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方！能让你上场踢球的地方！能撕碎别人球门的地方！”
江宸的眼睛在霓虹灯下闪着幽光，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嘶哑。
“你只管踢！你只管进球！剩下的一切麻烦——我来想办法！”
“进球……”
威尔·怀特低声重复着这个简短词语。黑暗中，那野兽般的双瞳，似乎极其细微地、有节奏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词汇如同原始的猎食信号，瞬间激活了某种深植于蛮荒血脉中的本能冲动。
那沉甸甸的青铜“残片”军牌，被他巨大的指节重新攥紧，粗糙的金属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厚实的老茧里。
车轮碾过积水，朝着城市更复杂昏暗的角落扎去。
冰冷的街道、紧闭的商铺、偶尔从酒吧里飘出的电子音乐……
路牌在雨幕中飞快倒退：“莱茵河畔”、“杜塞尔多夫方向”。
江宸死死盯着路前方一片被高楼分割的、光线更加暗澹的街区路口。
那里竖着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廉价艳俗蓝光的灯牌。
“狂野之星”酒吧。
门外的水牌上潦草地写着几个被水渍晕开的德文字：“周三疯狗之夜！百欧门票！无限制自由格斗？血腥拳台？不对！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荧光字：“‘血腥野场’五人制街球挑战赛：赢家通吃3000欧！无身份！无规则！只要赢！”
3000欧！现金！足够撑一段时间的喘息和启动资金！“无身份！”
无视规矩的缝隙！
“就这了！”江宸猛地一脚刹车！二手高尔夫的轮胎在湿滑的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车身不受控制地向前蹿了一下，巨大的惯性让旁边的威尔·怀特庞大的身躯只是稍微前倾，随即被粗壮的膝盖顶住车前台重新稳如磐石。
车身停稳在那闪烁着廉价霓虹的巨大酒吧招牌下。
狂野的重金属摇滚乐隔着紧闭的厚重大门沉闷地传来，如同野兽的心跳。
空气里除了冰冷的雨气，还弥漫着一股劣质酒精挥发、香水、烟草以及……
隐约的汗水与铁锈混合的味道。
下车！推开那扇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沉重、镶着铆钉的厚实木门！
一股混杂着浓烈汗臭、烟味、酒精蒸气和血腥气的热浪，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噪音扑面砸来！
眼前的光线瞬间被光怪陆离的彩灯、旋转的球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入口右手边，一个巨大的下沉式场地！标准的街头笼式五人制足球场！
钢骨架围成的格栅笼子包裹着整个球场，密集的铁丝网眼像是困住野兽的牢笼！
球场地板不是常见的塑胶，而是铺了一层粗糙的、带着沙砾感的混凝土地面，角落里甚至能看到明显的、干涸成深褐色的可疑污渍！
两个锈迹斑斑的小球门孤零零地矗立在两端，网兜破旧低垂。
但此刻吸引所有目光的，是球场中央！
一场比赛正在进行？或者说，一场介于足球与野蛮角斗之间的疯狂角力！
场上奔跑跳跃的哪里是球员？分明是一群眼神凶狠、肌肉虬结、浑身刺青如同移动画布般的家伙！
他们嘶吼着，用足以让职业球员韧带当场撕裂的动作粗暴铲抢！
用肩膀甚至头颅恶毒地冲撞！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壮汉。
刚用一记足以把人小腿踹断的野蛮飞铲，放倒了对方试图盘带的队员，伴随着骨头撞在混凝土上沉闷的“砰”声和惨叫。
下一秒，他就被对方一个冲刺过来、如同黑熊般的巨汉狠狠一肩膀顶在肋骨上。
“轰”一声撞在背后的铁丝网上，整个网都在痛苦呻吟！
他口中喷出的唾沫混合着血沫星子，在旋转的球灯下显得格外妖异。
场边疯狂的观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啤酒杯疯狂碰撞，酒液泼洒！
他们疯狂呐喊，挥舞着拳头！
钞票被胡乱地塞进手里攥着的自制赌券里或者首接砸向场内，如同祭祀的纸钱！
没有裁判！或者根本不需要！
只有一个穿着镶满亮片紧身背心、挂着大金链子的主持人，正抓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混在噪音里几乎听不清：“……第五场！‘碎膝者’队！来自杜塞尔多夫的屠夫帮！他们放翻了‘雷鬼党’三个球员！”
“内脏都快吐出来了！现在是最后五分钟！谁能把那个破球弄进那个漏风的破门！谁他妈就能拿走那摞厚实的‘血腥三千欧’！”
顺着主持人指向场边一个简陋塑料桌上的手指方向。
一个敞开拉链的迷彩背包口里，清晰地露出厚厚几沓扎得整整齐齐的欧元现金！
钞票特有的油墨气息似乎穿透了浑浊的空气，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球场中央，那个破烂不堪、表皮己经磨光的五人制用球，如同被遗弃的垃圾，在一个角落弹跳滚动着，承受着几双粘着血污甚至尖锐钉扣球鞋的野蛮踢踹。
场边的记分牌极其简陋地显示着“0：0”。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内那场血腥角斗所吸引。
没人注意到，一个穿着廉价湿西装、形容狼狈的东方面孔拖着一个穿着破烂棉服、如山岳般沉默的巨人，己经挤到了场边登记处。
“参赛！”江宸的声音压过喧嚣，带着不容置疑，一把将刚签那份皱巴巴、有血泥印的“合同”。
拍在一个穿着印着骷髅头T恤、手臂纹着毒蛇的登记员小弟面前，“威尔·怀特！无身份！单场挑战！要钱！”
他指着桌上那个装钱的背包。
小弟叼着烟，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江宸，又看了看他那张几乎无法辨认的废纸和上面扭曲的签名污渍，目光往上移。
当落在那矗立在江宸身边、如同人形攻城锤的威尔·怀特身上时，嘴里的烟头猛地颤抖了一下。
烟灰飘落。
那沉默巨兽的存在感太过骇人！
尤其是帽檐下那一片看不清却足以冻结灵魂的阴影！
“呵……又一个找死的……”
小弟强装镇定，但声音泄露了一丝惊疑，“三百欧登记费！现金！只收现金！规矩懂？只要没死在里面……就……就算赢！”
江宸毫不犹豫地掏出兜里最后一沓可怜的欧元。
他那点微薄的解约金！数出三张沾染了体温的湿漉漉钞票，狠狠拍在登记员面前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他抬头看向威尔·怀特，指着那个在混凝土碎屑和血污中滚动、随时可能被踩爆的破皮球，声音低沉如同战鼓：“看到那个球了吗？等下，把它给我踢进对面那个门里！不许碰人！只许碰球！”
“但必须踢进去！像砸穿训练场玻璃一样！懂？！”
威尔·怀特的视线投向场中那个滚动跳跃的球体。
混乱嘈杂的声浪和血腥气味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那双深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追踪器，牢牢锁定了那个被粗暴对待的、不断跳跃变化的皮革球体。
当球在旋转中展现出完整正面的瞬间，系统面板疯狂弹出的数据如瀑布流般在江宸眼前掠过：
【检测到特殊运动轨迹中……】
【暴力美学射门轨迹锁定：目标——足球整体正中心（受力点最优解）】
【最佳攻击路径生成：首冲三米至球与球门连线延长线切入位】
【力量输出预计（92%爆发力）：足球飞行时速初始峰值约162公里/小时】
【球体承受极限（预计）：98%（易解体）——风险高】
【目标落点（球门中心）：完成度99%】
【评估：可行！简单！摧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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