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的动作比他大脑思考更快!第一个扑向那个冒着浓烟和白雾的洞口!
强光手电刺入那一片翻腾的烟尘!眼前如同开天辟地时撕裂的鸿沟!下方……是无尽的黑暗和……
刚刚坠落下去、生死不明的李达康!
他猛地拽过一根强力安全索!用牙齿咬断固定扣!绑在自己腰间!对着洞口就准备强行索降而下!
“跟我下去!!!”
“等等!”
后面的队员嘶吼着想要拉住他!但程度半个身体己经探入洞穴!强光下!
他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下方黑暗中坠落翻滚的李达康旁边!几块被震落、形状特殊的巨大岩石残骸!
那岩石的断面!在强光下清晰地映照出来!
一道!一道! 无比熟悉的、刀锋般锐利的、如同用最精密的切割仪器瞬间劈砍出来的……
崭新棱槽!!!!!
嗡!!!!!!
程度的全身血液瞬间逆流!冰冷刺骨!
这道棱槽!!!
和季昌明办公室那个被“吃掉”的抽屉边缘光滑切口!!!
和沙瑞金残图上那柄滴血幼刀的刀锋轮廓!!!
别无二致!!!!
毁灭了季昌明办公室抽屉的“冰棺”利刃……
最后消失的位置……
就在这里!!!
在岩台!!!
在这个刚刚被强行炸开的……
通往地底坟墓的入口边缘!!!!
它不是消失了!
它是……完成了使命……
归巢了?!!!!
“拉我……上去……”
程度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布,所有沸腾的热血瞬间被冰封!他猛地后撤!安全索摩擦岩壁发出刺耳声响!他如同受惊的壁虎强行缩回!
“立刻!!!全面封锁洞口!!最高等级能量屏蔽立场准备!!快!!!!”
他盯着下方黑洞洞的入口,盯着那几块残石上崭新的、如同恶魔唇印的刀痕!
冷汗第一次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那不是入口……
那是……
京州郊外,“飞云岭追捕行动临时指挥部”的空气冷得像结了冰碴。
赵东来牺牲的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最小范围,但那种刻骨的悲怆与怒火,无声地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程度双眼布满血丝,手里捏着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卫星照片,照片上,那辆被“精准抛弃”在西山至北部省界崎岖山路旁的运输车残骸,如同一个冰冷的嘲讽。
“不是临时起意,”程度的声音嘶哑,指着照片上几处细节,“前轮爆胎是陷阱,是为了让车‘恰好’甩进那片悬崖缓坡区。后车厢的引爆装置是定时触发,与撞击几乎同时,就是为了覆盖痕迹,更为了……”
他停顿了一下,牙关紧咬,“那支冷冻剂,目的不是伤人,是瞬间封冻现场环境!让所有生物痕迹,包括可能的毛发、皮屑甚至空气中的微生物群落,瞬间失效!对方……抹掉了一切活物线索!”
他猛地站起来,将一份厚厚的通讯记录分析报告拍在桌上:“劫持现场、转移途中的无线电静默做得极其专业。但最后的车辆抛弃点周围十公里内,有且只有一个还在运转的老旧信号中继塔!我们在塔的备用线路日志里,找到一个被强行绕接出的、极其短暂的能量峰值波动!信号跳接点……指向汉东省城!”
临时指挥中心的空气陡然一紧。
省城!这意味着那支行动队伍最后的指令接收或报告点,在汉东的权力中枢地带!是谁的手?李达康?吕梁?还是那个至今未名的“幼刀”?
季昌明坐在主位,脸上看不出悲喜,唯有那份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毅。
他没有看报告,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陈海身上:“东来同志不能白死。‘幼刀’必须现形。飞云岭是条死线,那就找源头。祁同伟被劫前,是谁最后调整的他的监押级别?接触流程?”
陈海沉声应道:“正在核对所有相关记录。高育良书记被紧急调离后,他的办公室由省政法委秘书处暂时托管。”
“祁同伟羁押级别提升的批准文件,走的是高书记留下的紧急授权通道,由秘书处代为执行并留档。”
“具体经办人叫…吴连心。一个普通的文员,工作七年,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
他微微一顿,“但奇怪的是,批准文件发出的当天下午,吴连心以‘家中有急事’为由请了长假,至今失联。他租住的房子,三天前退租,屋内清理得…比他家户口本还干净。”
程度眼神骤然锐利:“‘幼刀’动手脚需要内线,但这个内线本身,可能就是另一个被舍弃的卒子!查吴连心!所有关系网!
经济往来!通话记录!特别是……他与李达康那边是否有过任何形式的关联!”
任务被快速分解。压抑的指挥部迅速运转起来。陈海带着一队人首扑吴连心的老家和他曾频繁出没的区域。
而程度,则盯上了祁同伟羁押地的内部监管日志。
他需要一个支点,撬开这潭深不可测的黑水。
三天后。吴连心乡下老宅。
陈海站在一间低矮的砖瓦房里,看着手下小心翼翼地打开床头一个用旧床单包裹、塞在布满灰尘的墙缝深处的铁皮饼干盒。
里面没有现金,没有珠宝。只有几张泛黄的旧照片,一个磨掉了边的玉佛挂坠,以及一个薄薄的、封面磨损不堪的记账本。
陈海戴上手套,小心地翻开那硬壳的劣质记账本。前面大半本都是些琐碎得让人头疼的柴米油盐和人情往来的记录,字迹笨拙,有些地方还用圈圈叉叉代替。他的耐心一点点流逝。
突然,翻到最近几页。潦草的记录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数字符号和极其简短的、如同密码般的文字。日期也很奇怪,并非连续的日常。
“丁口入3”
“壬地进5”
“丙材汇出18”
“申火支出-10 封 绝”
最后一条记录,日期赫然就是祁同伟被劫前两天!
“王木取现 -50 急 后门”
“丁口入3”…“壬地进5”…
陈海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大脑飞速运转。在反贪一线多年,他见过太多变形的“黑话”。这是不是一种特殊的交易代号?“入”、“进”、“支出”……像在记录资金?
“封 绝”又代表什么?
“王木取现 -50 急 后门” … 负50?取走了50?王木……一个姓氏?地点?
他将这些字符和那个最后指向“王木”的交易拍下来,发给了反贪局的密码专家。
几小时后,程度的电话首接切了进来,声音低沉而急促:
“老陈!那个密码……初步对上了!王木……京州西郊,有个废弃多年的‘王村木材加工厂’!那里……就在飞云岭行动的补给点二十公里范围内!‘取现 -50’!不是金额!很可能是代号!那批行动人员……
可能有五十个?!或者……是某种行动代号!‘急 后门’!说明动作仓促,可能走了非正常渠道!甚至……可能用了当地某个势力的资源!”
陈海的心脏猛地一跳!废弃工厂!可能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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