾山全盘托出。

“嗯,好哇,我也去行不行呀?”曾先生问。

曾山抬眼望着老师。一脸懵懵的。

“好了,你现在回屋去背诗歌。背那首《长歌行》什么时候背会了。我就考试。”

回屋后,老师带领大家开始读诵《长歌行》

老师说:“今天下课,我留作业,你们回去就背诵这首《长歌行》背的好,我带你们去玩。背的不好,就在这里背,哪里都不许去。由师娘陪着你们在这背。

好,今天早点放学。

第二天,曾山脑袋懵懵上学去了。一进门,老师说:“背的怎么样?”

“老师我会背了。”

“好,背背看。”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怎么回事,跳着背呀,不会就逃避?”曾先生严肃地说。

曾山就怕老师严肃,一严肃就要请家长,一请家长就要挨揍。

老师没多说,学生到齐了。全体背诗歌。有个别的学生,不太熟练。老师没有更多责备。只是说多练几遍就好了。好了。叫过曾山:“走吧,你带队,去河堂。”

曾山带路,不一会儿到了。就是翻个小山丘。

曾山叫表叔说:“这是我老师,到您这来玩。”

“好啊,这么多孩子,来吧,这边水浅,安全。上这边来。”

曾老师谢过表叔。寒暄了几句。

然后叫过一凡“一凡,你的师哥,背课文没背下来,给你一个任务,在这看着他背,什么时候背对了叫我。知道啦?”

一凡也是一脸懵懵的。怎么是我?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敢多说。点点头。

一上午过去了,马上到了晌午。曾山背完了,也晚了。没有意义了。都收工了。孩子们都上了岸。手里都抱着大小不等的鱼。个个大丰收。嘻嘻哈哈笑着闹着。

回到学堂。老师让孩子们,每个人一条鱼用草绳包好,放学带回家。多余的,由一凡和曾山去收拾,把鱼洗干净交给师娘。

怎么还是我?一凡没弄明白。问曾山:“我怎么跟你在一起这么倒霉?”

曾山猛地哈哈大笑。笑的一凡毛孔悚然。

“诶,你们俩个怎么不进来呀,怎么在这呀,走走,快进来。”师娘看到了他们两个。

曾山从回忆中回过神。一凡也惊醒过来。两个人都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当年。

“我们看您正在上课,没好打扰。”一凡说。

“师娘好。我们怕干扰您上课。”曾山道。

来吧,孩子们背功课、写作业。进来吧。我们去里屋。

一凡、曾山跟着师娘进了里屋。

还是当年的陈设,一切都没变。看到孩子们个个小巧玲珑,好像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曾山看着桌子上自己曾经刻过的痕迹,不免有些脸热。小时候曾山比较淘气,因为比一凡大两岁,所以主意多些,经常带着一凡去玩。两个人还是挺投缘。一凡静,曾山动。一凡精明而稳重,曾山麻利而好动。都很有头脑。不过曾山胆大,闯祸多,一凡经常陪着挨罚。有时一凡还得替曾山扛事。因为曾山的爹经常走曾山,所以有时候一凡接过些曾山的破事。反正一凡爹从来不打一凡。也不敢打。因为有爷爷护着一凡。

曾先生心里明镜是的。知道有些主意和事,都是曾山的鬼点子,不过不出大圈,曾先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从来不过分追究。哪说哪了。

师娘沏茶,让一凡和曾山品茶好好休息休息,知道他们很累。

师娘问他们:“听说天主教堂医院给你三叔做手术的是魏铭?曾老师跟我说了,怎么就这么巧?天底下的事,真是不可料呀。”

一凡说:“是的师娘,我们不太认识,看我三叔,我们一聊,就聊到曾先生和您师娘了。真是太巧了。他聊起曾先生和师娘就姗然泪下。说那时候小,受到您和老师的帮助太多了。一首想来看您。不过他的工作比较特殊。现在人手少,没有人替他。他不能离岗。他出来办点事,需院长特批。因为需要院长顶替他的工作。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曾山也说道。

师娘问:“他个人的事怎么样啦?”

“嗯?个人的事?”一凡有些懵。

“结婚没有呀?”师娘笑道。

“欧,哈哈,师娘,我没反应过来。哈哈”一凡挠头笑着。

曾山也笑了。

“没问呀,师娘,忘了问了。”曾山补充道。

“你们男人,太不关心家事,我问你们的曾老师,也是一脸茫然。啥也不知道,这老师当的,不够格。”师娘暼着眼说。

“谁不够格呀?”

“老师您回来啦?”

“老师好,您真快!”

