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苗苗饭吃完了，说完这句，转身就走，她都不知道，她这张嘴，怎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说得时候气势汹汹，说完就羞的要跑。
秦放听到那句只跟你，收拾碗筷的手都抖了抖，程苗苗都听到碗没拿稳，敲击木桌的声响了，暗暗说了句“呆子”没来由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抱着早上没裁完的布，走出院门，坐在门口，继续干自己的活。
秦放刷完碗又把饭桌擦干净，虽然中午发生的事，让他有点昏头昏脑，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让程苗苗这么不明不白的受冤枉。
秦放打定了主意，趁着午休时间，背着锄头出门，程苗苗抬头看他，问他怎么这么早上工。
秦放说打算去找村长一趟，有点事，程苗苗冲着小黑板努了努嘴：
“因为这事儿？”
秦放点头：
“有些难听的话，不愿意让你听，也不想让你白白受这种编排。”
程苗苗对发生了什么一知半解，但又能从秦放字里行间，察觉出有人嚼了她跟杨秋生的舌根。
程苗苗知道秦放护她，放心点了点头，又出声交代：
“那你下了工早点回家，我在家等你。”
秦放边答应边转身，家这个字让他满心欢喜，程苗苗让他早点回家！
杨秋生一中午都在被他娘数落，中饭都吃得不安生：
“你说你管这闲事干啥？你又不是开学堂的，就算你要教，村里哪块地不能教，你偏要去程腊梅家门前教？平白惹了一身腥，你都不知道，村里人现在把你们俩传成了啥样？”
村长忙，刚回到家就听到这句，杨秋生不服气的咽下口中的饭：
“这舌根谁嚼出来的？怎么能毁人清白？程苗苗糊涂了那么多年，没机会上学，我这不是趁着教小娃娃们，顺便也让她接触接触吗？
怎的就被传成这样了？真是人言可畏，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得查查到底是谁，嘴这么碎。”
杨秋生他娘唉声叹气：
“都这时候了，你还怕毁她名声，你的名声都快要被她给染臭了，她跟那个知青，一起吃一起住，不清不楚的，你根正苗红！”
村长一落座，就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不清不楚，什么根正苗红，都是同一片黄土地养出的人，人人平等！
就你儿子是宝贝？程腊梅也是妈生父母养的人，秦放也是知恩图报的大好青年。
别人的嘴，我管不了，但这些话，在这个家里就是不能说，村里被你们这些思想搞得乌烟瘴气。”
村长发了好一通脾气，在这种事儿上，他跟他儿子站在一条战线上，程苗苗跟秦放过得不容易，他这当村长的知道。
他儿子对村里的一片真心，他也知道。
他回家这一路，听到了些闲话，三打听两不打听的己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都不用费多大劲，己经找到了，这话最早传出来的源头。
杨秋生他娘再不敢多言，三人闷着头刚吃完饭，院门就被敲响。
杨秋生打开门就看到了秦放的脸，村长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料定了秦放会来。
杨秋生他娘忙活着去刷碗，秦放不卑不亢的站在村长面前：
“村里有人挑拨群众团结，这件事村长听说了吗？”
村长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杨秋生赶紧对着秦放解释：
“都是莫须有的事，我养伤闲着也是闲着，村里没学校，能上的学校太远，村里小孩大多不上学，我就想着能教一个是一个，实在不愿听得不勉强。”
秦放点了点头，看向村长：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做了好事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要是不惩戒，岂不是以后人人都只想着自己，连好事都不敢做了？”
村长每次遇见秦放都头疼，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又让人不得不认同，村长点了点头：
“你就说，你想咋追究吧？”
秦放毫不客气：
“该惩戒惩戒，该澄清澄清，村里的大喇叭不用该生锈了。”
村长有些为难：
“这事我查过了，找到了最早传闲话的人，但方丽她毕竟是个女同志，脸皮薄，这要是公开惩戒，面儿上挂不住！要不我私下找她说说算了。”
秦放寸步不让：
“程苗苗不是女同志？什么都没干就被传出这样的话，她面儿上就挂得住？
村长一碗水，可要端平了，谁种的因，谁就该承担果。”
以往，杨秋生觉得秦放己经被村里的艰苦生活磨平了意志，身上也没了傲骨，不争不抢，也懒得处理村里的琐事。
这一刻，突然发现，他骨子里的坚定全都回来了，遇到他要争取的东西，他会竭尽全力。
村长被秦放说得哑口无言，方丽那张嘴，确实也该管管，这事看起来是小事，但毁人清誉，会让程苗苗在村里抬不起头。
村长咬了咬牙，看了眼时间：
“行，我去大队商量看怎么惩罚。”
方丽这会正在院子里跪着，今儿村里传了不少的小话，刚开始传的是程苗苗，到后来，大家都对着方丽爹娘打趣，说你们那么看不上知青，最后你闺女上赶着勾搭人知青，你们家还不是要找个知青当女婿？
这可让方丽她爹冒了一脑袋的火，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他这闺女简首让他丢尽了脸。
方丽他爹气得进门就让方丽跪下，连中饭都不让她吃，方丽她娘在她身旁不停地劝：
“你快跟你爹服个软，认个错，现在村里都说你上赶着追着秦放不放，他能不气？
你快去跟你爹保证，再不瞎惦记，妈这些天，找邻村的媒婆给你说媒，别到时候，人过来一打听，说你名声不好。”
方丽不想服软，但她爹有多凶她知晓，不服软不行，刚想说几句保证的话，村里的大喇叭刺啦一声响，响的方丽吓了一大跳，村长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
“啊……啊……下面播放一则处分决定，经调查，我村方丽同志，挑拨群众团结，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故意造谣生事。
经大队讨论决定，予以扣除一周工分的惩罚。
杨秋生同志心系村民，为村民干实事，设立公开课堂，教文化知识，人人都可听课，人人皆可受益，希望村民不传谣不造谣，团结一致，辛勤劳作，共同致富。”
方丽大脑嗡的一声，方丽他爹啪的一声扔了筷子，抄起扫帚，冲着方丽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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