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也许就是真的呢,反正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家,不能说这么露骨的话。桂英嫂子,你们见笑了哈!”
李梨花继续说教,沈穗禾无奈的叹了口气。
早上她和康凤莲觉得村里人的话头儿不对,往深了打听,才探出缘由,竟是昨夜裴长旭给了地痞二愣子一笔钱,让他散播谣言,又给了韩婆子些钱,堵住了韩家人的嘴。
如今只有李曼雪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孩子还小,有些事儿啊,结婚了就知道了。”
“还想着呢?嫂子,你去喊一下马婶子吧,咱们说话都不顶用。”
沈穗禾朝着康凤莲的方向喊了一声,康凤莲立马起身准备出去。
王桂英着急拉着康凤莲的手,赔笑道:“罢了,罢了,今日我本就是来瞧瞧老太太的,既然人不在,我们便先回了。”
她本就指望着赵莲枝将这亲事说成,如今人不在,还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改日再来。
沈穗禾看着母亲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底一股无名火燃了起来。
这个年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旧占着主导。
母亲从来不敢反驳奶奶的话,若是任由王桂英这么闹下去,这门亲事说不定真能被她说成。
不行,绝不能让裴长旭如愿。
她要的,是裴长旭身败名裂,是让他和李曼雪这对狗男女锁死!
裴家越不想要李曼雪,她就越要让李曼雪风风光光地进裴家门!
心里有了主意,沈穗禾一个人出了家门,却在路口碰上了祁修政。
“阿政!”
刚刚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沈穗禾跳跃着过去挽住了祁修政的胳膊。
祁修政不动声色地将沈穗禾的手腕拿下来,还不时地扭头看着周围经过的人的脸色。
“穗穗,我本来是准备去田里上工,听说裴家人来你家了,就来看看。”
“噢~阿政,你是不是怕我同意婚事啊?”
沈穗禾的眼神透着调侃,令祁修政看不明白。
他真的怕沈穗禾同意。
可那晚,她只是为了解药效罢了。
见祁修政低下头没说话,沈穗禾笑嘻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
“我当然不会同意了,我要跟你结婚的。”
祁修政脸色缓和了一些,很快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还有一叠布票、粮票之类的,一股脑儿全塞到沈穗禾手里。
“穗穗,才一百多块钱,眼下我只有这么多,之后让我哥再寄些过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分毫!”
一百多块钱确实不多,可布票粮票多呀,这些年他吃得少,用的少,这些东西全攒下来了。
这相当于他的全部家底了,就这么水灵灵交出来了!
前世沈穗禾跟裴长旭结婚二三十年,都没掌握过财政大权。
“这些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别家结婚都是媳妇儿管着钱,咱们现在虽说还没结婚,但是己经......反正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他这是生怕沈穗禾反悔,先上交全部家当表忠心呢!
“那好吧,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反悔的。只是眼下有个事儿得做,不然我觉得裴长旭还会来烦我,我可不想留下什么隐患。”
沈穗禾掰过祁修政的脖颈,凑近他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听完沈穗禾的话,祁修政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赞赏。
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比他想象的更有手段,也更有韧性。
沈穗禾的计划,他会支持。
裴长旭和王桂英从沈穗禾家里出来时候,隐隐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声,可这议论声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王桂英说她儿子被下了药,那药是谁下的?”
“是啊,好端端的,李曼雪一个寡妇,哪来的胆子去给裴长旭下药?图啥?”
“我瞅着,这事儿八成是王桂英自己搞出来的,想算计沈家丫头,结果药下错了人,弄巧成拙了吧!”
“还好沈家丫头昨儿去城里了,不然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你们不知道,裴家那儿子跟小寡妇早就有事儿了!”
“是啊,我也见过,他俩眉来眼去的,要不是韩婆子在,只怕早就干柴烈火了。”
......
这些议论,像细密的针,扎在王桂英心上。
不对呀!
她今日去沈家说亲事,不管成不成,总归两家还有来往,就说明亲事还有戏。
大家该议论的都是沈穗禾和裴长旭呀!
怎的越说越往真相的方向靠拢了?
王桂英焦急地对着众人解释,可众口铄金,她一个人的话根本不顶用,最终裴长旭拉着她,在人群的唾沫星子中落荒而逃。
而李曼雪,则彻底成了村里的反面教材。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背后戳来的脊梁骨,和那些鄙夷、嘲弄的目光。
孩子们见了她,都会被大人拉开,嘴里还念叨着“不要脸的女人”。
韩婆子索性将她锁在家里,压根不让她出门。
她从最初的惶恐、羞愤,渐渐变得麻木,而心底对裴长旭的怨恨,却像毒草一般疯狂滋长。
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切。
凭什么他还能想着娶沈穗禾,过好日子?
李曼雪坐在冰冷的炕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韩家山墙外面,祁修政将沈穗禾架在脖子上,沈穗禾才能扒到李曼雪的房间的窗户,窗户被韩婆子钉的死死的,只有一个小缝隙能透些光。
“沈穗禾?”
李曼雪被困在房间里,本就怨气冲天,此刻看到窗户外似乎有人影,凑近竟然看竟然像是沈穗禾,眼神更是透着怨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哎,你别急,我是来帮你的!”
沈穗禾首截了当,制止了正准备拿搪瓷杯砸过来的李曼雪。
“帮我?”
沈穗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在窗口举了举。
“这里是十块钱,我压在你窗户底下的石头下面,你自己找机会跑,想办法去告状,就告裴长旭,王桂英颠倒黑白。”
“你,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那事儿分明是他们搞出来的,可是却将一切责任怪在你头上,同为女人,我既然知道真相就不可能不管,再说了,你难道想让柱子一首被别人骂?”
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柱子,李曼雪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得出去,想办法澄清自己的声誉,不然柱子一辈子都会被骂的。
“好,我信你。”
沈穗禾将小布包放在石头下,便和祁修政一起离开了。
走了许久,祁修政在忍不住开口问:“穗穗,你白给她那么多钱,万一她不去告状怎么办?”
“不去就不去呗,我本来也没指望她去告状,我就想着她一定会将此事闹大,吓唬裴家人。”
“所以,你给她钱,就是想让她有底气去跟他们斗?”
祁修政不是蠢人,他自然明白沈穗禾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沈穗禾为了跟裴长旭了断明白,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那是不是之前跟他说的那些,都不是玩笑?
“嗯,韩婆子看她那么紧,手里要没钱的话,就算跑了,一会儿就抓回来了,她要不缠着裴长旭,裴长旭可就该来缠着我了,你乐意?”
“当然不,那小子要是再来找你,我将他打出去!”
“行!”
李曼雪蜷缩在冰冷的炕上,身上那床薄被根本抵挡不住屋外的寒气。
韩婆子尖刻的咒骂声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后,韩婆子对她的磋磨变本加厉。
饭食减半,全是粗粮冷饭。
韩婆子似乎怕她跑了,每次送饭都只开一个门缝,李曼雪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
更让她恐惧的是韩庆文。
那个傻子,最近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傻乎乎地喊她媳妇儿。
韩婆子逼她嫁给韩庆文的意图,如同头顶的乌云,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裴家偷偷塞过来的五块钱,说是让她“先养养身子”。
五块钱?就想买断她的一辈子?
李曼雪的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冷笑。
她不能坐以待毙。
裴长旭,王桂英,你们毁了我,休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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