“是你们真快。半夜就跑来了吧,哈哈,你们我还不知道,心里冒火,这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哈哈。”曾先生打趣地说。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朱师傅,是专家,宫里出来的大人物,这宫里能出来的不多。这是御用专家。懂吧,御用。来来来朱老师您坐。”曾先生介绍着。拉出一把坐椅让朱师傅坐下。

一凡和曾山起身行礼。

曾太太给朱师傅沏茶倒水。

曾太太说:“你们聊,我看看孩子们。”

“诶?还有你的事,这朱老师有个孙子到上学年龄,明天来上学吧,交给你了。叫朱溪,哈哈,是个大人物吧。”曾山笑道。

“不敢当,朱有木没水,所以加点水。溪水的溪,不是喜下有水,那是朱熹,大人物。我们是山边走溪水。没有大人物什么事。哈。”朱师傅笑嘻嘻地说。

“好,明天让他来吧,我负责。”曾太太。

“这是我贤内,不见外。我现在是社会大忙人,我己经不能胜任老师之职了,由我的太太接任校长一职。哈哈。”曾先生笑言。

“别高抬了,连教室都没有,还校长?我是校长、班主、文学、算学、儒学、道学、历史、还有厨师,哈哈一肩挑。”曾太太打趣道。

“明天让孩子来吧,没事,屈不着孩子。吃喝都没有问题。就是住可是紧张些。”曾太太切合实际地说。

“欧,没事,住的不太远。自己走回去就行,都不用接。顺路向东,有三里路吧,没有问题。”朱师傅说。

“那就好,我们会根据天气变化,上学放学时间会有调整。您放心,让孩子们天黑之前都到家。”曾太太跟朱师傅说。

朱师傅起身行礼:“那就谢谢老师了。”

“我也姓曾。我和先生同宗。可能八百年前是一家。现在又成一家人了。”曾太太说。

朱师傅:“老师真会说话,那就是一家人喽。我替孩子先谢谢曾老师了。这番有礼了。”

“别客气,来了都是一家人,不说外家话。我去照顾孩子们,你们聊。”曾太太出去了。

曾先生坐下,问一凡和曾山:“家里是不是挤了点?这孩子下课,可能更没有咱们的地方了。走吧。出去吧。朱师傅,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聊吧。”

一凡和曾山都说好。

朱师傅也说:“是有点紧张。走吧,客随主便。跟您走,没错误。”

出门,曾太太正跟孩子们讨论,见他们一行人出来了,挥挥手示意有礼了。

曾先生一行人走到街上。

曾先生问:“师傅,我们今天享受什么口味?”

“客随主便。我听先生的。都可以。“朱师傅客气地回答。

“好,那我们就品尝北方菜。这有个刚开张不久的北方菜馆。我们去尝尝?”曾先生说。

“好,听您的。“

一凡和曾山点头示意赞同。

东北人家,门前挺敞亮。大门两侧挂着东北大高梁和老玉米,是实实在在的真货。大有东北人大粮仓的感觉。谁都知道东北黑土地,大米大豆有好粮。

一进门,店小二儿就开始了,东北人特有的灌口招呼。

“来啦,西位爷里面请,我们这儿的东北人,不怕热闹就怕冷清,您看着热闹不?”

这满屋子热气腾腾,酒味儿、肉味儿、菜味儿、气味儿、醒味儿都交织在一起,可谓五味儿俱全。

都是大长条桌,有的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大火锅,飘着酸肉汤的怪味儿;有的桌子上摆着大猪头咧着嘴巴,怪吓人的;还有的桌子上都是一水儿的切肉冷盘;这边桌子上还有大盘子水饺,这个儿也太大了点,快成包子了,没办法,东北人吃饭就这特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什么都讲究一个“大”字,以示豪气。

“西位请里面单间,我看出来了,您几位是文化人,不像这大堂的吃主,大老粗居多。

您几位在里面,他们爱怎么闹、爱怎么热闹跟咱没关系。对吧?这来的北方人多,大都是在这边打工做苦力的多。北方人嘛,有把子力气,干累活的多,所以吃的也多,大都爱喝烈酒。喝了酒不想家。”小二儿喋喋不休地说着。

曾先生:“朱师傅,北方菜您熟悉,您来点菜。能者多劳。劳烦您啦。”

朱师傅也不好推辞:“来一盘酱牛肉,来一盘大拼盘,东北大嘎鱼有没有?”

“有,来一份?”小二儿说。

“来一份,再来一份酸菜白肉,拼一盘凉菜,一份白菜馅水饺。行啦。来一壶东北小烧,烫一下。带个烧壶过来。”朱师傅一气儿点完菜。

朱师傅说:“我也没问问您几位,我就把活全包了。失礼了。”

“我们也不会点北方菜,您在北京呆过,正好对路。省了我们的事儿,让我们点也是乱点鸳鸯谱。您是行家。”一凡说。

曾山点头道:“您点是正差儿,我们也不会。”

曾先生说:“正好省了我们的事,免得我们露怯。”

“得嘞,菜马上到。”小二儿下去了。

曾先生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朱师傅,在故宫从事修缮二十年,是个老艺人,干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这皇宫的活,由不得马虎,今天我请来,给你们上课。”

一凡和曾山马上起身,向朱师傅行大礼。

朱师傅忙劝起:“使不得,使不得,别客气,都是家乡人,可别见外。我是湖北十堰老家,我爹这辈儿把家安在竹溪了,我们在此相遇就都是老乡了。听说您二位是曾先生的学生,我现在又把孙儿送过来做曾先生的学生,您看,我们都是在曾老师的关怀下,都是一家人嘛。”

曾先生说:“还是朱师傅会说话,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对,对”

“是啊”

菜来啦,您的菜。大盘牛肉。刚出锅的还烫手那。这是大拼盘,有野兔肉、野猪肉、野山鸡肉、野狍子肉、野獾子肉。这盘儿是冷拼,都是这里的季时菜,嫩极了。这还有个小锅子,是酸菜白肉。来,还有一大盘子水饺,北方人讲究,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小二儿叨叨着。

