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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脱了。」我命令道。
他这身衣服，就像是黑抹布一样，抹去了他所有的颜色，像是能淹没所有光线的黑，擦除了所有的细节。
他明显怔了一下，但依然平静。
缓缓地，脱掉了他的上衣。
瘦削的肩膀，纤细的胳膊，平坦的下腹，好瘦呀，绷起劲来也没有多少肌肉的那种瘦，瘦到让人觉得可怜。
「头发扎起来。」我又说。
他甩头将发带扯下，咬在嘴里，然后将头发帘掀起来，重新扎了个结实的马尾。这才露出他全部的面容来。
很清秀的一张脸嘛。
看着还挺顺眼的。
「你对幻术知道多少？说说看。」我问。
「回主子……小的只是……」
我打断他，又补了一句要求，「看着我说。」
我真的很不喜欢别人跪在地上回我的话。看不到对方的眼睛的话，我就更难判断对方的情绪和真假了。
他缓缓抬起头，怯生生的，眼睛里闪烁了些星光，终于不是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回主子，小的也只是略知一二。很小的时候学过一点点。」
「哦？你是西域人？」
「不是。小的是中原人。只是小时候随父母去西域做生意，在西域住过一段时间。仅仅学了些皮毛。」
「哦，学到什么程度？可以给我展示一下吗？」我很好奇。
「可以。」
秦生月说着，缓缓站起来，向我走来。
梁公公十分会来事，赶紧插嘴说，「主子让你展示就赶紧展示，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秦生月赶紧下跪，「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的学艺不精，只能在很近处展示。幻术越强的人，可以显示的范围也就越大。」
我摆摆手，让他起来。又转身说，「好了梁公公，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但是暂时闭嘴吧。让他显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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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梁公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
毕竟他现在没穿衣服。
想象一个赤膊男子，刚刚扎好利落的马尾，缓缓朝你走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你看，然后俯身按住你的椅子靠背，脸近在咫尺。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的确有些尴尬。
但是当他展现幻术的那一刻。
我瞬间被震惊了。
他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双眼忽然变得异常有神，周围一下子亮起来。
本来身处冷宫外竹林的我，忽然一下子置身于一个小小的房间之中。
周围的人，侍卫，宫女，秦老爷子，梁公公，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我们俩。
秦生月和我。
他看着我，眼神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原本乌黑的如同一汪深潭的眼睛，忽然变得含情脉脉，深情款款。
我吓坏了。
在看周围，景色又变了。
变成一片花园，盛开着粉色红色黄色花朵的大花园，我的身后还出现了一棵树，的花瓣片片的飘落下来，纷纷如雨。
好美啊。
我刚刚要沉醉其中。
忽然他抬起手腕来，似要摸我的头发。
我一下子应激反应，捉住他的手，「你干嘛？！」
一瞬间，所有的花，树，花瓣雨全部消失了。
瞬间清零。
幻术结束了。
我们又回归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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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该死。」秦生月立刻跪在地上。
还是那片竹林在，还是在冷宫旁，还是一堆侍卫宫女围着，梁公公和秦老爷子也在。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太震撼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
但是第一次体验的那种震撼感，真的是令人难以忘怀。
如果冯仪朗没有出征就好了，如果他也在现场就好了。好想让他也体会一下这种感受。
「大胆秦生月！」梁公公站出来，「你果然是对主子图谋不轨！」
「属下没有！属下冤枉。」秦生月在地上梆梆梆的磕头。
梁公公转身问我，「主子，您没事吧？你刚刚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嘛？」
「你刚刚表情多变，忽而惊恐，忽而沉醉，忽而环顾四周，如入无人之境。」
「刚刚，你们都看不见吗？」
「幻术，只能一对一发起。」秦老爷子解释说。「我们是看不见的。」
哦，原来如此。
「那幻术的内容是怎么生成的？怎么变化的？」我很好奇，刚刚的场景瞬息万变。
「是发起者脑海中构建的世界。」秦老爷子说，「会随着发起者的心境而转变。」
「大胆秦生月！竟敢对主子有非分之想！！还敢动手动脚。你是否想象了什么污秽之物？惊吓到主子了？」梁公公呵斥道。
哦？
我瞥了一眼秦生月，只见他满脸通红，眼神闪躲，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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