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刚迈进房门,就瞧见地上呼啦跪了一大片人,给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伸手拍着胸口,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这是咋回事呀?”
苏浅月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李嬷嬷,我正在这儿教训这几个小蹄子呢,都是她们平日里带坏了香菱,一点都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肚子里全是主意,这次我非得让她们好好知晓知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李嬷嬷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在侯府这深宅大院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又怎会听不出苏浅月这话里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劲儿。
这凝香院里的事,一向都是她去给老夫人通风报信的。
即便小姐知道又能怎样?
她可是老夫人从密州老家千里迢迢带来的心腹,这侯府明面上看着是夫人当家,可只有从密州老家跟着来的那些老人心里清楚,这侯府的内里,还得是老夫人一人说了算。
因而,李嬷嬷压根就没把苏浅月的话当回事,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跟着阴阳怪气地骂道:“你们这几个小蹄子,素日里就没个正形,确实该骂!”
苏浅月听了李嬷嬷的话,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说道:“李嬷嬷,既然祖母叫我,那我这就过去。”
说罢,她理了理衣裙,扭头对她们四个说道:“你们几个都长长记性吧,香荷随我去松鹤堂。”
来到松鹤堂,苏老夫人端坐于上首,脸色阴沉,目光凌厉,满是威严与不满。
苏睿亢在另一侧,神色严肃,眉头紧蹙,一脸烦忧。
下首的陈氏则满脸忧虑,紧握着帕子的手微颤,眼中全是对女儿的担心。
正堂的地上跪着个哆哆嗦嗦的妇人,正是香菱的娘。她脑袋垂得极低,身子抖如筛糠,却还时不时偷偷抬眼窥视。
苏浅月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迈入正堂。她脊背挺直,步伐沉稳,按规矩行礼问安,声音清脆:“祖母,父亲,母亲。”
苏老夫人见苏浅月一副仿若无事发生的模样,怒气随之而来,她轻咳一声,满是不悦地问道:“月儿,你这凝香院一大清早就闹得鸡犬不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们侯府向来对下人宽容有加,万不可传出苛待下人的恶名啊!”
苏浅月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香菱娘,没有丝毫意外,在没进门之前,心中就已猜出个大概。
她满脸委屈地回道:“祖母,孙女对待香菱向来都是宠爱有加,昨日她犯下错事,孙女生气把她关到了柴房。本就是主子管教下人的平常事,怎么还牵扯到了苛待呢?”
接着又扭头看向香菱娘,说道:“香菱娘,香菱可是被找到了?你一大早便去我院子里哭嚎,我顾不得吃早饭,就叫李嬷嬷赶紧放人,若她要是说我苛待她,不如把她叫来当面对质,谁不知道在这凝香院里,我待她可是最好的!”
香菱娘并未正面回应苏浅月,而是一个劲儿地碰碰磕起头来,扯着嗓子哭嚎道:“求老夫人、侯爷和夫人为奴婢主持公道啊!香菱犯错,小姐要罚,这没得说。可咱们当下人的命虽卑贱,但也不是没有家人亲人惦念的!奴婢一家子在这侯府里当差这么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就一头撞死在侯府外头算了!”
苏浅月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香菱娘,你这可是在威胁我侯府?”
同时心里暗想:这香菱娘敢把话说的这么有恃无恐,分明就是背后有人撑腰,不过这也正合她意,香菱娘要是不闹,她还没法演接下来的戏。
香菱娘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她心里清楚自已哪有这个胆子威胁侯府,可是老夫人说了,她只管闹,老夫人定会给她兜底,更何况,香菱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找不到人了,她这个当娘的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于是,她铁了心要闹下去,哭嚎的声音愈发大了,“小姐,奴婢哪敢威胁您,可是我女儿香菱就是不见了,小姐您得给奴婢个说法啊,否则奴婢只好去报官了。”
见她越说越离谱,陈氏已经气得将手里的帕子扭成了麻花。
她心里愤愤不平:香菱一家子仗着是随老夫人从密州老家上来,这么多年在府中行事,毫无规矩本分可言。可惜自已虽是当家主母,却处处被婆母掣肘,那帮子密州来的老家奴们,惯会见风使舵,对自已阳奉阴违,暗地里只听婆母的号令。
尤其香菱那个丫头,所谓三岁看到老,这小丫头从八岁时就从女儿房中偷过首饰,自已一向不怎么喜欢她,想着给女儿换个丫鬟,可是即便这样,婆母硬是给保住了香菱,而且随着月儿年纪越来越大,也越发宠爱这个丫头,纵容娇惯得简直不像个丫鬟。
“放肆!”
突然,苏睿亢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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