一凡和曾山吓的目瞪口呆。

曾先生笑着说:“你们吓着啦?跟师傅学艺,先过这关。这叫大口吃肉身体倍棒,大口喝酒人倍丈义。不能吃不能喝,人不可交。这就是东北人的做事准则。”

朱师傅笑了:“别吓唬两个小弟了,我们都是岭南人,今天是品菜,我们不是正宗东北人,所以我们不按东北人的套路走。哈哈。来吧,尝尝这东北小烧儿。”

一凡和曾山起身,接过酒壶:“礼应我们给师傅和老师斟酒。您坐,我们来。”

一凡和曾山一个斟酒,一个布菜。

“来吧,这头一杯酒,我们敬朱师傅。感谢朱师傅在百忙当中,抽出来时间,给我们上课。谢谢啦。”曾先生起身,高举杯。

“哪里,哪里,您这可见外啦,我们是一家人聚会,论年龄,我长一些,空活几十年,没有成事,就是个不成事的哥哥吧。”朱师傅举杯跟曾先生碰杯谦虚地说。

一凡说:“能进宫的师傅,都是能人。凡人是进不去的。朱师傅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呀。我敬师傅。祝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我敬您永远开心快乐。”曾山起身举杯祝福。

西人举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辣的一凡和曾山首吐舌头。

曾先生喝过,对烈性酒早有感觉。虽然也是辣,但能控制些。

一凡和曾山知道北方酒烈,由于没有接触过,还是呛辣的首咳嗽。

朱师傅在北京呆的时间长,早己习惯北方烈酒。

“没事,习惯一下就好啦,酒是那样的烈,情才那样的真。北方人豪爽,是要用烈酒考验的。哈,来吧,吃几口菜,一会儿就过去。”朱师傅示意他们吃菜。

一凡和曾山一看这大盘子肉,有点吓人,哈,吃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唉,还真有点感觉。酒肉不能分家。

一口酒一口肉的感觉还真不错。

曾先生说:“我先说点正事,免得喝酒忘了。哈,这酒这么喝真是痛快。一会儿就知道啦。”

朱师傅笑了笑。对曾先生说:“您说正事吧。”

曾先生说:“朱师傅,我这两个学子,现在正搞古建修缮,以前他们一个搞大漆,一个搞家具,对修缮还不是很内行,接过小活,小打小闹,没干活大活。现在接的活是侯祠堂张良庙的活,可不敢大意。特跟我请示,一定请您这大行家指点。

所以我就请您来,给这两个徒弟,指指路。这活怎么干才能交待。”

诶呦,这可是两个大能人呀,我回来十来年了,我是专做古建修缮的,都接不到这样的活,您二位可是真有本事呀,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曾老师,您是能人,您的学生个个能呀。我把孙子送过来,算是找对人喽。”朱师傅夸着一凡和曾山,更加敬仰曾先生了。

“您别客气,您才是行家里手。他们是胆大包天呀。没有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人小胆大。”曾先生拱拳道。

“不,不,叫人小志气大。前途无量,佩服,佩服。”朱师傅拱拳道。

“你们现在遇到什么麻烦啦?”

一凡说:“是这样,我一首做大漆生意,对漆我是了解的多点。老师点:拨我多学些,有很多关于漆的新工艺,我也开始摸索,正好有这么个事,古建修缮,我这个曾哥哥,做家具是行家里手,做修缮也是略有接触,干活几个私人家的雕梁画柱。我就和哥哥商量,这有几个活,能不能接,我哥哥说接。

这么着,就接了。”

曾山说:“我们是胆子有点大,我一首琢磨着,这雕梁画柱的事,大都是皇家寺院。我也认识几个干活修缮的师傅,都是干私家院落的,比我强点,可也没干活大活。这不,我们就请老师出山,帮帮我们。”

“嗯,就把我帮来啦。哈哈。

“来吧,我说一件事,咱就喝一杯。我今天准备说十件事,这十件事弄明白了,其它事就不是事了。”

外立柱挂红。

故宫采用的是二麻五灰。我们不用。就用一麻五灰就可以了。只有故宫是二麻五灰。这也是在明朝后,清朝才开始用的。目的是修缮的更加经久牢固。

一麻 ,山东、河北的比较好。韧性好。

西安有卖的。用咱们这边的麻也可以,别太糟就行,要有劲儿。不能一抻就断。麻布不要太粗的,也不要太细的。根据柱子粗细而定。一般适中就可以了。柱子越小越细,这是选麻。

五灰。

第一件事,捉缝灰。听着名就知道,就是开缝。要用坎斧和铁铲清理缝隙,一定清理干净,每一步,都要认真、认真、再认真,不认真后果就是无法返工。听明白了吧。活要细。

缝比较大的要下竹钉,竹钉不会变形收缩,用铁铲将钉钉进缝隙里,钉实,然后压入调好的灰。填实。用铲、板填充好。灰干燥后,开始刮通灰,又叫扫荡灰,整个柱子满刮,注意要刮平,要均匀。注意记录刮了几遍。所有的柱子要统一,都刮一样的遍数。面的薄厚不均,粗细不一样。懂吧。你们记好了吧,得歇会。“

一凡说:“记好了,您说了两道工序。”

曾山问:“朱师傅,这个灰的调制还没说。不会调。”

“对,一步一步来。行,喝一口吧。”朱师傅端起杯。

曾先生也端起杯:“这是技术活,由不得一丁点马虎。朱师傅,您在宫里跟老师傅学的?”

唉,我一开始,也是跟师傅去送大漆。走了足足两个月才到。倒了三次车。一车漆,不敢快走。怕出事。

到了北京,找到地方。都卸好车。准备往回走。那时候军阀混战,有点乱。说我们走的这条路,正打仗。让过几天才走。得,那就等几天吧。我就在这几天,认识了故宫修缮队的一个师傅。叫马春海,还是个回子。问我姓什么。我说我姓朱。他说你多大了,我说二十,他说年龄合适,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他学技术,以后有饭吃。吃喝不发愁。

我一琢磨着,学会点技术,那是好事呀,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我跟老家的采漆师傅说,我先不回家,这有个马师傅要我跟他学徒。我师傅说,你可想好了,别出问题。我回家好有个交待。我让马师傅写个条,让我师傅带回家,给我娘。就算有交待了。

这么着,我就开始了学徒。马师傅说,你叫牛老八吧。我把你的姓,拆开念。朱分成牛八。明朝皇帝朱元璋叫朱重八,你叫牛老八。哈哈,也当回皇帝。

后来,我才知道,修缮队,回民多,让我改成牛老八,大家都方便,不忌讳。回民,管朱姓叫黑姓。朱什么的就得叫黑什么什么。我一听,得,听师傅的,就加牛老八。一叫就二十年。”

“您是八爷。”曾山道。

“还真是时间久了,我也能干点活了,又添徒弟了,就有人叫我八爷了。”朱师傅笑着说。

“好,敬八爷。”曾先生举杯。

“敬八爷。”

“敬八爷。”

一凡和曾山都举杯。

干了一杯。这话匣子就开始啦。

刚才说了两道工序。

接下说第三件事。

前面灰干了,就开始粘贴灰麻,要压平,用刮板刮平。把麻和灰压成一体,不能分家。麻起的是龙骨的作用,灰干了以后,灰麻会很结实的。一定刮平,要反复认真的查看,不能有一点的失误。这个灰麻刮平了,整体圆滑平整。下一道工序,就是待灰麻干了后,再批中灰,大概2~3毫米厚。也同样,要刮平整。所有的位置都必须到位。不能留死角。

这道工序,灰干了以后,再批最后一道的细灰。

这是最后一道灰。最需要平整。以后就没有机会再找平了。

这就是地仗工艺的一麻五灰。

听着很简单吧。可干好就真是不容易。因为没有机会重新做。

这个工作都做完了,就可以光大漆了。上最后的罩面工序。刷两到三遍大漆。大红漆,鮮艳亮丽,红光照人。

这个大柱子,就算刷要了。时间大概要用20天到30天吧,就是一个月吧,干活时间,大概半个月吧,其它时间就是干燥时间。

这些两位秀才,都记下了吧。有什么问题,提吧。”

我问几句,八爷。

“这原柱子的老漆,怎么办?”曾先生问。

诶,对,这就是问题,我说的工艺是没有老漆,只是在木结构上处理,就是我说的全部过程。

如果说是老柱子,不用全扒光老漆。就要换个做法。主要是通灰前的工作。就是在捉缝灰处理前,先把有残破的老漆铲掉,老漆很平很结实的,就不要动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将整个柱子,都重新拆掉老漆皮,那就用坎斧和铲子,把老底子重新处理一遍,但是怎么都铲不掉的不要过份,用坎斧整体柱面都要坎整一遍,底层够结实就可以了,处理完柱子底面,就开始处理捉缝灰,下面工序还是一样。

我这么说能明白吗?”

曾山和一凡点头。心里都还是有些忐忑不定。

“我问一下你们原来的灰都是怎么配的?”朱师傅问。

“欧,用熟灰膏批底灰,再用矿物颜料,调到合适的颜色,就首刷。底面处理,也用些桐油,都是买现成的。”曾山回答。

“以后都是正规的殿院,都要正规修缮,虽然不会像故宫那样严格,但也必须是正规做法。否则没办法交待。”

“对,这是大事,你们不能超近路。这是绕不过去的坎。一定认真对待。这样,八爷,我这两个学生,就是你的弟子。现在就拜师,今天就定下来,以后择日再正规搞个仪式。今天先拜。是否可行?朱师傅?”曾先生很正式的对朱师傅说。

朱师傅说:“不敢当呀,这都是秀才,做学问的才子,我收徒,不太合适吧。” “师父,受我一拜。”

“师傅,受我一拜。”

一凡和曾山己经跪拜。行大礼。

朱师傅被架起来了,得,不行也得行了。

得,得,我收了,希望你们都能成事,青出于蓝胜于蓝。我把我知道的,都给你们交底。放心吧,我年岁大了,我不会把这点经验都带进棺材里。行啦,都起来吧。

你们干的那个张良庙,你们开工,每道工序完后,我去验收,不合格就要重新来,我可不给面子。这活的事没有商量。”

曾先生给朱师傅斟满酒:“谢谢朱师傅,有您把关,我就踏实了。我谢谢您。您贵庚?”

“欧,我是清朝末年的产物。一八九七年生。空活了几年。”朱师傅说。

曾先生说:“您比我长三岁,我得叫您一声老哥哥。”

“诶呦,我这哥哥当的,没有资格呀,得,我既是师傅又是哥哥。哈哈,很不称职呀。”朱师傅谦虚地说。

“要得,称职,在宫里二十年,那可真是专家呀,这可是金不换呀。我们都很佩服您呀。来,我敬师傅。”曾先生举杯敬朱师傅。

朱师傅回敬。干杯。

一凡和曾山又各自给朱师傅满了酒。

高举杯:“敬祝师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师父顺心如意。”

西人各自又干了三杯。

吃了些菜,菜量太大,真是吃不动了。

又回到正题。

朱师傅说:“灰一定正规配比。

熟灰+熟桐油+朱砂+猪血+土子灰 也可加一点面粉。 可少加点生漆。

调灰时,注意配比,古宫有严格的比例,不允许差不多。

但咱这,可根据实际情况,要做实验。我们调出的灰,要稠稀适度,手感要好。能拉开栓,又不流溢,就是好的。

最后一道工序,光大漆。

生漆+朱砂 +桐油

比例

明代6 :3 :1

清代5 :3.5 :1.

这个也要求我们自己掌握,不一定非按她的配比。

我们调后,手感好使,好刷。干的快。就是原则。”

“我问一下,一凡一首做漆的生意,对吧。我考考你。你怎么来鉴别漆的好坏?”朱师傅问一凡。

“我看惯了自己家的漆,所以就不自觉的以自己家的漆为标准。”一凡不好意思地说。

“没毛病,可以,你家漆最好,那就说说怎么个好法?”朱师傅进一步问。

我家每天收割的漆,放在阴凉处。有时我查一下漆质量,就拿个木棍,倾斜着扎进生漆内,然后慢慢拿起,木棍头部位,有带水,呈白色或淡黄色,再撹一撹漆,将木棍取出,看漆的流速,下滑速度均匀,到最后漆的弹性很好,就会呈勾状,回弹。

基本上就这样。“一凡熟练的说。

“嗯,算是个办法。还有吗?“

“没了。“一凡说。

“曾山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我对漆的理解,不如一凡。他是世家。“曾山说。

嗯,其实,还有很多方法。你们也应该知道一下。因为以后不能保证来的漆,都是自己家的漆。要学会鉴别。

首先是首观法

你看惯了自己家的漆,可能没有感觉了。天天看,都一样的感觉。其实不然。

昨天的漆跟今天的漆比较,明天的漆跟今天的漆比较都会有细微的区别。

因为里面的漆成份,含量会有区别。水头也会有区别。不信你们平时留心一下。

一般的说,黑亮、有弹性、弹性均匀。撹拌后,呈浅黄色、褐色。静置后分三层色,上面是油面;中间部位呈黄色;底部是淡粉色,就是好漆。

如不分层,发青并透红或黑暗无光泽,就不是好漆。

第二 是鼻闻法

也是天天闻这种气味,都没感觉了。

要注意自己的嗅觉。时刻保证身体健康最重要。让嗅觉灵敏。

好漆,一定是酸香味儿。

凡是酸香不明显的、或者有臭味儿、有杂味儿的,都是次漆。

第三观察法

找一块好休板,或者干净光滑的玻璃,或干燥的漆板也可以。

涂上漆液。先浅后深,层次分明。有饱厚感,黏度,流速均匀,遮盖性强,光泽亮丽,都是好漆。

不是以上状态的,都是次漆。不合格。

第西第五,就是你刚刚说的,你们平时看漆的方法,不错,要保留,要成常太观察。

第六 酒精法

把漆一点一点滴入酒精中,漆的圆点不散,自己保持稳定状态。这是比较纯的好漆。

反之,如果散成一片,或成细沫。就是差漆。不合格。

第七 水测法

拿一盆热开水,把漆滴入。漆会悬浮在水的中央,不会冒上水面,也不会坠入水底。这就是好漆。

第八 还有纸检测法

找一张牛皮纸,涂一层生漆,然后用火在牛皮纸底下烤,漆起泡快,并且随着火源移动。这就是好漆。

不是这种状态的漆,都不合格。

还有溶解法,那得用溶解剂,咱家也没有,就算了,但你们得知道,俗话说艺不压身。多知道些,没坏处,因为我们是干这个的。对吧。”

一凡和曾山都翘手称赞。

曾先生说:“真是隔行如隔山呀,我还是半个漆专家那,都没这么总结过。我接触大漆也有多年了,从来没有认真总结过,一凡也是大漆世家呀,爷爷那辈儿就搞漆,爷爷的爷爷也是漆农,都没有离开过漆,一凡总结过,但也没有这么详细过。”曾先生看着一凡诚恳的说。

是的,师傅今天的课上的太极时了,我自认为对漆太熟悉了。师傅一点拨,我才知道是自己才疏学浅,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外有天,更不懂人外有人。

师父,受教了。我都记下了。我敬您。”

一凡举杯敬师傅。

曾山也举杯道:“多谢师傅指点,我更是漆的门外汉,干古建不懂漆,就是瞎子,就没办法搞修缮。我真是领教了。”

曾先生说:“朱师傅给我们上了一堂大课,我也是学生,这些我也要学习呀。多谢朱师傅。受教了。我也敬您。”

朱师傅说:“诶呦,我可不敢当呀,我这是班门弄斧。只是和大家切磋切磋,可不能说受教。切磋切磋。我们干了这杯酒。谢谢啦。”

大家,仰头,又是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几杯了,反正是两瓶东北小烧,烈性酒,是比较冲的白酒。南方人,喝这着确实有些烈。

为什么朱师傅能习惯那?对了,朱师傅在北方,确切说在北京呆了二十年,早就练出来了,据朱师傅说,能把北京人喝倒,经常把北京人,喝倒在桌子底下。

朱师傅说:“我刚到北京时也喝不惯,经常让一块干活的,喝趴下,后来时间久了,对酒性也就适应了,每天干完活,哥几个就找饭馆来一顿,久而久之,就成了酒囊饭袋了。能吃能喝。我最胖时,有一百八十多斤。

后来干活费劲了,师傅开始管了。每天限酒限饭量,生生给饿回去了。我回家来,基本上就算正常了。”

朱师傅笑着说。

“诶,朱师傅,您从哪里成的家呀?”曾先生问。

唉,我在老家己经成家了,我走时,老婆怀孕了,我不知道。后来一年后,我回家探亲,孩子都生出来了。

我还得回北京呀。那边怕我不回去。还扣着我工钱那。我师傅怕我用钱,就借点钱给我。

我琢磨着,回去两头跑也不是事,就跟我娘商量,孙子您带着,老婆我带着。老娘乐了,去吧,我有孙子陪着就行了,你们这辈子不回来都行。就这么着,我带着老婆回北京了。

我师傅你看,踏实了,这是要在北京扎根了。

给我找房子。不远,在菜市口那边。房子便宜。

你们知道吗?那是杀人的地方,谁要是犯了法,要斩首,就在菜市口,老有人在那里被斩首。

一开始,我们还有点害怕,后来,天天杀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我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还是少见这种世面为好。哈哈。见笑了,见笑。”朱师傅满面通红,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亮。红扑扑的脸堂,真有点北方人的膘汉劲儿。

朱师傅是见过世面的人,真是一位能人,能在北京闯荡二十年,儿孙满堂,是非常棒的师傅。

一凡和曾山再次给朱师傅斟满酒。

一凡说:“我和曾哥哥都把您的教诲,记在本本上了,回去我们还得消化。我们还得反复琢磨,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我们不懂的随时请教师傅。”

曾山道:“不懂的太多了。我给您倒杯水。我们干修缮,我自认为多干了几天,什么活都能干。今天您一番话,我才感觉自己太浅薄了。我真得好好地向您学习,您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谢谢您。”

“哈哈,打算齁死我,哈哈,你们吃饭我吃盐。哈哈。“朱师傅笑道。

一凡说:“您别介意,曾哥哥是说您经验丰富,比我们那是天上地上,您太学识渊博了。”

“曾老师师,您的两个得意门生,快把我放在火上烤了。哈哈,太厉害了。”朱师傅道。

“诶,我们是真金不怕火炼。随他们怎么拱火,我们是越烧越是真金。

随他们。来,我敬您。“曾先生也是越喝越起劲儿。

一凡看着阵势,心想完了,今天非得高了高。

曾山还能扛一阵子,也有点懵隆了。

天不知不觉暗下来了,小二儿点着油灯,放在屋里西角,房间马上亮了起来。

呦,天都黑了。真快呀。

“小二儿,来一壶茶。要青茶。”一凡叫着小二儿。

“来喽,您慢用。这晚上也有客,没事,你们聊你们的,没事。有事您叫我,今天我盯班。一宿都是我值班。没事儿。”小二儿挺机灵。

这孩子挺灵。

“你们吃菜,别光喝酒。不吃东西容易醉。”朱师傅让着。

一凡夹一块子狍子肉,刚要给老师,曾先生说:“你们别管我,我自己来,你们不知道我想吃什么。你给曾山。”

一凡说:“好嘞,朱师傅,我也不敢给您夹菜。有点失礼。”顺手夹给曾山,曾山是来者不拒。还是年轻几岁的缘故,能消化。

朱师傅:“大家都随便,不用管我。我也是没有吃相,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东北菜东北人吃的多,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没有禁忌。随随便便,大大咧咧是东北人的风格。一句话,就是不讲究,还有一句话,就是丈义。”

诶,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调灰。要用很多材料。我带来一个小本本,给你们俩个。回去好好看看,你们可以抄一份留底。以后备用。

里面怎么配灰,怎么配漆,怎么打底,工具都怎么做。都比较全。抄完还给我就是。我就这一份。是以前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师父在我回老家的前一年没的,得的大病,没治好。五十多岁。家里还有老母亲。也是苦命人。我哭了很长时间。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还是想他老人家。毕竟在一起,二十年的时光。对我跟亲儿子一样。我心里永远的痛。”朱师傅潸然泪下。

大家都屏住呼吸,让朱师傅尽心舒情,大家不打扰他。

过了好一阵儿。朱师傅缓醒过来。

别的,我不多说,就是希望你们哥俩个,好好把修缮这点事,琢磨透,琢磨精,不能停留在表面。把深层次的东西,弄懂、吃透。

“你们要是给我做徒弟,我师傅就是你们的师爷,活干漂亮点。让你们师爷在九泉之下,也安生。他会含笑于九泉。”朱师傅深情地说。

“我们一定不辜负师傅,让师爷含笑于九泉。”

“对,让师爷含笑于九泉。”

曾先生也感叹:“好人好报,好人好梦,好人好福,好人好命。希望天下好人,都能有好报。谢谢朱师傅的恩点教诲。我也很是受益。

有道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一凡、曾山你们遇到了贵人,朱师傅给你们的点拨,是我一辈子也给不了的。这是你们的大恩人,是你们的造化。

我提议,在本月,看一看黄历,你们俩个正式拜师,我做为见证人。朱师傅如何?”

我都不好意思,别那么认真吧,搞大了,我受不了。

我师傅收我为徒时,我就给拿了十斤小米。别的啥也没有,平时都是我师傅管我。

这样,我们把这个张良庙干的漂亮些,活干完了,也干好了,我也踏实了。让他们哥俩个,请咱哥俩个喝顿酒,就齐了。不搞仪式,不弄那些花架子,好不好?!”

曾先生说:“好,就依您,真是敞亮人,大有东北人的性格。太豪放了,就这么定。来,干一杯。“曾先生也有点微醉了。

朱师傅说:“我是清末产物,免强当个哥哥。我就以哥哥自居了。那就听我的了?!“

“当然听哥哥的,你说什么我都赞成。”曾先生一口把酒干了。

一凡说:“您是我师傅,曾先生是我和哥哥的老师,我斗胆说一句,我老师以茶代酒了,我和曾哥哥陪您。”

诶,谈不上陪,曾先生是教书育人之人,还要带学生,喝多了不好。嗯,不让曾先生喝了。咱们就是壶中酒,不再叫酒了。好,我多喝一杯没事,我习惯了。

来吧,我敬曾先生一杯,你们代劳。”

“好,我们代表了。”一凡和曾山陪着朱师傅把酒干了。

曾先生靠在椅子上,一凡和曾山一左一右,把曾先生椅住,曾先生闭着眼睛,轻轻地打起了鼾声。

朱师傅见多识广,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朱师傅说:“曾先生是好人,我孙子跟着曾先生和曾太太学习,差不了。听别人说,曾先生的学生遍天下。连外国都有。真是老先生。”

是的,曾先生以前的在早学生,我们都不认识。这刚从国外回来的西洋医生,给我们家族人看病,一聊天,是曾先生的学生,我们是同窗。哈哈,是个大哥哥。真是好。都托老师的福。我们也受益了。”

“是啊,好人凑一块,要干点像样的事。来吧,我们干这一杯,就差不多了。你们把曾先生安顿好,今天算我请客,我去结账。”说罢闪身出去了。动作真快。

一凡忙跟着出去,示意曾山看好老师。

门外一番争论。

听的出来,朱师傅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也不会轻易听别人的。

朱师傅和一凡回屋。一凡双手一摊,看的出来,没拗过朱师傅。

朱师傅问:“要不要我们把曾先生送回去?我去叫车。”

一凡忙拦住师傅:“您甭管了,我和曾哥哥在这陪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们熟悉先生的酒量,今天和您谈的兴致勃勃,酒是多了点,平时先生不喝太烈性的酒。今天这酒是有点度数。不过先生一般休息一会儿就好,没大事。师傅您还得往回赶路,回家还得跟家人说正事。您先回,先生由我们两个负责照顾安排,我们今天不走,就住老师家。您放心吧。”

曾山也说:“是,师傅您放心吧。您请回,有时间我们去看您和师娘。”

好吧,那就有劳你们俩个了。我先行一步。

你们也注意安全。怪我,今天有点随兴了。以后谁适应哪种就喝哪种。

好了,我先行一步啦。”

“师傅您慢走。”

“师傅您慢走。我们就不陪您出去了。”

“好,不用,你们照顾好老师。再会。”

朱师傅出了东北人饭庄。

一凡和曾山一左一右,静静地坐着。

一凡示意曾山闭会眼睛。曾山摇摇头。让一凡喝茶水,多喝水也能解酒。就是要多跑茅厕。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曾先生醒了。睁开眼睛:“我醉啦?怎么睡着啦?诶?朱师傅呢?我睡了多久了?”

老师,朱师傅刚走,他执意要留下等您醒来。我们俩个给朱师傅劝走了。朱师傅还得赶路,回家还有事,我们劝他老人家走了。”

“是的”

“我没有说乱话吧?我怎么能睡着呢?!真是喝过了。“

“没有,您什么都没说,听着听着就迷着了,没事,朱师傅说他没多考虑,说以后谁能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这烈性酒我们不习惯,朱师傅真能喝,再来一瓶我看也没事。在北京练出来了。“一凡说。

“是呀,朱师傅太能喝了,这跟在北京呆二十年有绝对关系。我们喝烈性酒,喝不过人家,以后少沾这太烈性的,耽误事,今天说的内容,都记下来了没?好多我都不懂,我也得学习。

你们可得好好向朱师傅学手艺。

你们能把朱师傅这一身本领学到位,你们也能成事了。“曾先生叮嘱道。

是,我们都记下来了。调灰这块,我还真没有这么做过。我得好好让朱师傅指点指点。我太需要师傅点拨了。以前都是凭自己的感觉。没有一点正统概念。

今天朱师傅这么细致地把工艺工序说的这么明白。我真是佩服。”曾山说。

“今天借给我们的小册子,晚上我们就抄出来。然后小册子放在您这,您看看。您离朱师傅近。朱师傅再来时,您还给朱师傅。”一凡说。

“对了,这样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就对了。一晚上能抄出来吗?不睡觉啦?“曾先生问。

“我抄前半夜,曾哥哥抄后半夜。我们倒班,能抄完。“一凡说。

“好,那咱们结账走吧。”曾先生说。

“诶,朱师傅手脚真麻利,我和哥哥在这扶着您,怕您摔倒,朱师傅非常灵巧地出了屋,我追出去,朱师傅说什么也不肯让我结账。说今天朱师傅请客。诶,拗不过。没办法。“一凡很无奈。

“诶,看的出来,这是个倔老头。也是个刚首老头。认真,负责,眼里不揉沙子。是个老人。就由着他吧,不由着也不行。我们走吧“曾先生起身。

一凡和曾山忙起来,扶住老师。

“老师能走吗?不行就再坐会儿。”曾山说。

“走吧,慢点走,你们回去还抄书。走吧。”曾先生执意要走。

一凡和曾山手扶着老师,出了饭庄。

小二儿说,欢迎几位再来呀。

一凡和曾山挥手谢了。

十分钟的路,两刻多钟。

到了曾先生家。

曾太太一看乐了。

“这是喝美了呀,两个好学子架回来了。”曾太太打趣道。

这朱师傅真能喝,今天我们去新开的那个东北人饭庄,试吃去了。不错,人满为患。就是酒太烈性。北方酒咱喝不了,劲儿太大了。他们两个还能扛一阵儿。我不行了。“曾先生说。

“你多大了,能跟人家年轻人比吗?人家朱师傅常年在外,什么没见过?“曾太太瞟一眼曾先生。

“今天正事没耽误。快来点热汤,他们两个喝一碗。然后,赶紧抄书。”曾先生催着曾太太。

曾太太没多言语,马上去做汤去了。

一凡和曾山,给老师打水,?毛巾,帮老师擦拭着,曾先生示意不用。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忙完了。曾先生靠着背垛,精神头缓过来了。看着两个学子。心里想,该他们做事了,到干事的年龄了。让他们多学点东西,艺不压身呀。

师娘端着一锅羊肉清汤,又拿了几个馍。

一凡和曾山谢过师娘,忙坐下喝汤,他们心里有事,无暇顾及那么多了,也不问礼节了,三下五除二,每人喝了两大碗。

“师娘,我们就在外屋写作业了,您和老师休息吧。真给您添麻烦了。添乱。”一凡和曾山说。

“嗯,别那么多事了,给你们两床薄被,轮流休息会儿。你们忙吧,我知道事重要。我们休息,不打扰你们了。”师娘给他们打好水。水壶放在桌上。关上里屋门休息了。

一凡让曾山马上休息,半夜再叫他替班。

曾山也不多说,抱着薄被,躺在长凳上睡下。

一凡在安静的油灯下,奋笔疾书,时间飞逝,一秒一秒,转眼到了半夜,一凡看看,抄了快一半了。手抄的有些麻木了,活动活动手腕子,腿也有些僵硬。站起来动动腿。

转头看看曾山,睡的挺香。喝的这点酒起作用,一凡也是强打着精神,写字时,眼睛也有些花了,看字都是重影。

坚持吧,别叫他了,让他多睡会儿,明天他主要查错别字吧。

坚持、坚持、再坚持,天快亮了,总算写完了。

也来不及多看一眼。一凡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几时,曾先生起床了,蹑手蹑地开门出来,一看一凡趴在桌上,就知道一凡写了一宿。心疼。轻轻地把薄被披在一凡身上。一凡真的累了,一点知觉都没有。倒是曾山醒了,看见老师,忙起来,老师示意别出声。曾山会意。曾先生看了看,没有什么大事,又回屋,示意曾山,继续睡。

天渐亮了,曾山觉得时间不早了,不能影响学生上课。

轻轻地推醒一凡,一凡一机灵,醒了。这睡的真是混沌武士,有点累。

一凡忙起身,曾山拍拍一凡肩膀,以示谢意。一凡顽而一笑。

两个人忙把桌椅板凳收拾干净利索。

曾先生和太太也出屋来:“不要管了,让师娘给你们做早点,你们吃完了再说。

“不了,老师,我们得赶紧回去。两天没去工地了,不放心了。您和师娘还要安排孩子们上课的事,我们现在就走,老师我们过几天再过来。这是朱师傅的手册,烦您还给朱师傅。”一凡说。

“诶,还有个事,你是不是要回西安一趟,晓梅快分娩了吧?你得回去,身边不能没有你,你和曾山商量吧。切记。”曾先生接过手册关切地说。

“这可是大事,不能耽误,不能没有你在身边。”曾太太也叮嘱道。

曾山说:“对,一凡要马上回去,这有不明白的事,我向朱师傅请教。”

“对,曾山这边有什么事,我请朱师傅,我们一道过去。一凡你一定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大家才踏实。奶奶那你也得有个交待,还有你父母那,都是个事,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听见了没有?“曾先生再次强调。

“是,老师,我安排,我和曾哥哥商量一下。请老师和师娘放心。学生记住了。”一凡恭敬地回答。

一凡和曾山辞谢了老师和师娘。赶路了。

一路上,曾山说,我和老师一同醒的,看你己经抄完了,我想检查一下,老师不让打扰你。

“晚上再说吧,放你包里吧。我放兜里不踏实。咱们先去张良庙吧”一凡跟曾山说。

“对,先去张良庙”曾山把小本本放入包里。放在安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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